就在檢查做完沒多久,鬱路寒迫切地和時亦羽聯係,詢問時念的情況怎麼樣。
時亦羽語氣平淡,“搞錯了,他沒事,是我有病。”
鬱路寒:“?!“
他心緊縮了一下,連忙發問:“你身體怎麼了?”
“也沒什麼事,一些心理問題,強迫症,我也早就意識到了。”
鬱路寒:“……親愛的,你彆給自己太大壓力。”
他是知道時亦羽對自身要求嚴苛,可萬萬沒想到會發展成強迫症。
時亦羽含糊其辭,“行了,我很忙,下次再說。”
說完就掛斷通信。
這天下午,時念坐上車,期待滿滿地準備去維斯特軍校接哥哥放學。
一路上他如同被膠水黏在了玻璃上,小臉壓著玻璃,亮晶晶的眼睛盯著窗外倒退的景物看個不停。
每次經過一個路口,時念會不厭其煩地問時亦羽,“哥哥呀?”
時亦羽再次戴上金絲眼鏡,一塊虛擬屏幕懸浮在他跟前,無數複雜晦澀的數據不斷閃過,他抽空看車窗外一眼,“還沒到。”
於是時念點點腦袋,繼續專心致誌地看向窗外。
十幾分鐘後,一輛外形低調奢華懸浮車直接開進維斯特學院,門口的守衛畢恭畢敬地行了個軍禮。
在進入學校後,這輛懸浮車切換進入隱身狀態,即使從一大群學生麵前駛過也沒人注意。
維斯特軍校被譽為帝國名譽之士的搖籃,能進入這裡的學生無一不是天縱奇才,天賦異稟,其中也不乏背景強大的各個勢力的繼承人。
在上屆帝國會議中,皇室提出:凡是皇室、軍部、阿普蘇、商會、議會的子弟,必須進入維斯特軍校就讀。
其中錯綜複雜的緣由促使各方通過這項提議。
時念趴在車窗邊上看著這座美麗壯觀的軍校,各大勢力的投資讓這座萬眾矚目的學校建造得精美絕倫,如同一座發達的小型城市。
校內遊泳館、生態園、甚至連動物園都有……時念眼睜睜看著一頭野豬哼哧哼哧地狂奔,這頭野豬體型龐大,與大象一般。
而在它身後追著幾個聲嘶力竭的學生,他們身穿維斯特軍校的專屬製服,這類藍黑色的仿軍裝的製服穿在這群青蔥少年身上更顯得俊俏修身。
可是這群學生身上沾滿灰塵,灰頭土臉地追著那頭野豬。
“啊啊啊——學長,你彆跑啊!“
“學長,學長你冷靜點,我們今晚給你加餐不行嗎?萬事好商量啊!”
“嗚嗚嗚嗚我們會被主任罵死的。”
時亦羽也注意到這個動靜,他淡淡掃了眼便收回視線,“估計是喂食的學生忘記關門了,動物園的豬才跑了出來。”
時念茫然,咬著手指,“學校,養豬?”
“哥哥養豬?”
時亦羽無語凝噎,五指一劃,收回虛擬屏,心累地揉揉眉心,耐著性子跟他講,“……哥哥沒去養豬,喂豬是因為某個學生犯了錯,被罰去了動物園。”
時念似懂非懂,用他可憐的理解力去讀懂爸爸話中的意思,“哥哥,犯錯,去養豬?”
時亦羽:“……”
他破罐子破摔,“對,哥哥去養豬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樣敷衍孩子的後果是,但凡有人問起時念關於他哥哥的事,這缺心眼的孩子就會驕傲地說,“我哥哥是養豬的。”
他們家也成功晉升為養豬大戶。
與此同時,時亦羽認出與野豬搏鬥的學生,微微挑了挑眉,他記得這個學生是在上另一位教授的課時忘記帶書,被教授罰了。
沒想到這倒黴孩子到了動物園又忘記關門,時亦羽極快地看了時念一眼,總覺得在那孩子身上看見了自己兒子的未來。
這麼沒心沒肺,像誰?
肯定不是他,那就一定是鬱路寒。
時亦羽才不會承認時念這種傻白甜的氣質跟他有關,他寧願相信鬱路寒小時候是個傻白甜。
“哥哥,辛苦。”
時念小臉皺成一團,確定了哥哥在學校做的事後,更加心疼他。
那麼大一頭豬,哥哥照顧它一定很累很累。那幾個哥哥還被豬踹飛了,哥哥不會也受傷了吧?
時念憂心忡忡,一來到鬱辰的宿舍樓下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可惜懸浮車哪怕停下,過高的底盤對於還不到一米的小家夥如同一道無法跨過的天塹。
時念隻好趴在地上,一點點把自己挪下去,撲騰著小短腿,可惜腿太短根本無法碰不到地麵。
時念掛在車門和地麵之間。
一時之間,他上不去也下不來,急得直叫爸爸,“爸爸……爸爸呀。”
時亦羽這才注意到他,眼皮一跳,趕緊把時念抱起來,拍拍他臟兮兮的衣服和灰撲撲的手掌,“怎麼不等等爸爸?“
“找哥哥。”
時念著急地一手抱著時亦羽的脖子,一隻手指著宿舍樓。
時亦羽長腿一跨,走下懸浮車,將小時念放在地上,把他身前纏繞在一起的小毛球解開,揉揉他的小腦袋,“那需要你自己去找哥哥,爸爸不能陪你去,好不好?”
時念歪歪腦袋,又想去咬手指,半途被時亦羽截住,雙手被按在身側。
時念也不掙紮,就著這個彆扭的姿勢問爸爸說,“爸爸,不找哥哥?”
時亦羽搖搖頭,“我在這裡等你們。”
隻有少數學校高層知道鬱辰是時亦羽和鬱路寒的孩子,這件事也是鬱辰要求的,時亦羽二人對孩子的管控一向自由,既然他這麼說,他們也願意配合。
要不是今天時念非要鬨著來接鬱辰,時亦羽也不會來維斯特。
時亦羽:“哥哥在406,念念會坐電梯嗎?”
時念有些不安,一隻手緊緊攥著時亦羽的衣角,慢慢地,他一點點鬆開手,改為捏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