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關心的隻有一點,“它好玩嗎?”
“好不好玩你經曆了才知道,我說的不算數。”時亦羽沒有確切地告訴他答案,“而且你也不是參賽者,你太小了。”
時念不解,“那我做什麼呢?”
時亦羽:“你爺爺需要一個助手幫忙製作仿生人,他讓我問問你願不願意給他當助手。”
時念在上幼兒園之後隻會在周六周日去鐘老那裡待上一整天,時亦羽更想讓時念多跟鐘老相處,這次競賽正是機會。
“助手?我可以!”時念信心滿滿地表示,“我可以幫爺爺做很多事的,我超級會擰螺絲哦。”
時念在鐘老那裡擰了一年螺絲,已經是個經驗十足的小家夥了,哪怕放在外麵,有過一年工作經驗的時念能打敗一大批人進廠擰螺絲。
時亦羽低笑一聲,揉揉他的小腦袋,“這次競賽準備期是三年,小玫瑰若是真的要當爺爺的助手,就需要花費三年時間幫助爺爺做仿生人,小玫瑰願意嗎?”
鬱路寒眉頭皺起,不是很讚同,“三年,會很累的。”
時念掰著手指頭數三年是多久,他今年也才四歲,三年對他來說久到離譜。
但隻要一想到這三年時間裡是在和爺爺一起做仿生人,時念覺得可以接受。
“沒事的父親。”時念為鬱路寒撫平眉間的褶皺,笑著說道,“我很喜歡和爺爺一起做仿生人啊,不會累的。”
時念堅持去做小助理,鬱路寒也隻好答應。
第二天時念上午去學校上課,夏普當了班主任後可萊斯和達尼爾也準許留在時念身邊,但隻能待在時念的書袋或者書洞裡。
在共同經曆了危險之後,時念和伊諾克白則沫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
雖然伊諾克和白則沫依然吵吵鬨鬨,但時念在中間起了調和的作用,三個人之間達到一種很平穩的關係。
一次下課,伊諾克突然說道:“念念,我爸爸想讓我問你一下,該怎麼區分你爸爸和你小舅舅,他分不太清。”
白則沫也苦惱地點頭,“以前我見過家主先生,但見過你爸爸之後也分不清了。”
時亦羽和時亦楚長得一模一樣,白則沫沒認識時亦羽之前還好,認識之後就徹底分不清了。
“我爸爸和小舅舅?”時念很驚訝,“你們為什麼會分不出來呢?他們很好認啊。”
白則沫以為他有什麼特彆的法子,期待滿滿,“怎麼認?”
“用眼睛啊。”時念一本正經地指著自己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啊。”
白則沫、伊諾克:“……”
這個技能可能是需要血脈關係作為基礎,他們肯定學不會。
下午時念沒有上課,直接跟著時亦羽去了阿普蘇之塔。
鐘老在實驗室裡等著他們,見到時念過來立刻滿臉開心地摟著他,嘴裡喊著,“爺爺的乖乖,乖乖怎麼瘦了啊?來來來,來爺爺這裡吃蛋糕。”
時念捏捏自己嬰兒肥的小臉蛋,“沒有哦爺爺,念念胖了兩斤的,沒有瘦啊。”
“才兩斤啊,我們乖乖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兩斤可不夠。”鐘老拿出他自己做的小蛋糕,“你啊,要多吃一點。”
在長輩眼中,哪怕胖得像一頭小香豬也是富態可愛,時念的體型和小香豬相差甚遠,鐘老自然覺得他瘦得可憐。
時亦羽看著鐘老笑著投喂時念的樣子,眼中滿是笑意,他在時念麵前蹲下,視線與他平齊,“小玫瑰,這段時間你上午就在幼兒園,下午跟著爺爺學習仿生人,落下的課程我會教你。”
能同時兼顧學習和興趣,時念最開心不過了,他抱住時亦羽的腰,雀躍地說道,“爸爸是最好的爸爸,最喜歡爸爸!”
時亦羽笑著抱住他。
鐘老看著父子倆其樂融融的相處場麵,渾濁的眼中有淚光閃過,在遙遠的記憶中,也有一個和時念差不多大的小家夥。
那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姑娘會踮著腳尖扒在他的工作台邊上看他工作,他會揉揉她的小腦袋,“纖雲長大了想做什麼?”
時纖雲會用黑黝黝的眼眸看著他,發出一聲嗤笑,拍開他的手,“你們已經給我安排好了一切,現在來問我,不覺得很虛偽嗎?”
“真想知道啊?那我告訴你,我長大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時纖雲語調放得緩慢,“是殺了我爸爸……”
鐘老被含著恨意的話驚醒,布滿皺紋的手蜷縮著,稚嫩卻殘忍的話穿透時空直直刺入他的耳膜,讓他止不住全身發顫。
時念告彆時亦羽後,轉身發現鐘老低著腦袋發呆,他叫了好幾聲爺爺,鐘老仿佛沒聽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爺爺。”時念擔憂地牽著鐘老的手,發現他的手很涼,趕緊用自己的小手給他搓暖和,“爺爺,你怎麼了?”
鐘老堪堪回過神,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抱歉啊乖乖,爺爺剛才想事情去了。”
時念愣愣地點點頭,他兩隻手捧著老人家的一隻手,”爺爺,你的手好冷啊。”
鐘老笑著揉揉他的小腦袋,“因為爺爺老了,老人都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嗎?
時念注視著鐘老蒼老的容顏,扭頭跑去溫度控製器那裡,踩著凳子調高了溫度,笑著說道,“這樣爺爺就不冷啦。”
鐘老心底一片柔軟,忍下的淚水似乎要被時念這個小舉動再次惹得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