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聽到安南的聲音赫然一驚,混亂的思維恢複一絲清明,急忙推開身上的艾澤爾,在他又撲過來之前扯過枕頭按在他臉上,防止他再親過來。
“好、好的安南叔叔。”時念分出精力來回答,“我們馬上下來。”
安南聽著時念有些嘶啞的聲音,微微皺起眉,屈指在門上敲了兩下,“艾澤爾你人呢?怎麼不說話?”
房間裡,艾澤爾完全陷入易感期,金發被汗水沾濕黏在側臉,因為下半張臉被枕頭捂住,那雙泛著血絲的紫色眼眸直直盯著時念,其中含著幾分委屈。
為什麼不要他親?
為什麼要拿枕頭堵他的嘴?
艾澤爾隻想和時念抱抱,但是對方似乎在拒絕他,這個認知讓喪氣壞了,可憐兮兮地垂下睫羽,渾身籠罩著不開心的氣息。
時念被他看得有幾分心虛,但聽著安南越發急促的敲門聲,心裡緊張得要命,“安南叔叔在喊你,你快點答應一下啊!”
艾澤爾看了眼枕頭,眨巴眨巴眼睛。
“那你不可以再撲過來親我!”時念在放下枕頭之前故意板著臉告誡他,“然後乖乖回答安南叔叔,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艾澤爾乖乖點頭,用著商量的口吻,“那我可以抱著你嗎?”
時念猶豫了幾秒後無可奈何地展開雙臂,“抱吧。”
時念很快被艾澤爾擁入懷中,以麵對麵抱著的姿勢。
時念脖頸裡多了個大腦袋,腰部被有力的手臂箍著,但力氣沒有之前的大,很明顯是艾澤爾在克製自己的力氣,唯恐再次傷到時念。
時念看了眼眼神饜足的艾澤爾,眼中溢滿笑意,揉了揉他的金發,“快點和安南叔叔說話。”
艾澤爾很聽時念的話,總算是開了口,“知道了爸,我們很快就下去。”
聽著艾澤爾的聲音也很不對勁,安南一頭霧水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手搭在門把手上,猶豫了幾秒,最後懷揣著滿腹疑惑轉身下了樓。
時念和艾澤爾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他發現艾澤爾在易感期時會格外黏人,也比平日裡不講道理多了。
就像個任性的小孩,也霸道十足。
總之和平日裡表現出的穩重可靠的大哥哥形象相去甚遠。
時念對艾澤爾這模樣感到十分稀奇,莫名有種身份對調的新奇感,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多了個念頭。
“艾澤爾,你叫我哥哥好不好?”時念萬分期待地仰頭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語氣引誘,“喊哥哥,我就把這個糖給你吃。”
他儼然是把易感期的艾澤爾當成小孩子了。
艾澤爾迷茫的紫眸注視著時念,嘴巴張了張,“哥哥……”
時念嗯了一聲,眼睛亮晶晶的,“對!喊哥哥。”
可下一秒,時念被推倒在床上,身體被柔軟的床微微彈起,細軟的黑發散在潔白的床單上,他明顯沒回過神來,呆愣的時候被艾澤爾吻住唇,撬開牙關。
“……小玫瑰喊哥哥……喊我哥哥……”艾澤爾不停地呢喃著,看著麵色潮紅的時念,一下一下啄著他的唇瓣,“喜歡聽小玫瑰喊我哥哥,喊哥哥……”
這一次的親吻尤為激烈,時念腦子快要缺氧,淡紅的唇瓣經過啃咬廝磨後如同被碾碎的紅玫瑰一般,紅得糜爛。
時念受不住了,急忙喊他,“嗯……哥哥,哥哥……”
其實時念很惱怒的,明明是他讓艾澤爾喊哥哥的,怎麼最後喊的人還是他啊?這和他想得不一樣!
偏偏他喊了,艾澤爾也沒有停下來。
時念更加生氣了,對著他的唇狠狠咬了下去,他牙口很好,這麼一下直接把艾澤爾咬清醒了幾分。
艾澤爾倒吸一口冷氣,嘗到嘴裡溢滿出的血腥味,再看看臉紅紅,眼圈也是紅紅的時念,瞬間慌了神。
“對不起啊小玫瑰。”艾澤爾將時念拉了起來,心疼地反複察看他的唇,確定沒破皮才鬆了口氣,語氣歉意,”我又衝動了。”
時念哼了聲,推開他從床上下去,穿上鞋子,賭氣地大步離開,“我不跟你玩兒去了,下去吃飯。”
走動時,時念偷偷往後看了眼艾澤爾,要是他現在就和他道歉,還叫一聲哥哥的話,他也不是不能原諒他。
但艾澤爾也隻是低垂著腦袋走在他身後,宛若是做錯了事不敢麵對家長的小孩。
時念頓時更加生氣,直到下樓後還是臭著臉,見安南和加奈特元帥已經坐在餐桌邊等著他們,禮貌地喊他們,“安南叔叔,加奈特叔叔,很抱歉,我們來遲了。”
安南和加奈特見到時念和艾澤爾一前一後地從樓下下來,前者氣鼓鼓的,後者垂頭喪氣,一副經典鬨矛盾的模樣,十分好奇發生了什麼。
安南對他招招手,時念順勢坐到他身邊。
艾澤爾坐在時念的一邊,時念不理他,腦袋靠在安南的肩膀上。
加奈特看著和安南身量相當的時念,肉眼可見地震驚,感慨地喃喃了一句,“長這麼大了啊……”
他記得當初時念隻有很小一點來著,一隻手就可以提溜起來的那種。
和艾澤爾從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不同,時念的長大帶給加奈特的時間流逝感更大,詭異地有種看著一個小孩長大了的成就感。
安南好笑地看著他倆,給時念夾了個小肉丸,送到他嘴邊,“怎麼了?艾澤爾欺負你了?”
時念一口咬住肉丸,嚼了嚼,卻不太好意思開口。
難道要說他因為艾澤爾一直親他,還沒有喊他哥哥才生氣的嗎?
不行不行,太羞澀了。
“不是……”
“是我做錯事了。”
時念和艾澤爾同時開口,時念驚訝地扭頭看他,嘴邊還有剛剛吃過肉丸的汁水。
艾澤爾抽了一張紙給他擦了擦嘴,向安南解釋,“我易感期,情緒不穩定,剛才對他不好……”
至於是如何不好,他閉口不談。
安南點了點頭,“這樣啊……”
加奈特以為是艾澤爾凶了時念,因為他兒子易感期時多暴躁,他這個當老子的還是清楚的,上次艾澤爾易感期沒控製住脾氣,直接將挑釁的Alpha打進醫院的事他可還記得。
加奈特當即不讚成地擺擺手,“怎麼能凶人家小Omega呢?艾澤爾你也太不應該了,快點道歉。”
艾澤爾低下頭,“抱歉,小玫瑰。”
時念卻覺得異常尷尬,臉紅了紅,“沒、沒事。”
他心裡簡直是土撥鼠尖叫,希望安南叔叔和加奈特叔叔彆知道他和艾澤爾鬨矛盾的真正原因,不然臉就要丟光了。
他們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個幼稚鬼。
時念和艾澤爾重歸於好,安南和加奈特也不去糾結這件事,很隨意地讓這件事翻了篇,也讓時念鬆了口氣。
隻是對於艾澤爾的易感期,加奈特提出建議,摩挲著他的胡茬下巴,“好大兒,你現在易感期不太安全哎,為了弱小的小念念著想,要不你先回樓上把自己關起來,老父親我去給你送飯?”
艾澤爾冷冷地看著他,意思不言而喻。
時念不忍心讓艾澤爾一個人回樓上待著,為他說好話,“其實艾澤爾哥哥易感期沒那麼危險的,他又不會打我,沒事的。”
加奈特很想反駁,這小子當然會打人,打人還可凶了,但對上艾澤爾冷冽的表情,他選擇給自家好大兒保留個好印象,咽下嘴裡的話。
餐桌上的氛圍和睦融洽,時念從小在這邊長大,自然也不會拘謹,開心地吃著他喜歡的可樂雞翅還有蒜蓉蝦滑。
艾澤爾吃得很少,更多時候是看著時念出神,隨後偷偷摸摸挪動位置靠近他。
安南和加奈特都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同時皺起了眉,當著時念的麵卻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