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才要說話,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
“援兵來得這麼快。”他喃喃自語:“想不到,還是個老熟人。”
天邊,一道宏光衝天而起,眨眼幾瞬,那道流光已到了眼前。
“右右!”來的人是朱厭,他身材高大,掃了一眼下方的慘狀,頓覺呼吸一滯,在看到不遠處蹲下來為一老者合上眼瞼的人後,一顆高高懸起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朱厭伯伯。”南柚跑到朱厭跟前。
“有沒有受傷?”
南柚搖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慘狀,抿著唇,沒有說話。
朱厭將手掌輕放在她發頂,眼裡帶著深濃的煞氣,他道:“放心,伯伯來解決。”
他收回手,衝天而起,像一顆突破音速的流星,重重的一拳,往老頭的方向砸去。
不出意外的,被擋住了。
麵對朱厭,老頭顯然沒那麼輕鬆,也並不想大動乾戈打一場,他左躲右閃,聲音裡還帶著調侃的笑:“故人相見,朱厭你就是這樣待客的?”
“客人上門,送的就是這樣的禮?!”朱厭滿腔怒火,卻不得不顧忌著這片礦場上其他的人,權衡片刻後,還是收了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彆這樣看著我,再看你也打不過我。”老頭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而後咦的一聲,轉身看向山那頭無聲無息趕過來的人。
“烏蘇也來了。”
他點了下頭,自顧自地道:“兩個人聯手,我倒是夠嗆。”
“但兩個人聯手,你們也留不下我,還是不打了。”
朱厭和烏蘇私下裡再怎麼不對付,也都還是星界的臣子,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境地,自然是要一致對外。
“老爺子,你過分了。”烏蘇一聲黑衣,整張麵龐顯得十分嚴肅,他掃了一眼下麵的情狀,一眼就看穿了之前發生的事。
南柚掠上雲層,站到孚祗身邊,見他沒有受傷,才算是放心。
“右右,這是金烏。”朱厭行至南柚身邊,不淺不淡地介紹。
南柚瞳孔縮了一下,沒有想到突然來靈礦發瘋的會是這位。
金烏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每當原本就令人難捱的溫度急轉直下,大家便心知肚明,星界唯一的一頭金烏又出門遊玩了,除此之外,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每次,她父君突然之間得了什麼好寶貝,她便知道,這是又去跟金烏打架換來的。
“南咲的女兒?”她打量金烏的同時,金烏也在打量她,但很快,他就沒了興趣,目光又重新落回孚祗身上。
“小娃娃,玉麵扇不是你這樣使的。”金烏眼珠子轉了一下,揚了揚手中的扇子,玉扇精致又漂亮,一看就是女子的物件,但在精神矍鑠的老頭手裡,也並不違和彆扭。
“前輩,為何闖入靈脈,無端傷人?”朱厭和烏蘇都在,玉麵扇是肯定會收回來的,南柚此時想追究的,是另一件事。
她心情不好,語氣自然也不算好。
“噢。”似是被人點醒了,金烏拍了下腦門,懊惱的在雲層舉目四望,“我在追一根紅綢,你們有看到的沒有?”
“就一會功夫,氣息又消失了。”他咬牙,眉頭緊鎖。
見此情形,朱厭將南柚拉到自己身後,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是隨時準備戰鬥的姿態,烏蘇也在另一邊悄無聲息靠近。
原以為以金烏的性子,會很快再次發難,摧毀靈脈,但沒有想到,金烏渾濁的眼球轉了轉,又落到了麵容清雋的少年臉上,眼神比見到了罕見靈物更火熱。
“小娃娃,跟你打個商量。”金烏不傻,自然一眼就能看辨彆出孚祗的身份,他盯著孚祗不放,話卻是對南柚說的:“你的這個從侍,天資不錯,跟小老兒我相合,可否讓他隨我修行,入我門下。”
南柚一把將孚祗拉到自己身邊,方才一直積壓的怒氣到達了巔峰,她與笑吟吟的老頭對視,一字一頓:“不可能。”
熟悉南柚的人都知道,這話說出來,便代表著連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但金烏不知道。
他對孚祗這樣難得的好苗子實在心動,膝下無兒無女,一生傳承無人可授,他眼光又實在太挑,普通的外界所說的天驕,怎麼都看不上,上次看中了穆祀,但人家的身份,他要是真的出手了,隻怕會被天君追殺到天涯海角。
“這樣,除了玉麵扇,我這裡還有兩樣寶貝。”他著重吐字:“舉世罕見的寶貝。”
話音落下,他的空間戒裡掉落出兩個盒子。
朱厭和烏蘇感應到那股氣息,麵色均是一變。
如此一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南柚的臉上。
“我不要。”
“任何人,都彆想打孚祗的主意。”
她這話說得重,擲地有聲,既針對金烏,又隱隱針對前段日子因為對孚祗出手而受了懲罰的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