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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 玄箋 15000 字 9個月前

這一下兔起鶻落, 七班學生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哇!”

“啊啊啊!”

其中少數幾位女生眼睛睜得格外大,一眨不眨的, 比滴了眼藥水還要晶亮。

數學課代表連雅冰:嗑到了嗑到了!

樹下涼風吹拂, 樹縫裡漏下來的陽光把程湛兮臉上細小的絨毛照得清清楚楚。

鬱清棠看著女人漂亮的茶色眼睛, 反應慢半拍地愣了半秒,才感覺到手掌隔著薄薄的襯衣布料傳來的滾燙體溫。

女人和男人天生是不一樣的, 因為男人體脂率降低簡單,所以經常會看到秀腹肌的男士腹部肌肉是塊狀的, 六塊八塊,塊壘分明, 猶如磚頭一樣堅硬。女人不一樣,她是柔和的,不會那麼硌手, 連線條也帶著含蓄的美感。

但那種柔和又不是完全的軟,而是平坦的、緊致的, 有著肌肉特有的實感, 指節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可怕的爆發力。

鬱清棠回想起視頻裡的那副畫麵,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像武俠裡所描寫的軟劍, “用力屈之如鉤,縱之鏗然有聲, 複直如弦”,劍身柔軟如絹,關鍵時刻卻又能乾淨利落地輕易取人首級。她是繞指柔, 亦為百煉鋼。

程湛兮改為向上抓著她的手腕,淺淺地呼吸著。

她的腹部也在呼吸,每一個細胞都有著蓬勃旺盛的生命力,直線型腹肌的線條若隱若現,在她的手掌下緩緩而寧靜地起伏,又像水一樣溫柔地包容。

很……奇妙的感覺。

鬱清棠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一個人的身體,哪怕是和她一樣的女人。

人和人之間也是有很大不同的,鬱清棠鼻尖縈繞著她身上傳來的青草香氣,驀地一個短暫的走神——程老師好像換香水了?還是在操場被吹過的風沾染上的?

她剛剛看到她跳舞出汗了,為什麼聞不到汗味?

程湛兮忽然一個吸氣,屏住呼吸。

鬱清棠手掌下的線條倏然分明,原本就滾燙的體溫更是高到嚇人,鬱清棠觸電般縮回了手,往後退了半步。

耳朵裡有輕微的,好像是自己沉重呼吸產生的回聲,耳膜鼓噪。

鬱清棠心臟跳得飛快,垂在身邊的細白指節不由自主地曲了曲。

她不動聲色平複了兩秒,掩去眸子裡的失措,表情鎮定地看向程湛兮。

心裡卻藏了一絲程湛兮故意惡作劇她的惱怒。

程湛兮嘴角噙笑:“鬱老師感受了這麼久,覺得怎麼樣?能向學生證明嗎?”

鬱清棠眼神微微一動,想起自己方才的走神,完全忘記了時間和身在何處,所以是她有錯在先,程老師才用這樣的方式提醒她嗎?

擅於自省的鬱清棠立刻將這件事的過錯方歸結為自己。

鬱清棠轉身麵向學生,淡道:“確實有,而且……”她本來想客觀地描述手感很好,又覺得對學生來說不合適,便重新組織措辭,“練得很好。”

學生們:“啊啊啊!!!”

羨慕班主任嚶嚶嚶。

程湛兮將自己的襯衣下擺理了理,對這種習以為常的誇獎表現得十分淡定。

心裡已經放了一圈煙花,炸了個火樹銀花不夜天。

其實她那一瞬間的念頭是想讓鬱清棠直接接觸的,所以才將襯衣往上折,但一來這麼多學生,這麼放浪的行為且眾目睽睽,給學生帶了個不好的頭,她現在為人師表,時時刻刻都要注意行為規範得體;二來鬱清棠矜持內斂,下藥過猛可能會適得其反,現在這樣剛剛好;第三,她剛運動完,腰腹上還流著汗,濕黏黏的,不適合成為鬱清棠寶貴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你說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沒有,鬱清棠最最控製不住的時候,不過是緊緊環住了她的肩膀。

所以最後她隻是卷了下長長的衣擺,將衣服抻直後,讓她的手貼上去。

鬱清棠向程湛兮淡淡頷首:“程老師繼續上課吧,我先……”

程湛兮打斷她,一副懊惱的樣子,說:“鬱老師來操場是有什麼要緊事嗎?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鬱清棠說,“沒。”

她就是來看她上課的,沒想到會被拉過來做這樣的證明。

鬱清棠頓了頓,往坐在墊子上的七班學生看了一眼,正色道:“我來看看他們上課態度認不認真。”主要是對程湛兮的態度。

七班同學互視一眼,紛紛如遭雷擊。

不要啊!為什麼連體育課都不肯放過我們,我們還是一群孩子啊!

程湛兮心花怒放。

好了不用再解釋了!我知道你是借口關心學生偷偷來操場看我的!

才分開這麼一會會鬱清棠就承受不了思念了,這是什麼表麵高冷內心粘人精小可愛!

程湛兮今日份心動值瘋狂上漲。

程湛兮勉力壓了壓情不自禁上翹的唇角,但眼睛裡的喜悅還是出賣了她,她殷勤地把自己的小馬紮讓出來,說:“鬱老師坐著看吧。”

鬱清棠婉拒:“不用了,我站著就好。”

“反正我也不坐了,空著也是空著,你就坐下吧。”程湛兮麵對著她,雙手搭在鬱清棠肩膀上,不由分說將她按在了馬紮上,哄小孩子的語氣,柔聲說,“坐好,彆動。”

鬱清棠:“……”

說來奇怪,她真的就聽話地安分坐好,沒動了。

七班學生裡傳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程老師竟然治住了班主任!不愧是一中頂流程程子!有兩把刷子!

連雅冰無聲尖叫,倒進了同桌的懷裡。

神仙愛情,她嗑的cp是真的!

她同桌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在正主麵前收斂點。

連雅冰一抬眼,發現鬱清棠那雙沉靜的黑眸朝她望過來,一個激靈,立馬坐正了,目視前方。

中場休息完畢,程湛兮繼續帶學生們練舞。

鬱清棠看了一會兒,和程湛兮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程湛兮看著她的背影,伸長脖子,目不轉睛,要是來場大洪水,她原地就能化身望夫石。

直到鬱清棠消失不見,程湛兮回過頭,聽見學生中傳來幾聲悶笑。

其中就有總是在吃瓜第一線的童菲菲。

童菲菲問:“老師你有對象嗎?”

程湛兮腦內警鈴大作,戒備道:“問這個乾什麼?”

童菲菲笑嘻嘻道:“你剛剛看鬱老師離開的眼神,像喜歡她似的。”

程湛兮看著她不說話,眼神微沉,表情有一點兒嚴肅了。

童菲菲低下頭。

其他同學也收起了看熱鬨的表情,紛紛垂下眼。

程湛兮覺得差不多了,畢竟她不是個嚴厲的老師,裝也裝不來,於是緩和了語氣,拍手道:“還有十分鐘下課,來,我們再跳兩遍。”

下課前,程湛兮向同學們告知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是這樣的,老師有點私事要處理,所以向學校請了兩個星期的假,接下來兩周的課,會有彆的老師來代課,大家要尊重代課老師。”

“啊……”全班同學的肩膀登時垮塌了下來,哀嚎聲此起彼伏。

“颯老師我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們,等我辦完事就回來了。”

“可是這個月底就運動會了,您能在運動會之前趕回來嗎?”童菲菲著急地問。

“我儘量。”程湛兮計劃是可以,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萬一藝術展那邊臨時多出行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會擔保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同學們眼巴巴地看著她。

程湛兮還是那句話:“我儘量。”她笑了笑,說,“就算我不能及時趕回來,你們也要好好比賽,我等著看你們的獎狀。現在都有誰報名了,報了什麼項目?”

同學們有氣無力地回答。

程湛兮拍拍手:“都打起精神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老師出遠門,來點兒祝福好嗎?”

“一路順風!”

“平平安安!”

“諸事順利。”

七嘴八舌裡有人渾水摸魚地說了句“壽比南山”,程湛兮“嗯?”了聲,好笑道:“是誰說的壽比南山,我還沒到需要祝福長壽的年紀呢。回頭就叫語文老師讓你抄寫詞語解釋一百遍。”

在一片笑聲中,體育課打了下課鈴。

一周隻要到了周四,過半以後,這一周就過得特彆快。

周五放學前,程湛兮和鬱清棠確認明天中午吃飯的地方,叫雲夢齋。是一家主打古香古色、小橋流水的私房菜館,環境清幽雅致,在本地消費水平算中檔。

鬱清棠上網搜了搜地理位置,果然離老城區的古鎮那邊很遠。

她去走廊外麵打電話給方文姣,說要明天才回家。

程湛兮撐著下巴,坐在辦公桌後,從窗戶裡看她的側臉,鬱清棠一如既往地水波不興,看不出來是在和家人打電話。

當然,這個和家人打電話是程湛兮猜的,也可能不是。

“和家裡人說好了?”鬱清棠進來後,她隨口問道。

鬱清棠淡道:“嗯。”坐回了辦公位。

程湛兮用手掌遮住微微驚訝張開的嘴巴,竟然真的是家人。

上次中秋節她也是大半夜的坐公交車回來。關於鬱清棠的家境,程湛兮一直不確定,說她有錢吧穿著普普通通,說她沒錢那天晚上大手一揮直接開的總統套房,但身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家裡一輛代步車應該是有的。

為什麼那麼晚了不開車送她,讓她一個人坐公交。

家庭關係不好,或者……

鬱清棠抬頭看向她,程湛兮朝她笑笑,收回了視線,心底輕微地歎息一聲。

希望事實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鬱清棠晚上回到家,再次登上泗城美術館的官網,卻在看到頁麵上顯示的地理位置一愣。

她已經很久沒去美術館,下午查地圖的時候竟然沒注意到雲夢齋和美術館在同一個區,而且步行距離隻有幾百米。

鬱清棠在計劃裡加了一項:吃完午飯以後順路去美術館看畫展。

周末天公作美,秋風送爽,氣溫不高不低,天空蔚藍無邊無際,適合戀愛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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