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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 玄箋 14985 字 3個月前

懷裡的身軀那樣柔軟, 程湛兮的心跳聲緩慢而沉重,呼吸很深,鼻翼間盈滿鬱清棠身上牛奶味沐浴露的香氣, 一下一下地瓦解著她為數不多的自製力。

她腦子有點不清醒,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處在夢中。

耳旁傳來的女人氣息和她一樣急促。

程湛兮越來越控製不住, 白皙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低頭去尋找女人的紅唇。

鬱清棠瞳孔輕微地收縮了一下, 環在她腰上的指節緊了緊,及時偏頭避開。

程湛兮唇瓣擦過她的唇角。

帶來近似觸電的感覺。

鬱清棠短暫地一僵, 手臂更緊地抱住了她,把臉再次深埋進她的頸窩。

程湛兮為她身上的氣息深深著迷,剛睡醒的頭腦理智還沒有上線, 一時沒有想太多,轉而去吻她的臉頰和耳朵。

……

門後的氣溫越來越高。

鬱清棠的手不知何時掛在了程湛兮的肩膀上, 依靠著她托扶自己的力道才能支撐自己站穩。

程湛兮半摟半抱她到沙發,將她放在自己腿上, 跪在自己的膝蓋外側。

這樣的姿勢適合接吻。

程湛兮指腹撫了撫她的下巴, 上移到飽滿的紅唇,溫柔地按在下唇中央。

唇瓣乾燥,因為燃起來的迷情而越發地渴求, 半張不合。

程湛兮指腹貼著磨了磨, 感受著她吐出的微灼的氣息,鬱清棠心口起伏了一下, 神經緊繃。

程湛兮放開手, 繞到她頸後, 修長五指穿進女人烏黑冰涼的長發,扣住她的後腦往下壓。

她的力度溫柔卻霸道, 帶著某種讓人戰栗的心動。鬱清棠忽然生出巨大的惶恐,趕在徹底迷失之前,脫口道了句:“不要。”

兩人的唇距離隻剩下不到三公分,程湛兮停了下來,眼神裡蘊藏著渴望,但還是尊重地問她:“不要什麼?”聲音微啞。

鬱清棠看進她的眼睛裡,好像看進了一汪深潭,難以自拔地淪陷進去。

她立刻垂下眼瞼,低低地說:“我不接吻。”

程湛兮大腦短暫地清明了一瞬,但距離實在太近了,她看著意中人纖長卷翹的睫毛,燈光下映照的柔美臉頰,宛如白玉做成的雕像,很快又情迷意亂起來,抵擋不住內心的本能。程湛兮勾著女人的後腦勺繼續往下,吻落在她的下巴,紅唇微啟,貝齒叼住下巴的軟肉,輕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輕輕噬咬。

鬱清棠連指尖都發麻,情不自禁地向後揚了揚細白的脖頸線條。

程湛兮終於放開了她的下巴,紅唇輾轉,遵循她的意願。

……

程湛兮暖熱的唇瓣再次回到她柔滑的臉側,捧起她的臉頰,便要吻過來。

剛經曆過一輪前奏,鬱清棠呼吸不穩,聲音比方才低了許多,也透著輕啞,依舊避開,提醒她:“我不接吻。”

程湛兮茶色眸子裡漾著水霧,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透出楚楚可憐的意味。

原來開了燈的她是這樣……

鬱清棠閃過一個這樣的念頭,心臟跟著一軟,旋即眸色微寒,表情漠然,更清晰地解釋道:“可以上床,但我不接吻。”

這話似曾相識,像一記重錘把程湛兮從欲念的旋渦裡敲醒。

這不是一場夢,她在這一刻卻無比希望隻是夢境。

她在客廳的燈下看了鬱清棠很久,慢慢地把她卷起來的睡衣放下,溫柔地替她牽了牽領口,理順長發,爾後她起身去廚房倒了兩杯水過來,一人一杯沉默地喝了,送鬱清棠回到了2101。

程湛兮站在門口,溫和神色與往日無異,隻是不再有燦爛笑容:“鬱老師晚安。”

鬱清棠說:“晚安。”

大門帶上,裡麵的鎖落下時哢噠一聲,程湛兮背對著2101,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她木然地回到家中,拿過手機。

鬱清棠收到了程湛兮的道歉和解釋。

【我今天在外麵一天,回家太累了,洗完澡就在沙發上睡著了,門鈴響的時候我還是暈乎乎的,之後開門……我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做出了不合適的行為,對你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

鬱清棠開著調低了音量的電視機,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電視機上的家長裡短,沒給自己猶豫的機會,隨手打字道:【沒關係】

兩個成年人,獨處的環境,安靜的樓道,曖.昧的氛圍,還是有過一次床笫之事的關係,忽然擦槍走火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隻怪當時的氣氛撩人,讓人迷了心智。

鬱清棠閉了閉眼,去廚房倒了第二杯水,深吸了口氣,轉身進了浴室。

程湛兮合眼重新躺在了沙發裡,眼球在眼皮底下不安地轉動。

許久,她睜開雙目,伸手去拿擱在茶幾上的手機。

和鬱清棠對話的消息靜靜地躺在裡麵,證明這一切真的不是她睡得昏昏沉沉間臆想出來的夢。

程湛兮歎了口氣,抬手捏住了自己的眉心。

鬱清棠的那句話,換過來就是走腎可以,走心免談。

程湛兮苦笑了聲。

應該慶幸鬱清棠願意和她走腎嗎?畢竟第一次去酒店的時候她對自己挑來揀去的,還是憑借體檢報告獲得了優勢。

程湛兮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忽然回過味來,為什麼不可以想呢?

先前的那次,她光是為了調動鬱清棠的感覺,前期準備工作就至少花了兩小時,她嘴巴都酸了,才慢慢地將她拉到極致的感官世界裡。這次她好像什麼都沒做,隻是隔著睡衣抱一抱,輕輕地吻了兩下,鬱清棠就動情了。

女人的情和欲往往是連在一起的,有情便會有欲,情愈深,欲愈濃,程湛兮不相信她對自己沒有同樣的心思,隻是被她強行克製住。

程湛兮回憶方才的一幕幕。

她指腹按在女人唇上,她情不自禁張開的口唇,劇烈起伏的心口,都在昭示著她也有感覺。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鬱清棠就像那道河水,一味地攔截是沒有用的,上遊的河水越積越多,遲早會將堤壩衝毀,屆時洪水四溢,江流最終會歸到程湛兮這片大海裡。

程湛兮忽然動了動腿,抿唇不適地站了起來。

鬱清棠這條河什麼時候泛濫她暫且沒法去想了,因為她這條河的水已經漫了出來。

她也走進了浴室,將花灑打開,在溫熱的水流裡想象鬱清棠的體溫,用自己的手代替她的手……

程湛兮差點兒連走出浴室的力氣都沒有,拖著酸軟的腿靠近床沿,仰麵倒在了床上,筋疲力儘,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

夢裡把做到一半的事繼續做了下去。

月光灑進窗沿,鬱清棠坐在她的懷裡,她捧著女人的臉和她接吻,一次又一次,放肆地深入,嘗遍她甘甜的滋味。

……

周一清早。

鬱清棠特意等到了六點半,程湛兮一般不會出現的時間,方踏出家門。

2101的門一點點推開,鬱清棠從門推開的縫隙裡注意著對麵的動靜,神經不由得緊繃。

完全推開門,鬱清棠心跳因緊張而加速,快步走向了電梯口,按下電梯按鈕。

電梯從1樓上來,時間的流逝被無限拉長,鬱清棠攥住背包的肩帶,用力到指節泛白。

耳旁隨時會傳來開門聲,風從窗戶灌進來,安全通道的樓梯間裡似乎有嗚嗚的風聲,鬱清棠不由自主地跟著身體一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叮的一聲,電梯門在麵前打開,鬱清棠立刻走了進去,按下一樓後,迅速連續地按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合攏。

鬱清棠腿腳發軟,背抵住了身後的電梯轎廂,長長地吐了口氣。

鬱清棠匆匆從電梯口過來。

前台小姐姐露出八顆牙的標準笑容:“鬱小姐早上好。”

鬱清棠點點頭,腳步不停留地走了。

前台小姐姐:“???”

自從談了戀愛,鬱小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奇怪了。以前每天的步伐不緊不慢,禮貌疏離,板正得跟機器人似的,現在倒是像個生動有趣的活人。

可惜沒看到她和程小姐一起下來。

前台小姐姐直到同事跟她換班也沒等到程湛兮。

***

鬱清棠上完一節課回來,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側前方的辦公桌和她早晨來時一樣,乾淨整潔得沒人待過。

楊莉抱著英語書和教案進辦公室,目光和她投向一處,問道:“程老師還沒來啊,是又生病了嗎?”

鬱清棠重新邁開腳,淡道:“不清楚。”

她把課本放在桌上,狀似無意問了句:“楊老師可以發消息問問她。”

楊莉笑笑。

“不了,程老師這麼大的人了,我操的哪門子心?要操心也該讓合適的人來不是?”

鬱清棠一時沒大懂,但耳根沒來由熱了一下。

葛靜去角落的飲水機倒水,路過楊莉身邊,低聲道:“附議。”

兩人相視一笑,分彆忙自己的事去了。

程湛兮夢境綺麗,根本舍不得醒來。加上昨天累了一天,晚上又自給自足,睜開眼已經是上午十點,她閉著眼回味夢裡的場景,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十點半,上午沒課,索性懶得去學校了。

程湛兮坐起來,給鬱清棠發了條消息彙報,轉頭去網上下單了幾盒指.i套。

她清心寡欲了大半年,以為自己差不多能就地出家了,沒曾想混亂的一夜,再次按下了這道開關。

程湛兮歎了口氣,感受著今日份新的潮濕,起身進了浴室。

雨季來了。

泗城一中,高一辦公室。

[程湛兮]:剛醒,我下午再去學校

鬱清棠看著這條消息,包括標點在內十個字,她斷斷續續地放下拿起手機,看了超過十分鐘。

程老師沒給她發表情包,她是不是生氣了?

因為昨晚的事嗎?

鬱清棠把她們倆寥寥兩句對話翻來覆去地看過好幾遍,自我反省後,覺得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在她。程湛兮抱她的時候她沒拒絕,吻她的時候她也沒拒絕,反而欲拒還迎,如果她堅定一點,不要想沉溺於一時的享樂,事情就不會發展到後來尷尬的境地。

程湛兮以為自己在做夢,可她是清醒的。

如果糊裡糊塗地進行到最後,程湛兮又該如何自處?

她被當成了排解欲.望的工具人?

鬱清棠想:自己這樣輕視和冒犯的態度,她是該生氣的。

鬱清棠咬了咬唇。

程湛兮換上乾淨舒適的新睡衣,看見屏幕的通知界麵有條新消息,上滑解鎖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