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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 玄箋 10987 字 9個月前

那自己毀的也是和程湛兮的婚約?

不, 那樣來退婚的就應該是程湛兮,她們當場相認,而不是她的哥哥。

鬱清棠感覺自己平平無奇的婚約瞬間就不平常起來。

鬱清棠:“阿姨能說得清楚一些麼?”

宋青柔想了想, 道:“你想從哪裡聽起?”

鬱清棠試探性地說道:“娃娃親?”她剛說完,立刻道,“如果你覺得麻煩也可以不用說。”

宋青柔笑:“不用緊張,阿姨和你認識都多久了。”

後一句她刻意降低了聲音, 以免客廳的程湛兮聽見, 雖然隔得這麼遠,但萬一呢?

宋青柔:“那我就從頭講起吧,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當時兮兮的哥哥辦生日宴……”

***

客廳三個程家人分彆占據一方沙發,麵麵相覷了一會兒。

程淵兮率先打破沉默:“你們要吃水果嗎?”

程頤:“提子。”

程湛兮耳朵豎成天線, 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什麼。

程淵兮提高聲音:“妹妹!”

程湛兮眼睛盯著二樓臥室的方向,沒有回頭:“什麼?”

程淵兮道:“隔著一層樓好幾堵牆呢,你長了順風耳也聽不見,稍安勿躁。”

“我知道。”程湛兮轉過臉,把旁邊的抱枕摟進懷裡揉搓,道, “我緊張。”

程淵兮失笑:“又不是你見家長,你緊張什麼?”

程湛兮自言自語:“我見家長說不定還沒這麼緊張呢。”

鬱清棠和她不一樣, 她性子內斂, 萬一宋青柔惡趣味逗她, 嚇到她了怎麼辦?

程湛兮愁眉苦臉,程淵兮想讓已婚男士程頤安慰她, 程頤端坐沙發,左右腿交疊, 道:“現在隻是第一步,結婚的時候更緊張。我當年結婚……”

程淵兮:“……”

第多少遍了?有一千遍了嗎?

宋青柔在裡麵講,程頤在外麵講,滔滔不絕。

程頤講完了,宋青柔還沒結束。

程湛兮手裡的抱枕揉得變了形,道:“怎麼還不出來?”

程頤也開始按捺不住,道:“怎麼這麼久?”

程淵兮覺得他們倆像是產房外焦急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自己在其中格格不入。

兩個女人湊到一起,聊個半小時一小時的不是很正常嗎?

程湛兮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程頤也站了起來。

父女倆上樓走到臥室門口,程湛兮抬手打算敲門。房門剛好從裡麵打開,宋青柔和鬱清棠同時看向麵前的丈夫和女朋友:“?”

宋青柔:“有事?”

程湛兮道:“洗了葡萄,想叫你們倆下去吃。”

程頤麵不改色:“對。”

程頤牽過宋青柔的手,將她帶離鬱清棠的身邊,故作不經意地溫文問道:“聊什麼呢,這麼久?”

程湛兮也把鬱清棠牽至自己身旁,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圈,生怕她少了一根頭發絲。

程家爸媽在前麵走,程湛兮落後他們幾米的距離,以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對鬱清棠道:“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鬱清棠道:“阿姨不讓說。”

程湛兮笑:“這麼快就和我媽有秘密了?”

鬱清棠含糊道:“不算吧。”這秘密程湛兮早就知道。

她模棱兩可的態度倒讓程湛兮生出幾分好奇,但既然是秘密,她便不再追問。

鬱清棠留在程家吃了午飯,參觀了程湛兮的房間,在她房裡睡了午覺,下午就告辭了。女未婚女未嫁,第一天見麵就留宿程家,委實不合適。程湛兮有彆的住處,她回國為了畫畫清靜,經常一個人出去住。

程湛兮從車庫裡開出輛保時捷帕梅,白色的車身宛然如新,鬱清棠看著先前在譚淩菲微博裡看到的車,一時有些出神。

程湛兮從裡麵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向鬱清棠歪了歪頭:“怎麼了?”

鬱清棠驚醒,神色如常道:“沒。”

她彎腰坐了進去,熟練地係上安全帶。

“晚上想吃什麼?”

“我對京城不太熟,你決定吧。”鬱清棠在京念過七年書,但深居簡出,食堂、宿舍、教學樓、圖書館,構成了她幾乎全部的生活。

“行,那就我決定。”程湛兮伸手過去挑起她的下巴,“鬱小姐晚上肯賞臉陪我吃晚飯嗎?”

鬱清棠低下臉,下巴落進她掌心。

“賞。”

“感謝您賜予我這份榮幸。”

程湛兮善於在生活中製造各種讓鬱清棠主動的機會,即使是不會有第二個答案的表達。積少成多,江流成海,總有一天鬱清棠會勇於並習慣於表達她的內心。

程湛兮驅車離開家,載著她到大半個小時車程以外的獨棟彆墅。

這裡比程家的占地麵積要小許多,也沒有如雲的傭人,程湛兮離京後,隻有固定時間來做保潔的阿姨和修建花樹的園藝。相較程家主宅的豪華,鬱清棠更喜歡這個小點的彆墅,沒有旁人打擾。

程湛兮第一件事是給她錄指紋,把密碼一並告訴她。

“以後這就是我們在京城的家,將來……”程湛兮含混帶過“結婚”二字,臉頰有一點發燙,道,“再換彆的。”

程湛兮神情不自在,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本來按照鬱清棠現階段的腦回路是沒辦法腦補出“結婚”兩個字的,但是她剛知道程湛兮逃婚的事,鬼使神差地聯想出了正確答案,也讀懂了程湛兮忽然紅起來的耳根。

她們倆剛在一起三個多月,鬱清棠對結婚還沒有明確的想法,是以沒有作出回應,揣著明白當糊塗。

她遲鈍慣了,程湛兮沒放心上,暗暗在心裡策劃求婚方案。

她思考得過於沉浸,從自我的世界裡脫離出來,見鬱清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失笑道:“怎麼了?”

鬱清棠目光往下滑了一下,盯住女人的紅唇。

程湛兮會意地抱她到沙發,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後吻她。

吻完程湛兮就後悔了,不是後悔不該和她接吻,而是沒有定力,被鬱清棠看一眼就勾著跑了。

鬱清棠不知道是懶還是怎麼,不僅不上她,日常生活也極少主動吻程湛兮——除了趁她睡著偷親。她總是各種明示暗示,程湛兮對這方麵特彆敏銳,又是個行動派,接收到邀吻信號立刻遂她的心意。

一次兩次三百次沒什麼,萬一將來一直這樣就不妙了。所以程湛兮記得自己要找機會給她扳一扳,隻是每次事到臨頭都神魂失守,恨不得立刻聽到鬱清棠在她懷裡情不自禁的聲音,想讓她緊緊圈住她的脖子,被吻到意亂情迷,銀絲牽連。

鬱清棠溫吞到木訥,無害到完全沒有攻擊性,程湛兮都想要不自己霸王硬上弓,或者灌她喝點酒,鬱清棠酒量一般,醉了任她擺布,女人不像男人,醉了也能那什麼,說不準更激烈。

但隻是想想罷了,程湛兮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她要堂堂正正,憑自己的魅力,讓鬱清棠上了她。心甘情願,如饑似渴,烈火乾柴。

晚上去吃海鮮餐廳。

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同一個圈子和消費水平的人遇到的概率還是相當高的,尤其是程湛兮這樣朋友遍天下的人。程湛兮點完菜,等著上菜的時候,熟人過來了。

和程湛兮年紀相仿,一男一女,衣著打扮都很光鮮,身上透露出來的氣質看得出來在優渥的家庭裡長大。

“兮兮。”裡麵的女生挽著男友的胳膊,興高采烈地上來和她打招呼,親熱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程湛兮給鬱清棠倒好茶,熟稔笑道:“今天回來的,剛回來就遇上你們。”

“咱們心有靈犀唄。”女生看向她對麵的鬱清棠,神情揶揄道,“這位,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程湛兮大方道:“鬱清棠,我女朋友。”

女生道:“他們都說你交女朋友了,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呢,哎,失戀了。”

她故作輕鬆玩笑,但鬱清棠靈敏的情敵開關告訴她,這個人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不一樣。尤其是那句失戀了,一點兒都不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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