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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 玄箋 16226 字 5個月前

程湛兮在衛家吃了中午飯, 在衛庭芝的挽留下推辭離開了。

反正衛家也沒有鬱清棠的房間。

兩人回家睡午覺,下午程湛兮帶鬱清棠到自己的畫室裡,讓她試著用油畫筆畫畫。

鬱清棠的畫技一直停留在幼兒園水彩, 冷不丁接觸畫布和畫筆, 令她望而生畏,鬆節油的氣味縈繞在鼻翼,拿著筆不知如何是好。

程湛兮托著調色板:“隨便畫,你想把畫布全部塗成藍色也沒關係。”

鬱清棠偏頭掃了眼,這些顏料看起來就很貴……

她放下筆, 搖頭道:“還是不了。”

程湛兮說:“那我畫你。”

鬱清棠起身挪位, 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鬆了口氣。

程湛兮慢悠悠地補充道:“不穿衣服的那種,讓不讓畫?”

鬱清棠:“……”

程湛兮隻是想逗一逗她, 沒想到鬱清棠沉默一刻後,手放在了自己的襯衣扣子上, 一顆又一顆地解開。

程湛兮愣神的工夫, 她的白色襯衣已經鬆鬆垮垮地掛在了胳膊上, 露出一邊肩帶。

肩若削成, 鎖骨精致。

白皙的膚色在這樣猶抱琵琶的氛圍裡自帶柔光, 分外的誘人。

她以前主動歸主動, 但都是進入狀態了才主動,要程湛兮在爐子底下燒火加柴, 先把她的溫度升起來。而不是像現在, 一舉一動,皆是不自知的風情, 牽動著程湛兮的神經。

程湛兮感覺自己的心臟用力地跳了跳, 不自覺地開始分泌口水。

她咽了咽喉嚨。

鬱清棠解到最後一粒扣子,低頭用目光追著自己的手。

她看到自己的手上覆上了另一隻手, 溫暖柔軟,帶著灼人的熱度。

鬱清棠緩緩抬眸,撞見程湛兮幽沉的眸光裡。

程湛兮的手代替了她的。

襯衣輕盈地墜落在地,像蝴蝶扇動翅膀,沒有發出聲響。

鬱清棠向後仰起修長的脖頸,媚眼如絲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得逞。

……

程湛兮待輕顫不已的鬱清棠平複下來,用濕紙巾做了簡單的清理,收拾起畫室的滿地狼藉來。

鬱清棠披著那件皺巴巴的白襯衣,眼角的淚痕乾了不久,泛著淺紅,慵懶地靠在椅子裡,像一隻曬飽了太陽的貓咪。

程湛兮彎腰將飄落在地的畫紙撿起來,忽然抬頭看了鬱清棠一眼。

鬱清棠淺淺地勾了下唇。

程湛兮回來捏她下巴,道:“故意勾引我是不是?”

鬱清棠挑眉不答。

程湛兮轉頭對準她耳朵,吮吻過去。

鬱清棠低哼了一聲,卻沒有躲,反而將雙手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再來一次她的畫室恐怕要遭殃,程湛兮把鬱清棠抱了出去。

……

程湛兮打開臥室的自動窗簾時,看到了天邊的火燒雲,太陽在天際線邊緣,即將拽著最後一絲光亮沉沒。

鬱清棠窩在她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畫著圈。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放縱了?”鬱清棠問道。

“寶貝,你不覺得說這話太晚了嗎?”程湛兮差點兒被她無辜的樣子欺騙到,如果不是上一分鐘她還緊緊纏住自己不放的話,她都懷疑鬱清棠的腰是不是會被扭得斷掉。

程湛兮問她懷裡初長成的狐狸:“剛剛是誰一直在咬我的手指?”

“怎麼咬?這樣?”鬱清棠故作疑惑,捉過她的手,對準中指含了上去。

程湛兮被她折磨到立刻把她按回枕頭。

鬱清棠很快隻剩哼哼唧唧的份。

床頭櫃的手機響了,程湛兮抬起腦袋,偏頭去瞧,鬱清棠勾下她的脖子,喘著氣道:“不要接。”

程湛兮已憑借眼力看清了,說:“是我媽。”

鬱清棠推開她,撩了一下長發,道:“接吧。”

程湛兮:“……”

程湛兮把手機拿過來按了接聽鍵:“喂。”

嗓音出來她發現很不對勁,忙清了清嗓子,道:“媽,有什麼事嗎?”

宋女士身經百戰,在那邊嘖了一聲,沒戳穿道:“沒什麼事,就是問你們倆晚上要不要回家吃晚飯。”

程湛兮按住麥克風,向鬱清棠轉述宋青柔的話。

鬱清棠道:“去吧。”

程湛兮鬆開手,說:“去。”

宋青柔道:“晚點來也沒關係喲。”

程湛兮:“……知道了。”

把吊在半空的鬱清棠送上雲端再落回地麵,程湛兮去試衣間拿了兩身衣服過來,替骨酥筋軟的鬱清棠穿上,鬱清棠下午體力消耗過度,上了車昏昏欲睡,程湛兮把副駕駛座位放倒,讓她一路睡到了程家。

程湛兮把車停在家門口,叫醒她以後還是哈欠連天,在程湛兮掌心蹭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回精神。

“腰好酸……”女人閉著眼撒嬌。

程湛兮伸手給她按摩,一本正經地教育她:“節製一點。”

鬱清棠睜開眼笑,目光狡黠。

程湛兮臉頰微熱。

算了,這件事又不是鬱清棠一個人能辦成的,怪她自控力太差。

程湛兮牽著鬱清棠進了家門。

“媽,我們回來了。”

宋青柔在沙發坐著,招呼她倆過去吃荔枝。

“回泗城的機票買了嗎?”

“還沒。”程湛兮回答。去泗城的機票充足,還有近一周的時間,程湛兮不著急。

“彆買了,我和你爸也去,到時候你們和我們一起坐家裡的飛機。”

“啊?”

宋青柔用手裡的荔枝扔了她一下,道:“小棠的外公外婆不是在泗城?你不訂婚了?”

“我知道。”程湛兮低頭看著她及時接到手裡冰鎮過的荔枝,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動荔枝?荔枝是無辜的。

程湛兮把荔枝剝了,裡麵潔白的果肉喂到鬱清棠唇邊。

鬱清棠張唇咬下,對視間情意綿綿。

宋青柔說:“兮兮,跟我過來一趟。”

程湛兮抽紙巾擦了擦手,跟宋青柔去了一樓書房。

很快,大概隻過了幾分鐘,她就回來了。

宋青柔去二樓了。

鬱清棠小聲問程湛兮:“阿姨和你說什麼?”

程湛兮又拿起一個荔枝,靈活地去了殼,說:“她下午打電話猜到我們倆在做,讓我多給你補補身體。”

鬱清棠耳尖發紅:“你怎麼回答的?”

說其實是自己勾引她怎麼要都不夠嗎?

“我說……”程湛兮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故意吊了鬱清棠一會兒,方綻開笑顏道:“好的媽媽。”

鬱清棠打了她胳膊一下。

這天直到睡前程湛兮才知道,鬱清棠今天這麼主動,是因為吃醋。

上午她們在衛家見到了各房的孩子,衛十仰慕程湛兮,還接過傭人的活給程湛兮倒了茶,紅著臉低著頭,一副麵對心上人臉紅心跳的明顯模樣。

程湛兮這人禮數周到,麵對衛十禮貌地客套了兩句,鬱清棠當時便打翻了醋缸。

隻是那缸醋沒有當場發作,而是越釀越陳,回家才爆發出來。

程湛兮歎為觀止。

泗城一中的學生報到時間是8月31號,教師至少提前一天,而程頤和宋青柔要和鬱清棠的外公外婆見麵,更提前兩天。27號,程家四人坐上去泗城的專機,留程淵兮一個人在京看家。

程頤和宋青柔的重視讓鬱清棠深受感動,方文姣和外公二人得知程湛兮的父母要過來,臨時拉著鬱清棠去買了兩身新衣服,好見親家。

至於衛庭玉那邊,方文姣和他交談未果,隻得作罷。

怕兩個老人撐不住場子,顯得勢弱,方文姣把鬱清棠的舅舅從海市叫了回來,充當半個父親角色。

宋青柔去了程湛兮的住處,還去學校轉了轉,和程頤歇在市中心的希爾頓酒店。

29號,雙方家長在包廂見了麵,氣氛愉快。

程湛兮和鬱清棠分彆坐在兩邊,端莊乖巧地微笑,像兩個標準模子裡刻出來的。

會晤結束,程湛兮陪父母逛了逛街,回到家裡,對著沙發的鬱清棠走過去,躺下把腦袋枕在她腿上撒嬌:“我好累。”

鬱清棠摸了摸她柔滑的臉頰。

程湛兮躺了會兒,恢複了些許元氣,道:“我爸媽明天就回去了,你跟我去送送他們?”

“這麼快?”

“我爸工作忙,正事辦完就回去了,我媽說下次有空再來看我們。”

“好。”

第二天她們送程頤和宋青柔上了飛機,程湛兮看著機翼在藍天劃過留下的白色痕跡,忽然觸動,湧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似乎從這一刻開始,她有了自己的小家,真正長大成人了。

她從父母的庇佑下出來,伸出了自己的羽翼,保護她的愛人,或許將來還會有她的孩子。

鬱清棠把視線從高遠的天空收回,便看到身旁的程湛兮默不作聲地抹了抹眼淚。

鬱清棠:“?”

多愁善感程湛兮低頭把臉埋進鬱清棠的頸窩,道:“我剛看到我爸的……黑頭發了。”

鬱清棠:“撲哧。”

程湛兮也悶笑出聲。

本來她是想抒一段情,結果回憶了半天,她爸根本沒有白頭發,而且祖傳的茂密,年輕得像三四十歲,人稱北京金城武。

好了,這段垮掉。

程湛兮驅車載鬱清棠一起回家,途中鬱清棠說想學開車。

程湛兮想成開車,說:“今晚就開,回去就開。”

鬱清棠失笑,做了個轉方向盤的動作,道:“我說的是小轎車。”

程湛兮不無失望,打起精神道:“回頭找人少的路,我帶你去練車,很簡單的。”

鬱清棠駕照拿了好幾年了,一直沒上過路。本來她覺得沒什麼,反正自己深居簡出,平常沒有開車出行的需求。現在有了程湛兮,她的世界也變大了。泗城雖然不大,但地理位置優越,周邊有不少值得玩的城市,周六日自駕遊可以去很多地方,隻讓程湛兮一個人開車未免太累。偶爾程湛兮出門應酬,她也可以開車去接她。

鬱清棠悄悄計劃了很多她們倆的未來,隻是暫時沒有告訴程湛兮。

至於程湛兮想開的那種車,很快也能開上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泗城一中開學了。

新一屆的高一前幾天就開始軍訓,一中的校園操場都是穿著綠色迷彩服的新生,被折磨的青澀臉龐上雙眼染著好奇和純真的光。經過了一年錘煉的高二學生迎來了分班,一中的分班製度是除實驗班按成績分班,其他全體學生隨機打亂,重組新的班級。

鬱清棠擔任理科班高二(5)班的班主任,一中換班牌不換教室,高二的學生依然在高一念過的教學樓,鬱清棠已經走到了高二(7)班的門口,抬腳剛想邁進門口,看到裡麵陌生的臉孔,恍然間回神,轉身走回了五班。

鬱清棠轉了轉無名指上的鑽戒,忽然生出一種想藏起來的衝動——如果讓七班那群小崽子們看見,肯定免不了要打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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