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是她怕程湛兮暴露狂，而是她心裡有鬼。
鬱清棠沒去深思，問道：“肚子還疼嗎？”
程湛兮輕輕地吸了口氣，說：“疼。”
鬱清棠道：“我去向老師請個假，送你回家休息。”
程湛兮一臉“你竟然會翹課”的震驚表情，鬱清棠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把你張大的嘴巴收回去。”
程湛兮一秒變得乖巧。
鬱清棠牽著她去老師辦公室，先請了假，再借辦公室座機給家裡的司機打了電話，讓他到學校接人，司機大概二十分鐘到，鬱清棠帶程湛兮在校門口等，程湛兮有氣無力地趴在她肩膀上，問：“為什麼來這個會肚子疼？我會不會是得什麼病了？”
“正常現象，沒有病。”
“你來的時候也會疼嗎？”
“嗯。”
“為什麼沒有聽你說過？”
“我又不像你這麼嬌氣。”
“謔，是誰上次跑400米累得跟狗一樣。”
“……閉嘴。”鬱清棠神情閃過羞惱。
程湛兮哈哈笑了兩聲，過後又病西施似的，抱著她肩膀哼哼唧唧地喊肚子疼。
鬱清棠隔著衣服給她揉肚子。
程湛兮掀起學生製服下擺，想讓她把手伸進去，被鬱清棠一眼瞪了回去。
一輛純黑色轎車停在兩人麵前，車牌是衛家的車牌，司機卻不是老劉，而是鬱清棠的爸爸衛庭玉。程湛兮見到衛庭玉，原本歪成歪脖子樹的身形咻的站直了，標槍似的原地拔了個軍姿，禮數態度挑不出半點瑕疵：“衛叔叔。”
她姥爺是軍人，打小訓練她，軍姿站得有模有樣。
衛庭玉慈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轉頭目光溫柔地看向鬱清棠，難掩擔憂道：“身體不舒服嗎？爸爸送你去醫院。”
鬱清棠解釋道：“是兮兮不舒服，我送她回家休息。”
衛庭玉鬆了半口氣，剩下半口氣為程湛兮提著：“兮兮哪兒不舒服？”
鬱清棠瞧他一眼，聲音無意識添上了一二分嬌嗔：“爸爸，你不要問了，是我們女生之間的事。”
衛庭玉一向信任她，便不再追問，讓倆孩子上車。
倒是程湛兮詫異地朝鬱清棠投去一眼。
她還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嗎？她也想聽鬱清棠撒嬌。
平穩行駛的轎車後座，程湛兮戳了戳鬱清棠的腰，鬱清棠替她揉肚子的動作不停，抬起眼簾看過去。
她們倆距離極近，程湛兮看進她烏黑清澈的瞳孔，像月光下的石上溪流，一時怔神，想說什麼都忘了，喃喃地感歎了句：“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鬱清棠賞了她半個白眼。
程湛兮方記起來她的初衷，又戳了戳鬱清棠的側腰，壓著嗓子問道：“你能不能也對我撒個嬌？”
鬱清棠把另半個白眼給她補齊了。
程湛兮嘟嘴道：“我都常常向你撒嬌的，你一次都沒有，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她自言自語，沒抱得到回應的打算，豈料十幾秒後，耳旁響起鬱清棠清冷的聲調：“你想怎樣？”
程湛兮轉頭看她，雙眸亮得驚人。
衛庭玉在前邊開著車，時不時從中央後視鏡觀察後座倆小孩的動靜，嘴角噙笑。
在紅燈前停下，衛庭玉習慣性抬頭看後視鏡，卻見自家女兒小鳥依人地偎在程湛兮懷裡，程湛兮一隻手溫柔摸著她的頭發，享受地眯起眼睛，心滿意足得仿佛得到了這輩子最寶貴的珍寶。
衛庭玉：“？？？”
衛庭玉：“！！！”
後麵的車鳴笛催促，衛庭玉腦子一片漿糊地鬆開了腳刹，換到了油門，慢慢駛過綠燈的十字路口。
後座。
鬱清棠從程湛兮懷裡起來，表情沒有波瀾道：“可以了嗎？”
程湛兮想說她要是生動一點彆板著臉就更好了，但做人不能得寸進尺，鬱清棠今天做的已經實現了0的突破，她連連點頭，眉開眼笑道：“可以。”頓了頓，她問，“下次還可以這樣嗎？”
“你想得美。”鬱清棠偏頭抿去唇邊不明顯的笑意，輕聲嗤道，“多大的人了，還一股奶味兒。”
程湛兮嗅了嗅自己：“有嗎？我怎麼沒聞到。唔，可能因為我每天喝牛奶吧。”
因為她媽媽說喝牛奶長得高，但這句程湛兮不敢說，鬱清棠的身高可是她的死穴，說出來至少一小時不理她。
其實程湛兮覺得她身高挺合適的，不高不矮，抱起來方便又舒服。
鬱清棠正回味方才在程湛兮懷裡聞到的奶香味，冷不丁一雙手臂伸過來，從後麵抱住了她的腰。
鬱清棠道：“你乾嗎？”
程湛兮鼻尖挨著她的後頸，小狗一樣蹭來蹭去，道：“我聞聞你是什麼味道的。”
少女的鼻尖微涼，呼吸卻暖熱，還帶著一股甜甜的奶香。
鬱清棠僵著身子一動不動：“什麼味道？”
“不知道，但是我喜歡的味道。”
“……”
“咦？你臉怎麼紅了？”
“你……放開我。”
聽到後麵傳來女兒色厲內荏軟綿綿沒有一點威脅力的聲音，駕駛座的衛庭玉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