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兩人形同陌路,高三李嵐出國,她在國內參加高考,數年未聽聞對方音訊。
連雅冰強迫自己不要去注意李嵐,人都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有什麼好在意的,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如果讓李嵐想起來說不定她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李嵐以前就是班級凝聚力的核心,平易近人,性格又很好,天生具有領導才能。兼之她越長越好看,在公司妥妥的司花,有能力還漂亮的女上司,向來是員工茶餘飯後的談資。
連雅冰坐在辦公室裡,聽著旁邊工位的同事說今天上班在電梯碰見了嵐總,嵐總衝她笑,該同事捧著心口一副被擊中的樣子,其他同事紛紛表示羨慕,該同事看向麵無表情的連雅冰。
同事:“???”
同事:“雅冰,你不高興嗎?”
連雅冰往Excel裡敲了一行數字,說:“沒有啊,我想說審計快來了。”
同事們頓時垮下臉,個個如喪考妣。
大好的摸魚時光,說什麼晦氣話。
辦公室裡的嘰嘰喳喳聲沉寂下去,整理文件和敲擊鍵盤的聲音不絕於耳。
午休。
同事們又開始了。
“你們說嵐總結婚了沒有?”
“嵐總才二十六歲,結什麼婚?再說我也沒看到她戴婚戒啊。”
“那她有對象沒有?”
“那誰知道?不如你去打聽打聽?”
“哈哈哈我去就我去,嵐總脾氣那麼好肯定不會生氣的,萬一她沒對象我就上了。”
同性婚姻合法已經十幾年,女人追女人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
連雅冰把手中的蘋果三兩口吃完了,出門去了露台。
巧了,露台門一拉開,裡邊站著八卦的主人公。
李嵐換了白色的職業套,比先前少了一分嚴肅,多了一份親和。
連雅冰:“……打擾了。”
她拔腿就要走。
李嵐從身後叫住她:“等一下。”
連雅冰轉了回來。
李嵐和顏悅色道:“露台屬於公司的每個人,你儘可以坐在這裡。”
連雅冰麵露糾結:“這……”
李嵐:“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讓你不想呆在這裡,我可以回避。”
話說到這份上,連雅冰再走就是不識抬舉了。
李嵐站著看風景,連雅冰坐在凳子上玩手機,30層露台的風愜意舒適。
連雅冰玩了會兒,見對方始終一動不動,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林立的高樓,湧動的車流,地上螞蟻一樣的人影,年年不外如是,沒什麼特彆的。
連雅冰把手裡的遊戲通關便走了,李嵐一直背對著她,到她離開,聽不見腳步聲,才回頭看著她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連雅冰站在辦公室門口,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快。
她放下手,放輕呼吸,緩步走進門,坐在工位再次感受自己的心跳,已經恢複了正常。
奇奇怪怪。
更奇怪的是她開始做夢,十六歲的事在夢裡循環上演,強吻之後的劇情卻與現實不同,她沒有甩李嵐一巴掌,鏡頭一晃來到了現在,二十五歲的她被二十六歲的李嵐推在門邊,捏著她的下巴吻她,衣物散落在地上。
極儘纏綿。
春.夢這種事,做著做著就習慣了。連雅冰好歹也是個身心發育成熟的女人,隻是以前做夢另一個人都沒有臉,有時候是男有時候是女,甚至不拘於人類。越是壓抑,就越是在想象裡放縱。
現在不過是李嵐代替了無麵人,成為了她的春.夢對象。李嵐長得漂亮,手指還長,誰不想和她這樣那樣,做夢和現實一點關係都沒有。
抱著這樣的想法,連雅冰心安理得地在夢裡享受,甚至開發出了不同的姿勢。
時間回到現在。
同事叫她去李嵐辦公室。
連雅冰指了指自己,漲紅著被噎得通紅的臉,道:“找我?”
同事點頭。
連雅冰邊收拾桌子邊問:“她有說什麼事嗎?”
同事給她一個“這我哪知道”的眼神,連雅冰灌了一大口水,把食管裡的包子徹底咽下去,終於長長地吐了口氣,道:“我現在過去。”
連雅冰站在總監辦公室門口,不自覺地理了理頭發,正了正天藍色小西裝外套裡的白襯衣領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緊身鉛筆裙,方抬起手敲門。
“請進。”
裡麵傳來的聲音有些清冷,也有些陌生。
連雅冰推開這道門,也推開了十年光陰流水,她站在門口,對著遠在辦公桌後的女人道:“嵐總。”
李嵐從文件裡抬起頭,臉上自然而然掛上笑意,說:“進來吧。”
“是。”連雅冰回身帶上門。
她走過去,在李嵐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了她辦工作對麵的椅子裡。
“嵐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李嵐開門見山道,“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不是周末嗎?她問這個乾嗎?
連雅冰幾不可察地皺眉,道:“明天我有事。”
“什麼事?”
連雅冰眉頭皺得更深了,按照她的性格本來不會回答私事,鬼使神差的,她看著對麵女人的眼睛,將實話說了出來。
“相親。”
啪一聲,李嵐合上了手裡的鋼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