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佳寧十分鐘前就到了,她沒有下車,而且安靜的坐在車上。
這樣的聚會,向來是圈子裡社交的重要場所。
可是她不想提前進去,也不想和任何人打招呼攀談。
她很多年沒有踏足過這裡了,現在也看不出變化和不同。
明明是從小長大的地方卻很疏遠,大概是因為……毫無留戀吧。
多年前一天,兩歲的挽挽被抱走參加外公的生日宴,再沒有再回來。
她知道了匆忙的來找,找了很久,找到天黑也沒有找到,
一彆就是十五年。
這是記憶裡,她最後一次來這棟房子。
孩子最開始丟的三個月,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來的。
現在連著都不敢仔細去回憶,不然呼吸都會凝滯。
沒有丟過孩子的家庭,永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一次次有線索,一次次失望。
痛苦並沒有隨著時間推移而消失。
她還有老公和兒子,她是他們的後盾,所以必須堅強起來。
看到那輛眼熟的奔馳,趙佳寧這才收回思緒,打開車門走下來。
陸挽:“媽媽。”
對方的眼角有淚,可是下一秒又不見了,可剛才看得很真切,這絕對不會是眼花。
趙佳寧:“有我在不用怕。”
陸挽:“我沒什麼好怕的,我已經長大了。”
她現在十八歲,又不是兩歲,不會任由彆人擺布。
趙佳寧轉過頭看向陸柏年:“你呢?”
陸柏年把手往後一背,挺直了背:“我怕他們乾什麼。”
他要拚儘全力保護妻女,男人的脊椎不能彎了,再說了,有什麼分歧大家在一起講道理就好。
嗯,如果對方要動手,那他就報警。
趙佳寧笑了下,是啊,一家人在一起沒什麼好怕的。
“那走吧。”
—
十幾年都不在這裡出現的三小姐,帶著老公和女兒進來的時候,在做賓客都震驚了。
今天能被邀請的客人都是趙家的親友,或者是生意上往來的夥伴。
大部分人對趙家的事情也都略知一二。
知道三小姐對父母不親,更是對兩個哥哥頗有怨言。
這些年來,彼此關係疏遠。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三小姐最近幾年炙手可熱,投資的幾個項目風生水起,回報率讓人眼紅。
論起來,她的個人財產可能比他父親更多,對方圈內少見的女強人,在場諸位或多或少的聽過。
彆的不說,誰家要是有這麼能乾的姑娘鐵定得燒香拜佛,一點都不比男人差。
可惜趙家老倆口偏偏和這個女兒關係不睦,平時走動都很少。
所以趙三小姐再如何能乾,趙家也吃不到紅利。當初的恩怨眾人不好說,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現在來看,兩邊重修舊好也不算沒可能。
今天老爺子親自去請,也許三小姐就心軟了呢?畢竟還是一家人。
前前後後,好幾撥人想和趙佳寧攀交情,互相換名片的人,都被對方婉拒了。
“抱歉,我今天沒什麼心事說這些。”
何況她一直以來,刻意避免和趙家交往密切的人來往。
铩羽而歸的幾個人聳了聳肩,這位三小姐不太有親和力。
大部分的注意力在趙佳寧身上,不說還是有些人認識陸挽的。
知道這是陸津野親自點名的繼承人。
態度也很熱忱,想提前搞好關係。
“不好意思,我沒有閒聊。”陸挽滿臉寫著拒絕,母女倆的表情一致。
陸挽是個不抗餓的人,可能是以前餓怕了,有了心理陰影。
隻要一餓就會心慌和過於興奮。
比如說現在。
大概是因為三餐定時,很久沒有體會到,所以比從前感覺很強烈。
不過她就算再餓,也不想吃這裡的東西。
趙晉城暗中觀察了十幾分鐘後,越來眉頭越皺的厲害。
怎麼說,那家人今天也太搶戲了。
老爺子的八十歲生日,賓客的注意力大半都在他們身上。
這也就算了,不過他們是什麼態度?連著敷衍都不願意嗎?
趙晉城走到陸挽跟前,他自上到下的打量人一眼,說:“怎麼,來這裡把你委屈了?這麼喜慶的日子,彆一臉喪。”
雖然兩個人是同輩,但是他比陸挽大了十歲,又自持是長房長孫,自然有資格去教訓對方。
“你以為我很想來嗎?莫名其妙的被弄到了這裡,見到這麼多莫名奇妙的人。”
陸挽很少去詆毀或者內涵彆人,可是她現在氣壓非常低。
真的很不開心啊。
這都八點了,她還沒有能吃上東西。
餓的平胸貼後背。
而且她和趙晉城之前,之前就有過節。
這個人很討厭,不過話又說回來,趙家的人除了自己媽媽是仙女,其他人完全沒眼去看,簡直一群神經病。
因為餓的心慌,陸挽今天意見非常大。
趙晉城:“你不要太得意,登高跌重,有你倒黴的時候。”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沒關係,我回頭去問我大伯,他應該知道。”陸挽話音一頓又說,“我大伯說以後我會前程似錦,看來你有不同的看法,也許你們可以交流一下。”
趙晉城臉色變得五彩繽紛了起來,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他哪裡敢和陸津野交流。
陸挽摸了摸從未如此平坦的小腹。
狐假虎威就是很爽啊,還是大伯牛逼!
麵上不動聲色,卻紛紛豎起耳朵拚命偷聽的賓客全部都驚呆了。
“果然是陸家的大小姐,這底氣也太足了!”
“年紀小,居然這麼剛!”
“這氣場很像陸津野,果真一家子土匪,不過這姑娘應該前途無量,我還是去抱大腿。”
“哇,今天好像有大瓜的樣子。”
雖然沒說話,內心戲都非常的豐富。
趙晉城氣急敗壞的離開後,去找了他的父親告狀。
陸挽簡直太囂張了!仗著背後有陸家撐腰,這樣肆無忌憚。
陸挽掃了眼正在熱切的交流的趙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