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胡就是他的合夥人之一。
跟他買了兩斤豬板油回來熬油,還有兩根排骨,他媳婦就喜歡吃燉排骨,雖然沒啥肉,不過既然他媳婦喜歡他買著就是了,還買了點他老娘喜歡吃的五花肉,當然他也喜歡吃。
剩下的大骨頭啥的,他也多少要了點,然後就回家來了。
村裡人起了個大早的,就看到他拎著這麼多肉家來了,那眼神都快發光了。
他們村裡一年到頭就分兩次肉。
一次是秋收後,一次是過年前,之後就沒有了,想要吃肉就得去買了,但是誰家舍得啊?
可是這周老六家日子未免過得太地主了,要是大夥記得不錯,夏收完了,他媳婦才剛買回來一隻雞給燉了吧?
據說那香味整個周家河都聞得到。
誇張是誇張了點,但這又買上肉吃上肉了,這也太會敗家了吧?
沒一會呢,周鬆柏拿好幾斤肉回家的消息就在周家河這個村裡傳開了。
周老大哥聽了還是很欣慰的,覺得自己娘過去老六家裡住也挺好,自家裡沒這個條件,老人家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肉,而且他看他娘的精神氣比以前也都還要好呢。
比如這個夏收他娘就沒缺席過一天,這麼乾下來也不見瘦。
可見家裡夥食的好了。
“奶,咱家啥時候能吃肉?”小周吉啃著餅子,問道。
周陳氏看大孫子眼巴巴看著自己,就道:“奶待會去看看。”
家裡吃點肉還是可以吃得起的,這陣子也的確是累著了,總得買點回來補補不是?
“多買點,到時候再給娘拿過去點。”周老大哥說道。
“爹,你是沒聽到嗎,奶那邊才剛吃上肉呢!”周雪梨立馬道。
“嚷什麼?你奶吃的是你六叔買的,又不是咱家買的。”周老大哥皺眉道。
“管誰家買的,還不都是肉,那邊三天兩頭買,前陣更是白麵肉不斷,咱家多不容易才吃上一回,還得分出去,咱一人還能分上一口嗎!”周雪梨惱道。
“你就是嫉妒了吧。”周建偉說道。
他媳婦王芳拉了拉他:“你就彆火上澆油了。”
周建偉沒搭理自己媳婦,看向跟他自小就不大對付的妹子:“你是不是嫉妒六嬸能做刺繡賺錢,你不能,所以得眼紅病?”
“建偉!”周陳氏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這個兒子不知道咋回事,她感覺自己這兒子是給老六生的,打小就跟老六親,雖然兩人同歲,不過可不是親兄弟啊,連跟他大哥都沒這麼親,就跟他六叔親!
“娘,你可彆說,你該說周雪梨,以後我要是孝敬娘你,我將來的閨女敢說三道四,我肯定要教訓,大哥孝敬你了,我就能不孝敬你了嗎。”周建偉喝著稀粥吃著餅子,說道。
他跟他媳婦王芳現在就兩個兒子,大的三歲小的兩歲,還沒女兒。
但這一句話就把周陳氏給堵回去了。
周雪梨氣得不行:“那能一樣嗎,娘可是咱親娘!”
“你奶也是我親娘!”周老大哥瞥了眼這個越長大越不懂事的女兒。
“雪梨你少說兩句。”周陳氏隻能說自己女兒了。
周雪梨眼眶都紅了,她感覺自己在這個家是待不下去了!
吃完了,男人們就上工去了,王芳今天人不大舒服沒去,跟周雪梨一塊收拾碗筷,勸她道:“小姑子你彆跟你二哥一般計較,說句實在話,我都沒你六叔在你二哥心裡有分量。”
這話就說得很心酸了。
“我二哥那就是個狗腿子,不就是被周鬆柏從水裡撈上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周雪梨罵道。
“啥?”王芳雖然嫁過來幾年了,不過還真不知道這事啊。
周雪梨卻不耐煩說這個,她注意力在林思思的刺繡上呢,道:“二嫂你過去看過了,她到底是怎麼繡的?咋這麼能掙錢?”
她二哥沒說錯,她就是嫉妒眼紅了,這個林思思到底是被什麼狐媚子給俯身了,她看她那樣子跟以前完全兩個樣,還會這刺繡,這怎麼看這麼邪乎。
不過邪乎不邪乎的她懶得管,反正又不是跟她住一塊,也禍害不到她身上來,就是一副枕套能刨去本錢能賺二十五塊錢,這可是太叫她眼紅了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咋說,反正六嬸婆那手藝我是學不來的。”王芳說道:“你跟我說說你二哥是啥時候掉水裡被你六叔撈起來的?”
“就是我二哥八歲時候那年冬天掉水裡,周鬆柏下去把他撈上來的吧。”周雪梨不耐煩道。
“你二哥跟你六叔一個歲數,那時候你六叔也才八歲吧,大冬天的他咋撈?”王芳愣道。
“那我咋知道,反正在那之後,我二哥就成了他狗腿子了,喊啥乾啥,在那之前我二哥跟他也不對付。”周雪梨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