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國媳婦孫曉慧也笑道:“豬肉做成的丸子還真沒吃過,待會一定地吃吃看。”
“這肚子也不小了吧。”周二嫂問道。
林思思笑了笑:“也就是這一個月的事了。”
“現在這天氣坐月子其實挺不錯的,當初我懷雪梅的時候就遇上夏天了,那月子可真是受不了。”周二嫂說道。
周老二哥家裡也是生了三個,前邊兩個都是女兒,大女兒叫周雪梅,今年說了人家明年就嫁了,二女兒叫周雪菊也快了,周建黨是小兒子了,還在讀書呢。
說這話的時候,周老三哥跟周三嫂也過來了,這三房也是三個孩子,大兒子周建立,二女兒周雪娟,還有小兒子周建邦。
除了周雪娟在家乾活,其他兩兒子都在讀書,聽說周雪娟可是一年學都沒上過,也是重男輕女地可以。
這麼一說,老周家這幾個生的,倒是都一模一樣,都是三個子女。
林思思忍不住抬手撫上自己肚子,她也想要三個呢,不多不少剛剛好。
“喲,我說三哥啊,你可真好意思啊,就拿了一盤白菜跟一盤蘿卜就帶著你這一大家子過來蹭吃蹭喝了。”周鬆柏注意力卻不在這,他直接瞅向周三嫂從笸籮裡拿出來的那兩盤菜了,就揚眉說道。
周大嫂周二嫂也是看到了。
周二嫂還行,一年到頭也就聚這麼一回,就是覺得這老三家的可真是小氣得很,老四家的今年都曉得拿兩個硬菜過來了,她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也就這點出息了。
周大嫂那一張臉就黑了,不過到底是老周家的大房長嫂,於是就忍了。
周三嫂卻不打算忍,周鬆柏還敢說她,至於就懟回去了:“我說六叔,說我們之前,你家拿啥好東西過來了啊?”
“瞧見沒有,這三個菜就是我家拿過來的。”周鬆柏就指著肉丸子,紅燒肉,還有拌木耳說道。
周三嫂就是一堵。
“老六,怎麼跟你三嫂說話的。”周老三哥教訓道。
“三哥說的不錯,是鬆柏心直口快了。”林思思接過話笑道:“難得今天大家夥都湊得這麼齊,咱幾家是不是該說說正事?”
周三嫂就知道這老六家的要說啥了,立馬道:“大年三十說啥正事,時候也差不多了,該吃團圓飯了。”
“三嫂著急啥,飯在那還怕跑了不成。”林思思笑道,不管她直接進入主題:“今天人來這麼齊,大家也就商量一下如何贍養娘的事吧,總不能老讓大哥大嫂還有二哥二嫂出大頭,尤其是二哥跟二嫂,城裡啥都要錢,商量出個章程來,以後就不用每個月都寄錢回來了,建黨以後讀書考大學,花費還多著。”
“這還要商量啥,以前咋養,以後咋養不就成了。”周老三哥就含糊其辭道。
“大嫂二嫂答應嗎。”林思思笑看向周大嫂周二嫂。
周大嫂本來就是一肚子氣,但是想著大過年的還是算了,但是現在老六家的都把噴口遞過來了,她哪裡忍得住?
“我說三叔,以前咋養以後還咋養,你這話意思是說你不想養娘嗎。”周大嫂漠然道。
林思思作為弟媳婦不好說周老三哥,但是周大嫂作為長嫂,那可真有資格!
周二嫂對於每個月都要寄三塊錢回來也是忍好多年了,現在老六家的鬆口了,她自然不會跟老三家客氣。
“這些年來三叔家還真沒有儘過啥責任,三叔這意思,還是想繼續這麼下去,建立跟建邦都這麼大了,也是讀書人,你們也答應你們爹不養自己娘嗎?”周二嫂直接看向周建立,周建邦說道。
“二娘娘這話說的,我們怎會答應,贍養爹娘天經地義。”周建立忙道。
周三嫂小兒子周建邦撇撇嘴就不說啥了。
“建立還是懂事的。”周二嫂點頭,然後看向周三嫂:“建立他娘,這事咱的確得擬個章程出來,你說呢?”
“怎麼個立法。”周三嫂也知道事到如今是肯定躲不過去了的,就隻能黑著臉道。
周二嫂就看向周大嫂了,林思思也沒說啥,也看向周大嫂。
周大嫂還是頗為滿意的,至少這兩個妯娌都承認她是大房長嫂的身份,而且她心裡早有章程,隻是一直沒機會說出來而已,這回自然不用再猶豫啥。
照著季度來,一個季度就一家,正好四個兒子輪著來也就是一年了,一個兒子養三個月,這對四家來說壓力自然就不大了。
周大嫂說完周二嫂第一個就答應,這可是給她節省下來一筆開支!
林思思自然也沒意見。
周三嫂卻是一臉的肉疼,但是不管她如何個肉疼法,這糧食該她家出的,一粒都不能少。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也就開始吃團圓飯了。
吃完了飯也就各回各家去了,因為他們這邊沒有守夜的說法,感情好的吃完再留下磕叨磕叨,感情一般的,就嘴巴一抹好聚好散了。
周鬆柏跟上邊的這些兄長年紀相差太多了,所以沒啥好聊的,打小玩不到一塊去,也就回去了。
周老三哥一家子更不用說了,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今晚過來吃這頓飯可是虧大了。
就周老大哥跟周老二哥兩家還聚在一塊。
周二嫂就說起林思思的變化:“老六家的今年可懂事了不少啊。”
周大嫂對於今晚上掰扯完養老事宜也是挺痛快的,以後看老三家還怎麼推脫!
“老六家的是懂事了不少,就是老六成天閒著沒事就想著折騰。”周大嫂道。
對林思思她自然是沒意見的,今天端過來那三盤菜還有今晚上她開頭提出來的這個事,這都叫周大嫂挺滿意。
但是對周鬆柏,周大嫂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咋了?”周二嫂就問道。
隊上的養豬場雖然被周鬆柏給承包了,不過也沒彆人去說這事,所以周鬆柏明年要辦養雞場養豬場的事外邊都還不知道呢。
周大嫂也就說了一遍。
周二嫂才反應過來:“建偉分家就是為了這事啊?”
周建偉分家了她知道,全村都知道,不過原因外邊不清楚啊,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周老二哥也是一臉的詫異,老六竟然要辦養豬場養雞場?
“本來就是瞎折騰,還拉著建偉一塊去,娘也不說攔著點。”周大嫂滿腹牢騷道。
但是常年生活在城裡的周老二哥跟周二掃卻不覺得啊。
“大嫂,我說句你不愛聽的啊,我覺得吧,這個事其實可以試試的。”周老二哥說道。
“要做多大規模的?”周二嫂也明顯有些興趣道。
周大嫂對這個不清楚,看向周老大哥,周老大哥也不知道,就問周建偉了。
“六叔說先養五頭豬,雞的話也先養幾百隻試試,要是好賣,到時候再多看看。”周建偉就道。
這沒啥好瞞著的。
“養那麼多?”周老二哥詫異道。
五頭豬也是不少了,還有幾百隻雞呢。
“也還好吧。”周建偉說道。
“既然決定乾了,那就跟你六叔好好乾,要是養好了,差不了。”周老二哥點頭道。
“還真能乾?”周大嫂就問道。
對於這個老早去就城裡生活的二叔,周大嫂還是信服的。
“能。”周老二哥點頭道:“現在城裡一隻雞就一塊多差不多兩塊錢,到時候運過去我再給找個攤子,能賣!”
“不用找攤子,六叔在城裡買了個鋪子,到時候就在鋪子裡賣了。”周建偉搖頭道。
這話一出,又是叫大夥俱是一愣。
啥?買鋪子?老六買鋪子了?
等弄明白咋回事了,大夥都是目瞪口呆了。
老六竟然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在城裡買了鋪子!
“這……這麼大的事你之前咋不說?”周老大哥就瞪眼道。
“我忘了。”周建偉真沒想起來這事,再說那是下半年的事呢。
至於王芳,那就全程緊閉嘴巴了,她沒忘記,她就是故意不說的,說了那分家還分得成嗎。
她也是有著自己的小聰明的!
“那到時候你要是去看鋪子,你媳婦孩子留村裡?”周二嫂問道。
“我跟陽陽冬至當然得跟著一塊去,不然誰給建偉做飯?”事關自己了,王芳立馬道。
“住得下麼。”周大嫂就道,她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老六這事好像辦得是有模有樣的,畢竟連鋪子都買了,那肯定不會玩玩就算了。
“六嬸婆跟我說了,那鋪子不小,有前院後院,前院做生意,後院就住人,我們肯定住得下。”王芳說道。
“還有前院後院?”周二嫂詫異道:“這可要不少錢啊!”
“老六家哪來那麼多錢?”周老二哥也道。
周大嫂撇嘴,心說誰不知道當初老太太私藏了不少給她那老兒子,棺材本都一並給出去了。
不過這話也就是在心裡說說,沒說出來,過都過去了,說出來太顯得丟份,反正也要不回來了。
“老六媳婦做刺繡賺的吧,我看她天天都在做繡活。”周老大哥就道。
他也鮮少過去,但是每回過去就看到林思思做刺繡了,自然就覺得她是天天繡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周建偉這事因為還有個鋪子在後邊支持,於是連周大嫂都不再說啥了。
孫曉慧回屋後還跟跟周建國嘀咕一二,都是侄子咋沒照顧一下自家?
周建國說她道:“你就甭說了,六叔要是來找我,你第一個就反對了。”
於是孫曉慧就不說啥了。
她的確是不會答應的,那個哪有乾地裡那活計穩當,今年家裡承包了不少地,好好乾,日子差不到哪去的。
林思思跟周鬆柏跟周老太回家了,現在時間還早呢,周老太就出門去老姐妹家裡打牌去了。
林思思說道:“今晚上說的這個事,娘不知道會不會多想?”可不要讓婆婆以為她不想養她。
周鬆柏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啥事?”
林思思就無奈了:“養老的事兒。”
周鬆柏就明白了,笑道:“娘多想啥,娘高興著呢,這樣養老才合情合理,總不能叫他周老三不養自己親娘吧,媳婦你真彆說 ,今晚這事除了他周老三一家子,其他三家都高興,娘也高興,不然她現在還能出去耍兩把?”
林思思聞言就放心了,也是好笑:“娘喜歡玩牌你彆說她,我看娘這樣也挺好的。”
周鬆柏也覺得挺好。
他娘也就剩下這點愛好了,而且玩的也不大,就那幾分錢的,誰家老太太出不起啊,就是彼此圖個消遣。
周老太玩著紙牌就從兜裡掏出一枚大白兔奶糖出來,說道:“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跟哄小孩似的,剛我出來非塞了我糖,讓我留著吃。”
“你家這小兒媳婦可真不錯啊。”一個老太太說道。
“你今年這身衣服也是新做的?”另一個老太太就看她身上這身衣服。
周老太拉了拉衣擺自,將裡邊的新毛衣也露出一角來:“從裡到外都是新的,你們說我都這把老骨頭了,哪裡還用得著給我做新的?”
“我看你這好日子才剛開始啊,我們幾個就沒你那個好命了。”其他老太太說道。
“今年這冬天凍死人了,我那條被子都不暖和,想讓做條新的都不肯給我做。”有個老太太發牢騷說道。
周老太還是很知道適可而止的,炫耀了衣服,兒子兒媳婦給新做的棉被就沒拿出來炫了,說道:“一條棉被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我看你最近白頭發都少了不少,吃的啥好東西了?”有個老太太看向周老太。
周老太就笑了:“我那兒媳婦孝順,分回去的肥肉她一塊不吃,全給我吃了,一口下去全是油,那可真是香得不得了。”
又是惹得老太太們一陣羨慕。
因為心情太好了,周老太還給這幾個老太太一人分了一顆奶糖,打完牌後才回去,並且表示接下來她是沒空玩牌了,兒媳婦快要生了,她得在家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