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自己說到這份上了, 林思思周鬆柏還能說啥嗎?
“要結婚,這得去見過父母啊。”周老太也沒啥好說的了,隻說道。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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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周老太才這麼說, 胡柳兒就搖頭道。
“那怎麼行?”周老太道。
“嬸婆, 老胡家那邊隻要見到錢就行的,其他啥都不用,你把五百塊錢給他們, 我就跟你走!”胡柳兒看著孫橋道。
孫橋還沒說話, 周鬆柏就道:“走也不是這麼簡單就走的,還要把你的戶口移出來,要不然你咋跟孫橋扯結婚證?”
他是不會叫自己手底下的人吃虧的。
“你家的戶口本是在你爹娘手裡吧, 辦結婚證是需要戶口本的,還有孫橋也得回他老家去弄戶口。”林思思說道。
“我的不用, 我的戶口就隻有我一個人,我都帶著呢。”孫橋這麼說道。
以前他的戶口就移出來了, 他是戶主,也隻有他一個人。
周鬆柏道:“就算你有戶口,那結婚證也得回老家去辦,戶口本也要帶回去!”
“我跟你回去扯結婚證!”胡柳兒就跟孫橋道。
“那肯定得跟我回去扯, 不然你跑了我咋辦。”孫橋笑著道, 這大小夥子的, 那可真是高興壞了。
胡柳兒看他這樣, 那嘴角也是微微掀起一道微弱的弧度。
“行了你們倆個, 彆膩歪了, 這件事沒那麼容易,我去找老胡說說再說,你先在家裡住著吧。”周鬆柏跟胡柳兒說道。
“打攪叔了。”胡柳兒抿抿嘴,點頭道。
周鬆柏跟胡屠戶平輩稱,胡柳兒是要喊一聲叔的。
周鬆柏也沒說啥,帶著孫橋這小子就過來胡家村找胡屠戶了,路上把孫橋給訓了一路。
終身大事,有這麼兒戲的嗎?
但是瞧他這樣,這樂得沒邊了。
真不知道當了幾輩子的光棍了,這麼饑渴。
不過事已至此,那還有啥好說的,不過是好是壞,他是要過來問問胡屠戶的。
胡屠戶也沒想到他大年初一過來說這個,但聽到胡柳兒投湖自儘,他也是嚇了一跳:“柳兒沒事吧?”
“人被這小子救上來了。”周鬆柏瞥了眼孫橋。
胡屠戶這才看向孫橋,孫橋正襟危坐。
“老胡,你也知道我脾氣,孫橋要是娶了個不安生的,那我也留不住他。”周鬆柏很是直接地說道。
胡屠戶點頭道:“這丫頭是個好的,隻是沒攤上個好爹而已,她爹欠錢這是我也是今一早才聽說,隻是沒想到她性子這麼烈,直接就去投了湖。”
說到這,就看向孫橋了:“柳兒從小就沒過過啥好日子,你要是娶了她,那你可就得好好待她。”
“我會的。”孫橋認真道。
胡屠戶多看了他幾眼,也覺得要是能嫁給孫橋這樣的,這也是自己那侄女的福氣。
“這件事我讓你嫂子過去說。”胡屠戶就跟周鬆柏說道。
“那就有勞我嫂子了。”周鬆柏點頭道。
他跟孫橋就沒多留了,開車回了村裡。
胡屠戶就過來鄰居家裡喊他正在磕叨的媳婦回家。
胡嫂子就跟他回來了,問道:“啥事啊,才出去就把我喊回來了。”
胡屠戶就把事跟她說了一遍,胡嫂子聽了都想罵死那家親戚了,不過到底是大年初一,所以還是忍住了。
“那我過去說說看。”胡嫂子就說道。
“去吧。”胡屠戶點頭。
胡嫂子就過去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那一張臉全是鐵青的。
“咋了?”胡屠戶看他媳婦一臉黑,不由道。
“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家,這簡直是把我老胡家祖上臉麵都丟儘了!”胡嫂子終於是忍不住了,直接就罵道。
“咋回事?”胡屠戶問道。
胡嫂子就說了胡大忠坐地起價的事。
胡大忠就是胡柳兒的爹,名字叫大忠,但是那人卻是十成十的一個小人。
胡嫂子過去也沒說胡柳兒跳河被孫橋救了,且跟人家青年看對眼的事,她就過去想給說個親。
但是一聽到說親,胡大忠就開口了,沒個一千塊錢不要談。
窮得叮當響,但是氣焰還特彆囂張,當場胡嫂子就差點發作了,她家在村裡啥地位,是胡大忠這樣的門戶可以比的麼。
不過到底是按捺住脾氣了。
胡嫂子就說了,不是要把胡柳兒五百塊錢抵債給那債主麼,給五百塊錢讓他去還債,讓胡柳兒嫁給旁人就行。
不過胡大忠直接表示,可以讓他女兒去抵債,但要是誰想來娶,那就要一千塊錢,一分錢都不少!
胡嫂子這輩子這麼大歲數了,也是見過不少難纏小人的,但是像胡大忠這種卑劣的小人,連自己女兒都寧願推入火坑也不願意給她一個新生機會的,這還是頭一遭見。
胡嫂子氣得不行,直接就指著他鼻子將胡大忠臭罵了一頓。
胡大忠自然是不敢對她怎樣的,他要是敢對胡嫂子咋養,胡屠戶能活撕了他,所以一句嘴都沒敢還,但還是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跟他沒法說,胡嫂子就跟胡柳兒她娘說。
但是她娘唯唯諾諾地說:“家裡也是窮得揭不開鍋了,還了債,總還得生活。”
還說她大兒子今年也十九了,也快結婚了,家裡沒錢雲雲。
總之就是要把女兒賣個好價錢就是了!
胡嫂子說完臉色都是鐵青的:“倆口子全是一個樣,沒一個好東西!”
“我過去說。”胡屠戶臉色也是鐵青的,就要過去。
被胡嫂子拉住了:“你去了也沒用,你要是去了,他更會覺得要娶柳兒的是了不得的人家,到時候沒準還要漲。”
“還要漲?再漲他就得去認領柳兒的屍體了,到時候一分錢都彆想要。”胡屠戶沉著臉道。
“那邊就是這個態度了,你過去跟鬆柏說吧,要不要娶的,讓那邊做決定。”胡嫂子也不知道說啥了,隻能道。
遇上如此坐地起價的爹娘,人家青年要是不要那也怪不得人。
胡屠戶就過來說了。
“這還真敢坐地起價了啊。”周鬆柏冷笑道。
至於胡柳兒,那是當場就雙腿發軟跌到了地上。
周老太連忙道:“地上涼,你快起來。”
“我就知道他們不把我逼死是不會罷休的。”胡柳兒一臉木然道。
胡屠戶也是不知道說啥好了啊。
“真是頭一回見。”便是林思思,那也是忍不住嘲諷了聲。
從王芳藏錢事件一直到現在這才幾天,她的認知就被一次次刷新了。
寧願把女兒推進火坑裡,那也是不願意讓她嫁個好人家。
也不怪胡柳兒是想跟了孫橋就六親不認的。
孫橋沉默地將地上的胡柳兒抱起來,安慰道:“你彆怕。”
“你彆娶我了,我這樣的女人,誰娶了誰倒黴。”胡柳兒木然說道。
“我不會倒黴,以後有老婆孩子熱炕頭,日子不知道會多好。”孫橋笑著道。
胡柳兒怔怔然看著他,顫抖著唇,道:“你……你還願意要我?”
“要的。”孫橋笑看著她。
胡柳兒忍不住了,直接就埋在他懷裡大哭了起來,那哭聲仿佛是要把她二十多年受的委屈都宣泄出來一樣。
大夥也是忍不住感慨,不過胡屠戶那看向孫橋的眼神裡,卻是帶著顯而易見的讚賞之色。
胡大忠一家子自然是不認識孫橋的,胡柳兒也不需要擺桌啥的,孫橋就帶著胡柳兒過來,直接用一千塊錢娶走了胡柳兒。
當然還要了戶口本。
這一千塊錢,真的是孫橋全部的積蓄了,甚至連要回家去的車費都沒有,還是周鬆柏給預支了他二百塊錢。
然後孫橋就帶著胡柳兒回他老家去了。
不管擺不擺桌,但結婚證戶口啥的,回去給過了就萬事大吉了。
孫橋跟胡柳兒這事就到這了。
林思思是事後聽她家鬆柏回來說的,這也是胡嫂子跟他學的,說胡家那夫妻倆看到孫橋那一千塊錢,眼睛都是綠了。
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就給了戶口本。
也算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孫橋回去了,豬場這邊也是不缺人的,韓斌在呢,他今年可沒有回老家去。
並且這廝聽說孫橋下河救人救了個媳婦回家,那可是好生羨慕了一把。
周鬆柏給訓了一頓,胡柳兒那樣的來一個就算了,再來一個他可是要趕人的!
孫橋這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大年初二是女婿上門的日子,周鬆柏就帶著蕎蕎跟堯堯姐弟過去走親戚了,林思思沒過去。
懷著身孕呢,就不折騰了。
周五姑丈跟周五姑是在十點多的時候,帶著他們小兒子馬成光過來的。
林思思跟周老太留家裡呢。
“今年六弟妹沒回去呀。”周五姑笑道。
“鬆柏他過去了。”林思思笑著頷首。
對於周五姑這一家子,林思思印象還是不錯的。
雖然她懷著身孕,不過現在月份還不大,都還沒顯懷,大冬天又穿得多,一點看不出來。
端上來了點心跟糖,又給馬成光這個外甥塞了一把,然後才說道:“今年家裡收成怎樣?”
“收成挺好的。”周五姑丈笑著道。
“家裡肥料夠不夠?豬場這邊有不少,要是那邊缺了,可以騎個自行車過來裝幾個麻袋回去。”林思思說道。
這話叫周五姑丈跟周五姑眼睛都是微亮。
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對於種地的人,肥料那是絕對不嫌多的。
“我聽說鬆柏自己也承包了不少地,夠用不?”周五姑心動問道。
“給五姑你騰些出來也不是啥大事。”林思思道。
“那明年我過來載點回去?”周五姑不大好意思道。
“行的。”林思思點頭。
“咱家的肥料那是真的好,你們用過了就知道了,今年你大哥家三哥家裡,全都是大豐收,村裡好幾戶用了豬場那邊肥料的,那也是,高產了差不多一成!”周老太說道。
“一成?”周五姑驚訝道。
周五姑丈也很是動容。
若是能高產一成,那可是真的多了啊。
“那可不,咱村裡你們出去問問,誰不知道豬場那邊肥料養地了,都搶著要,也就是你們,不然思思都不會開這個口。”周老太說道。
“那真是多謝思思了。”周五姑忙道。
林思思笑了笑,道:“都是親戚,五姑尋常時候要是得了空,也可以常回家坐坐。”
“好。”周五姑笑著應下了。
“小妗子,我可以跟我娘一塊來嗎?”馬成光吃著糖,問道。
“可以,你要過來了,小妗子給你拿好吃的吃。”林思思說道。
“那我一定跟我娘來!”馬成光眼睛發亮道。
“你個臭小子,成天就曉得吃。”周五姑笑罵道。
“家裡都沒啥好吃的,還是姥姥妗子這邊有。”馬成光實話實說道。
“那響午你就在姥姥這多吃點。”周老太笑道。
“今年長高了些。”林思思說道。
“抽高了點,皮得很,成天沒著家的時候。”周五姑道。
聊了一會,周五姑跟周五姑丈就帶著馬成光過去周老大哥家裡了。
先過來看了老人,然後再過去其他人那邊坐坐。
冰天雪地的,林思思就沒送了,周老太送他們到門口的,就看到了周四姑丈帶著周四姑夫妻倆過來了。
周老太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就是一沉,對周五姑丈道:“你們先過去。”
周五姑丈跟周五姑去年還是很忙的,地裡活多也沒過來,但是親戚間的那點事,哪怕自己沒去特地打聽,那都會傳到耳邊來。
所以也是知道陳美玉這件事的。
“我們先去大哥那了。”周五姑丈跟自己連襟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帶著周五姑還有馬成光去了。
“你們還來乾啥!”周老太看他們走了,就冷著臉掃向周四姑丈還有周四姑。
“娘,可不帶這樣的啊,老五倆口子過來,你就笑臉相迎高興得跟啥似的,隔著大老遠都能看到你臉上那笑,咋我們倆口子大老遠來,你還黑著臉給我們看?”周四姑不滿道。
“我讓你們來了嗎。”周老太冷哼了聲,然後道:“彆讓我趕人,趕緊打哪來的,回哪去。”
“娘,我們這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周四姑丈說道。
他還是很不想失去這一門親戚的,要知道這小舅子家,現在可是真發家了啊,這樣的親戚都不嫌多的,哪裡還樂意斷了來往?
尤其是他還想要來跟他小舅子討教養雞的事。
今年他把家底都砸進去養雞了,但是最後賠了個底朝天,雞全部得病死了,說得上是血本無歸。
“彆喊我娘,美夢教成那樣,美玉也教成那樣,你們這樣的女婿女兒,我老太太可不敢認!”周老太說著,就轉身回去了。
大旺家直接就蹲在門口,淡漠著眼神掃視著周四姑丈跟周四姑。
要是他們倆敢越雷池半步,它就能直接撲上去叫他們後悔。
事實上周四姑丈跟周四姑都沒這勇氣,看著大旺家這體型跟眼神,一打二都不帶氣喘的。
“娘,你真就這麼狠心嗎,我倆這麼大老遠回來看看你,你就連門都不讓我進?”周四姑隻能在外邊喊。
但是周老太都不帶搭理的。
最後周四姑就帶著周四姑丈過來周老大哥家裡了。
家裡林思思也意思意思地勸自己婆婆:“到底是過年。”
“啥年都一樣,咱家清清白白的,可不要讓這種人進來臟了咱家門!”周老太道。
她是對這個女兒死心了的。
大外孫女叫陳美夢,出嫁的夫家也是很不錯的人家,但是出嫁還沒多久,就叫人撞見了跟村裡的閒漢在稻草堆裡搞破鞋,直接就離婚了。
離婚之後又沒多久就又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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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以為這很光榮嗎,在老太太這裡,這就是很可恥。
大的是這樣,小的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