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好一點的座位,呈半包圓形,但隻用紗簾為阻擋,頗為簡陋。
濃烈的酒氣混入廉價的熏香之中,周圍充斥這男女的調笑和樂曲聲,一派淫/靡。
幾個衣著華貴,模樣俊朗的少年方踏入門,立即就成了堂中十分紮眼的存在,引來旁人的頻頻側目。龜奴更是個眼尖的,一眼就看出站在當中的蕭矜在這些少年中地位為首,立即笑臉迎上來,在他跟前點頭哈腰,“貴少尊臨玉花館,住店還是尋樂?”
蕭矜眸光一動,先是將堂內的景象看了一遍,不鹹不淡說道:“自然是尋樂,住店至於來這裡?”
龜奴忙將他往簾後的座上引,又差遣人去將姑娘們喊來。
陸書瑾也跟在其中,挨著邊的位置坐下來,這裡處處都是不堪入目景象,尋常時候陸書瑾哪怕隻看一眼,都覺得刺目,但眼下情況特殊,她必須細細從姑娘當中尋找,試圖找到沛兒。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發現幾個少年們的臉上都帶著嫌棄的情緒,但一向養尊處優的蕭矜卻泰然自若地落座,將雙臂一舒,很愜意地撐在矮桌上,說道:“把你們館裡所有姑娘都叫來。”
季朔廷也在旁邊道:“先上酒。”
陸書瑾對找樂子沒有半點興趣,來回看了幾遍都沒找到沛兒的身影,便想換到圓台的另一邊去瞧瞧,誰知她剛一起身,旁處就傳來蕭矜的質問,“去哪?”
他那眼睛也不知怎麼長的,分明正在與季朔廷說話,但她才剛動身就被蕭矜逮到。
“我去另一頭看看。”陸書瑾說。
“老實待著。”誰知蕭矜不同意,斜她一眼,還威脅道:“敢亂跑就揍你。”
陸書瑾有些生氣,心想著她又不是那些狗腿子,憑何要受蕭矜的管束?
但又怕蕭矜當真在這裡揍她,便尋思著待會蕭矜玩樂起來再趁機溜走,不急這一時。
很快,老鴇便帶著六個姑娘走來,許是龜奴提前說過,帶來的姑娘麵容都是較為年輕的,與堂中其他姑娘相比確實姿色好了不少,至少容貌沒有那麼平庸,腰身窈窕。
蕭矜與季朔廷模樣都相當出眾,一人渾身散著痞勁兒,一人笑容溫潤,又身著奢貴錦衣,是玉花館裡不曾出現的貴客。莫說是老鴇看了雙眼放光,即便是這些個姑娘看了也眉眼含情,暗送秋波。
同時酒壺也端上了桌子,還送上幾盤小菜。
季朔廷掀開其中一壺拿到近處聞了聞,笑說:“好濃鬱,算得上烈酒。”
“雖不是什麼名貴酒,但味道是極好的,”老鴇搖著團扇,“這些姑娘,都是館裡上乘的貨色,少爺看看可有瞧上眼的?”
蕭矜壓根沒往那些姑娘臉上看,而是不緊不慢地摸出一遝銀票,往桌上一放,看得周遭眾人相當震驚,那老鴇更是恨不得眼珠子瞪出來,死死盯著銀票。
“這是一千兩。”蕭矜修長的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酒杯,說道:“一杯酒算作一兩銀子,你們這館裡的姑娘能喝多少杯,我便賞多少銀子。”
就連一向不大喜形於色的陸書瑾此時也滿眼驚異,呆呆地看著蕭矜,心裡反反複複隻有三個大字:
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