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矜還在考慮此事時,陳岸忽而抬眼,往他身後遞了個眼神。
蕭矜極為敏銳,他立即轉身看去,就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兩個男子站在陸書瑾身邊。
那棵樹下沒有旁人,陸書瑾站在兩個男子身邊越發顯得身量瘦小,她臉上的笑意很淡,但偏偏旁邊的那個人跟睜眼瞎似的,嘴一直說個不停,由於隔了些距離,蕭矜聽不見那個囉嗦嘴在說什麼。
他當即丟下陳岸,抬步往陸書瑾那裡走去。
陸書瑾見他走來,身子稍稍側過,麵朝著他道:“車可停好了?”
“陳岸去停了。”蕭矜隨口一應,目光落在那虎背熊腰的李成事身上,一晃又看向李當關,說道:“二位是?”
蕭矜身上的氣場足,是常年處於高位,被人吹捧出來的氣勢,且收放自如,他隻說個字的問句,就令麵前的兩人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眼睛也極為毒辣,從人的身形和氣勢就能看出這人有沒有習過武。
正如他第二次見梁春堰的時候,就看出梁春堰會武之人,所以才一再讓季朔廷探查他的身份,即使什麼都查不出,也從未對他放下過懷疑。
他走到近處時不動聲色的打量,就已經知道麵前兩個人都不會武,那個身量高的也隻是比尋常人壯一些而已。
“你是他兄長?”李成事率先開口問。
“他是陸兄的義兄。”李當關回答。
蕭矜登時微微蹙眉,想當然道:“什麼兄長弟弟亂七八糟的,我與她是朋友。”
陸書瑾抬手,抓著蕭矜的衣袖扯了一下,問道:“我不是你義弟嗎?你當初說過的。”
蕭矜低頭看她,頓時想起來之前腦子犯渾的時候了,季朔廷勸了幾次都不行,他就是鐵了心地要跟陸書瑾拜把子當兄弟,甚至還給他爹寫信提及此事。
雖然那封信在後來被他燒了。
自從那日祈神祭他見到陸書瑾身著衣裙點朱唇的模樣之後,心中生出了雜念,雖當時還不太明白是什麼情緒,但直覺卻讓他不願再與陸書瑾拜把子。
而後就絕口不提認她當義弟的事。
陸書瑾自然也沒有提過,隻是不知今日為何會說起。
他隻當陸書瑾是在笑話他之前犯渾,於是梗著脖子拒不承認:“不可能,我腦子壞了才會認你當義弟。”
“可是你之前……”
“之前那不就是腦子壞了嗎?如今已經好了。”蕭矜在罵自己的時候,也是沒有絲毫嘴軟的,他對李家兄弟道:“我們既是同窗,也是好友,二位有何貴乾?”
陸書瑾見狀,也隻好不再言語,有點像是想與蕭矜結為異性兄弟而被拒絕的失落模樣。
李當關看了看陸書瑾,拱手道:“不過是我見這小公子站在此處,便想上來搭兩句閒話,閣下莫怪。”
蕭矜點了點頭,沒再理會,帶著陸書瑾離開。
“日後這種莫名其妙上來搭話的陌生人,就不必理會了。”蕭矜在帶她走遠之後,才開口說:“誰知道是什麼來曆不明的人,是不是抱有不純的目的。”
陸書瑾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畢竟方才那李當關確實是又熱情又話多,她讚同地點點頭。
蕭矜又說:“那人賊眉鼠眼,看起來不像個好東西。”
陸書瑾回想了一下,倒是不太讚同這句話了,她誠實說道:“他模樣還算周正。”
蕭矜氣得瞪她一眼,沒說話。
上回來已是幾年前,加之這山莊又大,蕭矜已經記不清路,他連攔了兩個下人問路,才找到居住之處。
那地方有山莊的下人專門記錄來客,兩人走到其中一張桌子麵前,將身份姓名還有來自什麼地方,出自什麼書院一一上報之後,下人遞上兩個房門木牌。
蕭矜自己拿到的貳拾叁,而陸書瑾拿到的卻是一拾陸。
這兩個木牌上的數字一看就不是挨在一起。
蕭矜不滿意,立馬折回去。
回去的時候,正好瞧見有兩個人隻領了一個木牌離去,他湊過去,輕敲了兩下桌子問道:“為何方才那兩人隻分了一間房?”
下人抬頭看他一眼,想起他方才記錄在冊的名字,不敢怠慢,趕忙回答:“那二人是叔侄,大賞會來人眾多,房舍不夠,凡有親屬關係皆住一房,節省房間免得有人住不上。”
蕭矜當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直起腰看了看手中的兩個木牌。
李氏兄弟轉了一圈來到居住院時,正巧又碰上了在山莊門外遇見的二人。
李當關熱情地上前,正準備打招呼的時候,就見那神色倨傲的少爺將手中一個木牌放在桌上,頂著非常嚴肅認真的神色說道:“我是她義兄,我們住一間就好,就不必兩間房了。”
他毫無眼色,走上前疑惑地問:“這位兄台,不是說你與陸兄隻是同窗嗎?還說你腦子壞了才會認陸兄當義弟。”
蕭矜氣得簡直要一蹦尺高,“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