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成運挑眉,“我們是皇室的人,這事是蕭矜告訴你的?”
蔣宿沒回答。
吳成運朝梁春堰看了一眼,實際上蔣宿問的問題他們的確知道答案,但說不說卻是另一回事。
梁春堰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什麼事都做不了。”
蔣宿固執道:“我就是想知道!”
“皇帝病重,臨近駕崩,現在就靠著湯藥吊著最後一口氣,下令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三皇子屍身未找到之前,不立儲君,不下遺詔。”
梁春堰開口道。
吳成運露出些許訝異之色,“你真說啊?”
梁春堰看他一眼,站起身,燭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變得巨大。
他道:“六皇子一黨蠢蠢欲動,隻等著皇帝駕崩便動手奪位。雲城邊上有一批蕭將軍掌管的精兵,六皇子便派了人前來雲城,搶奪蕭將軍的半塊虎符,欲意占下雲城,將那批精兵調為己用。”
“那批精兵隻認虎符,若是六皇子成功收納,蕭家將無反抗之力,三皇子一黨必定傾敗,那皇位便是六皇子唾手可得。”梁春堰的語速很慢,他說完之後看向蔣宿,“聽得懂嗎?”
蔣宿不了解朝中形勢,對這番話的理解並不到位,但他耳朵抓住了關鍵詞,明白是有人要霸占雲城,對付蕭矜。
他問:“如何能阻止他們?”
這天真的問題將梁春堰逗笑,“你殺了那前來占領雲城的將領,便能阻止。”
他反問蔣宿,“你殺得了嗎?”
蔣宿自然是沒有那個能耐的,他被狗攆的時候都嚇得滿地跑,哪會殺人。
他沉默,不再說話,也不知道低著眼思考什麼。
梁春堰抓起桌上那根沾了血的木棍,溫笑道:“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一並問完,好送你上路。”
蔣宿瞪大雙眼,結巴道:“我、我、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這你都不知?”吳成運在一旁道。
蔣宿嚇得不輕,一把拉開門就往外跑,手上的燈盞瘋狂搖晃,光影在地上一閃一閃的。
他奔命似的一口氣跑出老遠,直到雙腿發軟,胸腔發痛,才慢慢停下來。
再一轉頭,身後什麼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鬼攆了。
蔣宿暗罵一聲,悄摸地回了蔣宅。
而另一邊,陸書瑾一覺安穩睡到天亮,起床之後將昨夜的事細細回想,雖然心中是信任蕭矜的,但不免還是為他擔憂。
她整日就在家中,與張月川的生意往來也暫時斷了。
實際上雲城有不少商鋪都關了門,也不知是聽了什麼風聲,總之人心惶惶,所有安寧都流於表麵。
葉芹自那日被葉洵的人喊走之後,也再沒來找過陸書瑾,不知現狀如何。
她在雲城沒有人脈,更沒有可用之人,想打聽外麵的消息隻能讓門衛出門探聽,但並沒有什麼用處。
陸書瑾並不心急,她知道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耐著性子,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日子在無所事事之中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四月十七日。
陸書瑾正在房中習字,春桂卻突然從前院趕來,“公子公子,外麵出大事了!”
她心中一凜,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擱下筆往外走。
該來的總會來。
打開門,春桂一臉急色站在門外,慌張道:“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兵,站在咱們雲城的南城門邊上,禁止任何人的出入,還殺了人,城門那邊已經亂了套了!”
陸書瑾換上出行的外衣,抬步往外走。
春桂焦急地阻攔,“公子萬不可出去!外麵危險!”
陸書瑾微微搖頭,“無妨,我先去城門看看情況。”
在這種情況之下,什麼都不知會處於絕對的被動,那批外來之兵剛進城,城門處必定全是百姓圍著,她混入人群中不會有危險。
陸書瑾出門趕往南城門。
正如她所想,南城門圍滿了雲城百姓,街道上到處是人。
城門邊上站著排排身披戎甲的將士,個個身形高大,腰佩彎刀,瞧起來凶神惡煞。
最前頭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又高又壯虎背熊腰,臉上蓄了一把胡子,年歲瞧著有四五十歲,一臉凶橫模樣。
旁邊站著身著淺色錦衣,頭戴玉冠的男子,麵容清秀,眼含笑意。
陸書瑾趕去的時候,他們站在城門前,對麵則站著喬百廉。
“喬百廉,什麼時候得到的消息?竟還親自趕來城門口迎接?”那滿臉胡子的男子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