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蕭矜黏她黏得厲害,偏生所有事都已經解決,他手頭空閒下來,即便是海舟學府開課了他也不回去上課,大部分時間門都窩在陸書瑾的小宅院之中。
起初白天還能收斂些,後來到了大白日與她廝磨得情動了,直接就抱進房中關上門行事。
剛開葷的少年實在不懂節製,精力好像永遠用不完似的,此次將陸書瑾折騰得夠嗆。
後來她發了怒,鎖上了門窗,讓蕭矜在院中站了半天,約定不會再這麼頻繁之後,才將人給放進來。
蕭矜也說話算話,這才給了陸書瑾清閒。
休息了幾日,陸書瑾便租了一輛還算寬敞的馬車,帶上蕭矜,啟程前往楊鎮。
離開楊鎮快一年的時間門,如今再回去,陸書瑾已然不是曾經那個備受欺淩和孤獨的小孤兒了,她有了愛人,有了朋友,有了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
蕭矜嫌棄馬車小,卻非要與陸書瑾擠作一團,恨不得時時刻刻貼著她。
當初陸書瑾從楊鎮逃到雲城,路上用了大半個月,而今回去卻隻用了兩日的時間門。
楊鎮比不得雲城繁榮熱鬨,街道上的高樓也少見,放眼望去有股說不出的蕭索。
蕭矜沒來過楊鎮,他撩開窗簾往外張望,倒是沒看到什麼能夠入眼的景色,這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小鎮。
馬車按照陸書瑾的指引,來到了柳宅的正門之處。
柳宅也是普通商戶,門口雖然擺了石獅子,瞧著還挺像那回事,實際上門也就比尋常人家大了一點而已,門上沒簷也沒有牌匾,隻掛了柳宅二字。
宅院占地也不大,後院陸書瑾從沒去過,前院也極少踏足,她所在的位置在宅院的最南邊靠近牆壁的角落裡,偏僻冷清。
她下了馬車,前去叩門。
門內的小廝聽到聲音,將門打開一看,見門外站著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姑娘,臉蛋相當標致,神色平和,乍眼一瞧是個極為漂亮的美人。
“姑娘尋誰?可是走錯了門?”小廝奇怪問道。
“尋你家主人。”陸書瑾說道:“你去稟報,說是陸瑾在門外。”
小廝雲裡霧裡,卻還是聽言去稟報。
二人在門口等了沒多久,柳氏夫婦便一同快步趕來,同時帶來的還有幾個健壯家丁,大門被唰一下打開,人還未見著,潑辣尖銳的聲音就先傳出來,“小蹄子,你還知道回來!”
門敞開了,人也瞧見了。
柳氏夫婦頓時驚愣住,臉上的怒氣也僵住了。
隻見那個一年也見不著兩麵,印象中一直穿著破舊素衣,身量瘦小,耷拉著眉眼時時刻刻都一副乖順模樣的小丫頭,如今穿著一身顏色鮮豔的衣裙,綢緞似的黑發綰著精致發髻,發中戴著金絲纏著的柳枝簪,唇上點了朱,細眉彎彎,漂亮極了。
她的眼睛卻還是曾經那樣,黑得厲害,融了墨似的,始終平靜無波,看著柳氏夫婦。
縱然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卻還是能夠一眼認出是她。
旁邊還站著個身量高挑的少年,著墨金衣袍,長發高束,腳踩銀絲錦靴,腰間門玉佩潔白無瑕,從頭到腳都彰顯著華貴。
兩人身後是站得筆直的四個佩刀隨從。
柳氏夫婦對了個眼,立即就明白,這架勢哪能是出逃的丫頭吃儘了苦頭走投無路跑回來,分明就是飛上枝頭當了鳳凰,回來立威風的。
柳宣力到底一把年紀了,又是與各種人往來的商戶,自然知道如何處理事情,見來人不是曾經那破落丫頭,當即也斂了怒色,卻也始終迎不出笑臉,隻問道:“你還知道回來?”
陸書瑾的逃婚,使得原本與那瘸子家約定好的事全部告吹,鋪子沒了,生意往來也沒了,收了的聘禮逐一退回去,遭儘了白眼和辱罵,讓柳家丟光了臉麵。
但也不敢宣揚,更不敢大肆派人去尋找,年前大姑娘自雲城回來帶了些消息,隻說看到跟逃跑的丫頭模樣相像的男子,卻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她。
除此之外再無音訊,柳氏夫婦還以為這丫頭早死在了外麵,卻不想竟然還敢回來,還帶了野男人回來。
正想著,那野男人開口了,下巴微微抬起,一副倨傲的姿態,“有你們這麼待客的嗎?堵在門口問話?”
他俊眉微揚,將蕭少爺的囂張跋扈又表現得淋漓儘致,畢竟也是實打實演了十多年,十分拿手。
柳宣力見狀,當下被鎮住,他是見蕭矜渾身上下的行頭實在不同尋常,加之氣勢逼人,找遍了整個楊鎮的富貴人家,也找不出一個他這樣的人。
他斟酌了一下,又道:“自然沒有讓來曆不明的人進門的道理,不知閣下是何許人家?”
“雲城蕭氏。”蕭矜也不廢話,直接摸出了一個玉牌,嵌著金絲,當中方正的一個“蕭”字,刺目顯眼。
“能進你柳大人家的門嗎?”他陰陽怪氣地問。
雲城蕭氏如雷貫耳,柳宣力又如何聽過?當即就嚇了個魂飛魄散,整個人都僵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