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第 133 章 陸書瑾蕭矜幼年互換身……(1 / 2)

“少爺……少爺,該起了。”

耳邊傳來小心翼翼的聲音,將陸書瑾從夢中驚醒,她迷蒙地睜開眼睛,神識還不大清楚。

“少爺。”耳畔又是一聲,是個少年的聲音。

可她的房中哪來的男子?

陸書瑾登時嚇醒,瞪圓了眼睛看去,入眼便看見繡著精美花紋的織金床帳,外頭站著一個人,身影模糊地印在床帳上。

她一下子坐起來,張口便質問,“誰?!”

一出口,她就察覺了自己聲音的不對勁,那不是她的聲音,而是一個稚嫩的少年的聲音。

“少爺,是我呀。”床帳被撩起來,其後探進來一張相當年輕的臉,是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年。

陸書瑾嚇一大跳,當即厲聲質問,“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在我的屋中!”

她所居住的地方於柳宅的最偏僻之處,除卻給她送吃食和洗衣裳的丫鬟之外,沒有任何人踏足此地。

乍然一個少年出現在她的屋裡,頓時讓她亂了心神,整個人像一隻炸起毛的貓,擺出極其戒備的姿態。

但是很快的,她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這床帳上繡的花紋她從未見過,上頭的金線還閃爍著光芒,緊接著她目光一晃,就看到這個床也不是她平常所睡的那個。

她的床窄小而破舊,頭頂是一片掉渣褪色的天花板,每次爬上床木頭都會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一副隨時要散架的模樣,被褥也是灰撲撲的,裡頭塞得都是棉絮,冬日不抗寒,夏日裡蓋著又悶得很。

但現在她所處的地方卻與之有著天壤之彆。除卻華麗的床帳之外,床邊還有一道欄杆,紅木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青鬆祥雲,精美而奢華。身上蓋的被褥也厚實暖和,整個被窩都是熱烘烘的,錦被上繡著眼花繚亂的紋樣,空中還彌漫著一股子清淡的香味。

這是個看一眼就知十分富貴的地方,是萬萬不可能出現在陸書瑾的生活裡的。

最重要的是,她說話時出口的聲音並不是她的,那是屬於一個少年的聲音。

站在床帳邊的少年露出個疑惑的表情,驚訝地看著陸書瑾,“少爺,你怎麼了?被噩夢魘住了嗎?”

陸書瑾滿臉都是驚恐,無法理解麵前所發生的一切,她腦子極快地轉動,看著麵前這人一聲又一聲地喚著她少爺,忽而像意識到了什麼。

她掀開被褥下床去,卻沒想到這床已經富貴到了帶兩層階梯,她一時不差摔到了地上,卻並未感到疼痛,隻覺得掌心一片柔軟,低頭一瞧,這地上竟鋪著一層不知用什麼皮毛製作的地毯。

旁邊的少年嚇得趕忙來扶她,害怕道:“少爺你怎麼了!可千萬彆嚇小的!”

陸書瑾爬起來,往房中張望了一下,入眼便是無儘的奢華,一些玉石瓷器,象牙貂裘,俱是前所未見的東西。

她在牆邊看到一麵鑲嵌了寶石的浮雕鏡子,趕忙跑過去,對著鏡麵一瞧,旦見鏡中站著一個模樣十歲出頭的俊俏少年,身著寬鬆的雪白衣袍,柔軟的黑發散在肩頭,因她一頓慌亂的動作微微露出精瘦的胸膛來。

陸書瑾登時倒抽一口涼氣,驚叫出聲!

這張臉,既陌生卻又不陌生。

她曾在兩年前在寧歡寺裡見過一麵,那時的少年更為稚嫩,如今的眉眼隱隱有長開的趨勢,更顯得精致漂亮。

那個撞到她的肩膀,讓她搖出了上上簽的人……

陸書瑾想不明白她為何睡了一覺竟變成了這副模樣來,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陸書瑾狠狠揪了一把自己的臉,痛楚清晰地傳來,她又趕忙揉了揉。

“少爺!”身後的小廝被她這些行為嚇得不輕,趕忙飛奔出去,“我去給你找醫師!”

“回來——!”陸書瑾大喊。

此人名叫蕭矜,乃是蕭大將軍的嫡子,年十歲。

陸書瑾起初很難接受自己變成了他,但無論是掐自己,還是爬到床上去再睡一覺,仍是無法改變現狀,就連那小廝跑去叫來的醫師為她看診,也瞧不出絲毫問題。

那小廝名喚陳岸,是個話多的,陸書瑾都不用如何問,他自己就一口氣將蕭矜的身份和現狀給交代清楚了。

陸書瑾拒絕了他伺候更衣,讓他站在屏風另一頭,一邊詢問一邊研究著,自己將衣袍給穿好,再讓陳岸幫忙將長發紮起。

身邊伺候的下人一批接著一批,自出了寢房,沿著奢華的遊廊往前,走一段路便會換一批下人來伺候著,個個都低著頭恭敬跟在她身後,張口便喚少爺,吃穿用度皆是無儘奢華,飯桌上擺滿了她聞所未聞的美味佳肴,連使的碗筷都是金銀所製。

陸書瑾從未見過這等府邸,柳宅比不上這裡千分之一,更何況陸書瑾壓根就沒在柳宅之中走過,她幾乎所有時間都守著自己那一方小院子。

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自從入了冬之後,陸書瑾每夜都要被凍醒一次。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被凍死了,才變成了這個名喚蕭矜的少爺。

她不敢多說話,怕露出破綻來被這府上的下人發現,將她當做妖怪給抓起來。

也摸不準蕭矜平日裡是個什麼性子,方才在洗漱時下人雙手碰上棉布,陸書瑾隻低低道了一聲謝,就把那下人嚇得瞪圓雙眼,滿臉的驚嚇。

意識到多說多錯,陸書瑾乾脆沉默起來。

但蕭矜平日裡是個什麼模樣下人最清楚,如今見自家少爺板著臉不說話,一個個也跟著噤若寒蟬,生怕惹怒了小少爺。

陸書瑾沉默地吃了飯,站在這華麗的府邸之中,一時茫然,不知該作何了。

“呀,四兒怎麼站在這裡?”身後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她疑惑地轉身,循聲看去,就見兩個身著錦衣襖子的婦人慢步走來。

這倆婦人瞧著都不年輕了,但容貌仍然是好看的,笑起來有一股慈愛的意味,走到陸書瑾的邊上對她道:“這幾日冷,還是儘快回屋中去吧,免得凍涼了。”

陸書瑾看著她們,心想著此類裝扮多半是府中的主子,也有可能是蕭矜的母親,但她目光猶豫,並不知道兩個婦人哪個是蕭矜的娘,於是一時間不敢出聲叫人。

婦人似乎也並不在意陸書瑾的無禮,又笑著說:“是不是想出去玩?過幾日老爺可就回來了,四兒若是想出去玩大可去,我們不會向老爺說的。”

陸書瑾低低應了一聲。

“不過這天氣瞧著像是要下雪,你可要早點歸家。”她們又道。

像是慈祥的長輩,如此關愛和叮囑陸書瑾是從未感受過的,她抿了抿唇,心中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緒來。

“去給四兒取披風來。”婦人朝下人吩咐了一聲,繼而又喊著她往堂中去,說是避風。

陸書瑾覺得這裡的風不冷,較之她那陰暗潮濕的小屋子,冷冰冰的被窩,盤旋不出的寒風,眼下的她穿著厚實的錦衣,柔軟光滑的狐毛圍著頸子,半點感覺不到寒冷。

但這兩個婦人卻好似愛護瑰寶一樣關愛她,硬是將她拉去了堂中,不多時下人取了一件墨色的織金大氅,其中一個婦人親手給她披上,係扣子的時候反複叮囑,“莫要在外麵貪玩,早些回來,凍病了可不好受。”

陸書瑾心裡蕩起一陣陣波瀾,抬眼看著麵前微笑的婦人,竟無比羨慕起蕭矜來。

這一句簡單的叮囑,一個輕而易舉的關心舉動,是陸書瑾一直以來渴望,在夢中都夢不到的親情。

門口備了馬車,陸書瑾上去,再次被裡頭的奢華給驚住。

“少爺,咱們去哪,季府嗎?”陳岸在窗子邊問。

陸書瑾想了想,說道:“去楊鎮?”

“哪?”

“楊鎮。”陸書瑾重複了一遍。

出了雲城,路上趕上半日就到了楊鎮,雖說陳岸等人並不知小少爺為何突然要來楊鎮,但自家少爺板著臉下達命令,他們也沒有不從的道理,於是馬車在午後抵達楊鎮。

楊鎮是個不大不小的地方,雖比不得雲城繁華,但較之村莊也富足不少,路邊並無奢華的亭台樓閣,來往的行人多是身著布衣,這一輛高大闊氣的馬車行駛在路上,自然惹得行人頻頻伸頭張望,低聲議論。

陸書瑾在馬車裡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就到了楊鎮,她又下令讓人打聽鎮上柳氏的宅子,前去柳氏拜訪。

沒過多久馬車就在柳宅門口停下,宅門邊的家丁見狀連忙去稟報自家老爺。

陸書瑾被人扶著從馬車上下來,一抬頭,就看見麵前柳宅的門。

兩年前她被姨母大發善心要帶著一起去寧歡寺時,曾從這扇門中走過一次,那時候覺得這門十分高大,是她一輩子都無法逾越的高牆。

如今從蕭府出來,見過了蕭家那氣派的大門再來看這個,隻覺得再尋常不過了。

這世間如此大,多的是陸書瑾沒見過的東西。

陸書瑾上前去,與家丁交談,表明自己想要尋一個叫做陸瑾的姑娘。

她並未意識到這種突然來陌生人家之中尋人的行為極其不合適,身旁的侍衛則是慣常處理這些事的,立即輕車熟路地上前,亮出了蕭家的腰牌,報上家門:“此乃蕭將軍之子,特來你家尋人,速速我家少爺進去。”

蕭矜無官職在身,且沒有任何理由,如此闖入民宅找人是不合規矩的,但蕭矜的性子向來跋扈,慣常以自己的身世行混賬事,跟著他的護衛自然也熟練,不由分說就推開守門的家丁,恭敬地將小少爺給迎進去。

這種仗著家世為所欲為的事陸書瑾還是頭一次做,雖不該如此,但行事卻相當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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