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溪得了十兩賞銀,買小狐狸精花去一兩,算上大白拿回來的,他家還有十二兩。其中十兩被賀清溪藏在他衣櫃裡,剩下二兩便和這兩日賣的錢放一處。
賀清溪見需要買乾木耳、香菇,還要買米麵,就拿出一兩給張魁,“明日和你媳婦一起推著板車去,把兩個米缸和麵缸填滿。再買四隻公雞,一塊瘦肉和一把韭菜,剩下的你看著買。”
張魁算一下,再買點一兩銀子就花光了。
“可著這些錢買?”
賀清溪點頭。
“麵容易生蟲,米脫掉殼三個月就不好吃了。”
賀清溪聞言,心中一動,“你的意思米店的那些米都是隨賣隨脫殼?”
“也不是。提前幾日吧。”張魁道。
賀清溪:“那就買沒脫殼的,以備不時之需。”
“咱家有啊。”張魁道。
“有?在哪兒?”
張魁想說,您不知道麼。話到嘴邊想到他主子以前什麼都不管,便指向他房間旁邊的糧食房。
賀清溪過去便看到糧食房裡有四口大缸,每一口都能盛幾石。賀清溪打開缸蓋,滿滿兩缸沒脫殼的大米和兩缸小麥。
“那就照我先前說的買。”賀清溪道。
張魁指著對麵的地窖,“裡麵還有許多菜。”
“明日起我開始炒菜。”賀清溪轉向張魁,“再讓你媳婦蒸點米飯,還賣蛋炒飯。對了,再買個小火爐燒點青菜雞蛋湯。”
張魁擔憂道,“主人身體好了再做吧。”
“我不會逞強的。”賀清溪看似虛弱,其實比以前好多了。不用靈力,他可以炒二三十份蛋炒飯,“再說了,你也會做蛋炒飯,我不成就換你好了。”
張魁聞言這才放心。
翌日上午,三人各忙各的,未時一到,張魁打開店門,在院裡關半天的小貓和小羊跑到外麵,隔壁的錢有良看見就問,“貓兒,你爹做的什麼這麼香?”
“冬筍燒雞啊。還有青菜蛋湯、炊餅和蛋炒飯,你要吃嗎?”小貓歪著頭問。
錢有良:“蛋炒飯還是兩文一份?”
“是的呀。”小貓道。
錢有良立即從屋裡出來,“賀掌櫃,給我炒份蛋炒飯,我等一下來吃。”
“好嘞。”張魁應一聲就去灶房,“我來炒,主人。”
賀清溪搖頭,“我來就好了。”不待他開口,“試試我一次能炒多少。”
“這……”張魁看著他主子瘦弱的身子,“不行彆硬撐。”
賀清溪笑道:“我知道。”
“賀掌櫃,單買蛋炒飯你賣不?”
賀清溪循聲看去,是對麵賣胭脂水粉的掌櫃,“賣啊。你要?”
“賣就給我來兩份。”
“兩份?”小貓伸出兩個指頭,“你吃這麼多啊?”
賀清溪:“貓兒,過來。”
“我家可不止我一個人,小貓兒。”胭脂水粉店的男掌櫃身體不好,常年用藥,家裡的老人上了年紀,飯都做不好,頂多在店裡幫忙看著彆有人偷東西。所以胭脂水粉店的生意很好,女掌櫃也不敢亂花錢,再忙都是自己做著吃——便宜。
小飯館這幾日天天燉肉,導致胭脂水粉店的倆孩子一看對麵開門,就眼巴巴盯著對麵。
女掌櫃今日買了兩斤豬肉,可孩子一聽蛋炒飯三個字,又眼巴巴望著對麵。女掌櫃看著心疼,才要買兩份給孩子吃。
小貓兒不知真相,直接問出心中疑惑,“可是你家六個人啊。兩碗飯怎麼吃呀?”
“小貓!”賀清溪拔高聲音。
三十來歲,麵容消瘦的女掌櫃笑道,“謝謝小貓兒提醒,我忘了。賀掌櫃,給我炒六碗。”
“米飯乾又硬,你家那口子能吃嗎?”張魁問道。
女掌櫃:“吃一點沒事。”
張魁看向賀清溪,接還是不接。
“那我這就給你做。小貓,路上人多,和弟弟回屋。”賀清溪擔心他又說了不該說的話,“你不聽話爹爹就生氣了。”
半天沒能見到外人,小貓不想進去,“爹爹,我不亂跑,就在這裡。”
“賀掌櫃,讓孩子在這邊玩吧。”胭脂水粉店的女掌櫃開口道。
賀清溪見她沒生氣,給張魁使個眼色,盯著點。隨即去炒蛋炒飯。
小飯館的鐵鍋大,鍋鏟也大,賀清溪擔心不入味,沒敢一次炒七份。先炒三份給對麵送去,後炒四份,讓張魁盛出來,賀清溪就忍不住揉手腕。
“主人,沒事吧?”張惠見狀忙問。
賀清溪搖搖頭,“沒事。”
“賀掌櫃,給我來四份蛋炒飯,再來四碗雞肉和四份雞蛋湯。”
賀清溪抬頭看去,是他斜對麵賣金銀玉器店的蔡掌櫃,“現在要?”
“沒了?”在屋裡忙半天的蔡掌櫃在路中央邊活動筋骨邊問。
張魁:“有是有。我家主人剛做七份,怕是得歇一會兒,還望蔡掌櫃諒解。”
“我——”
“我來做吧。”
小飯館門口突然多出一身著白衣,瓜子臉,鳳眼柳眉,二八年華的女子。
眾人愣住。
大白嗷嗚一聲。
眾人回過神。
張魁忙問,“你,你你是?”
“青城山下白素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