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賀清溪轉身往灶台走去,擺擺手,“報官去吧。”
男人想到管家死的很慘,不像是人為,“倘若不是呢?”
“我這個小飯館送你。”賀清溪回身道。
男人噎住,臉色有點不大好。
馮掌櫃見狀,開口說,“你信賀掌櫃一準沒錯。他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男人拱手道:“那多謝賀掌櫃,我這就去報官。”隨即就往外走。
馮掌櫃勾頭看一眼,見他行色匆匆,“這人對他管家倒好。”
“也不敢不好。”陳掌櫃接道,“今天是管家,明天就有可能輪到他。”
馮掌櫃忙問:“什麼意思?”
“兔死狐悲罷了。”賀清溪接到,“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好奇,他為何一口咬定乃厲鬼所為。”
“此事我略知一二。”
賀清溪扭頭看去,“錢掌櫃?你店裡的客人說的。”
“是的。”剛過完年,錢掌櫃不饞肉,讓賀清溪炒盤茼蒿,坐下就繼續說,“那個管家是死在自己房中的。聽人說房門和窗戶緊閉,沒人能進得去,而他的死狀淒慘,據說腸子都出來了,所以他們家就一致懷疑乃厲鬼所為。”
馮掌櫃忍不住籲一聲,“賀掌櫃,你怎麼看?”
“房門緊閉,人進不去,不表示就是厲鬼所為。”賀清溪道。
錢掌櫃:“難道是妖?”
“妖殺他一個尋常管家做什麼。”賀清溪好奇,“還是他有彆的身份?”
錢掌櫃搖搖頭,“這倒沒聽人提起。可如果不是鬼也不是妖,那人是怎麼進去的?”
“我不知道。”賀清溪搖搖頭,“刑部的人大概能查出來。是人就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錢掌櫃:“聽說是半夜死的。”
“半夜?那他夫人怎麼說?”賀清溪又問。
錢掌櫃想一下,客人也沒說,“不知道。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幫他們查一下?”賀清溪搖頭失笑,“用不著我。你們忘了,朝廷也養了許多高人。”
眾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我們怎麼把他們給忘了啊。”
“因為你們天天見我,跟我熟啊。”賀清溪說著,把茼蒿盛出來,“錢掌櫃,要不要鴨絨被芯?”
錢掌櫃擺擺手,“不要。要裹好幾層布,太麻煩了。賀掌櫃,你那個東西,隻能賣給不差錢的,比如馮掌櫃和陳掌櫃這種。”
“人家用的都是蠶絲被,看不上我的鴨絨被。”賀清溪笑著調侃道。
馮掌櫃抬手,“您就彆擠兌我了。說實在話,您那個鴨絨被褥不需要裹那麼多層布,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那有點難。”賀清溪道。
馮掌櫃:“小白會法術,就不能把鴨絨壓成坨?”
“壓成坨蓋幾次照樣會鬆散。”賀清溪道,“說真的,那個鴨絨被不比蠶絲被差。你們在裡麵裹兩層粗布,外麵罩一層綢緞,比蠶絲被便宜多了。”
錢掌櫃連忙說:“我們?等等,你剛說說被芯,就是說沒縫好?”
“沒有。你們想縫成什麼樣就縫成什麼樣。我今天賣的是次一等的鴨絨,比最好的那種便宜,做成之後得比蠶絲被便宜一半還多。”賀清溪道。
錢掌櫃心動了,“在哪兒呢?”往四周看了看,“賣光了?”
“賣光了。”
賀清溪正想問誰,扭頭看到胡娘子和小白出現在門口,“這麼快?”
“讓您說著了。”小白用法術把桌子送到後麵堂屋,“咱們這邊的人不喜歡,西域人喜歡。還說卷吧卷吧成一小塊,輕便易攜帶。還問我們有沒有,我說沒有。他們說等有了給他們留著。掌櫃的,這是錢。”說完扔給賀清溪。
賀清溪伸手接過去掂量一下,“沒給人便宜點?”
“沒有。一聽比棉花便宜,就直接掏錢,端是怕慢一點我們不賣給他們。”小白道。
馮掌櫃忙問:“比棉花便宜?”
“對啊。”小白點頭,“您不知道?”
馮掌櫃知道最好的鴨絨被多少錢,他以為這次便宜也便宜不了多少,“那也不該比棉花便宜。”
“我剛才不是都跟你說了,次一點的鴨絨,不是最好的那種。”賀清溪道。
馮掌櫃:“如果我們自己縫,最好的那種是不是也很便宜?”
賀清溪點頭,“比縫好的便宜一半吧。具體還得看多大多寬。”
“如果我們不讓你們縫成被芯,隻買鴨絨是不是更便宜?”馮掌櫃又問。
賀清溪再次點頭,“肯定的。畢竟少了一層棉布,也省得張惠一針一線的縫。”
“趕明兒給我留點鴨絨。”馮掌櫃道,“最好的那種。”
賀清溪:“可以。但咱醜話說在前頭,你家丫鬟縫不好,可不能怪我鴨絨不聽話。”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馮掌櫃道。
賀清溪轉向其他人,“你們要不要?”
“我們回去問問家裡人。”陳掌櫃接道。
錢掌櫃猶豫片刻,“賀掌櫃,回頭幫我縫一個鴨絨被芯,我拿回去給夫人看看,她若滿意,你們再給我弄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