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楊玉珍家裡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村中央的大樹底下,不少人圍在一起扯閒篇。
說起了最近村裡餓八卦。
全村的頭條新聞是楊玉珍做了什麼新種子實驗員,還有她的三個兒子都有工作,還是正式工,新開的拖拉機廠的職工,商品糧。
“什麼狗屎運,是人家會鑽營,你看她在城裡結交的貴人,就曉得。”
“對呀,我聽說她去年認識的那個貴人是個女的,家裡是做大官的。人家稍稍說兩句話,就能幫楊玉珍把事辦了。”
一群老人胡亂猜測,沒有任何根據的胡說八道。言語中透露著羨慕。
吃商品糧做工人是當下是除了軍人以外最光榮的工作之一。每個月準時出糧,準時拿工資。多好啊,還分房子。
遠遠的大家夥兒看到楊老爺子走過來,大家的聲音變成了竊竊私語,一群人悄悄地說,“你們說那楊玉珍是不是找了個有本事的男人啊,要不然怎麼家裡的那三個也全搞了出去。”
“去你的,瞎說啥,楊玉珍那潑辣性子,能不明不白的跟著彆的男人?她那人啥性子,咱大隊誰不知道,不可能。但她運氣不錯,雖然男人救貴人死了,但家裡的日子可沒有垮,現在是越過越好。
她家老四老五在部隊已經提乾,老大老二老三現在也吃上了商品糧。她自己還獲得了個什麼農作物新品種的實驗員,人家雖然戶口沒有轉出去,可每個月也是有工資的。她家三個兒媳也跟著她做事,滿工分,那是一般人能幫她辦到的,彆做夢了。”難得有個明白人,分析的還蠻準的。
等到老爺子背著手走來,一群人巴結的問:“楊老叔,玉珍家的三個小子,什麼時候去上班啊?”
老爺子現在可驕傲了,他知道那好工作是玉珍的貴人唐文麗同誌幫忙的,至於唐文麗的身份他就不知道了。隻是知道那是兒媳兼閨女幫助過的貴人。
“過幾天遷好戶口,就去上班,現在那邊正在搞建設,一半的地界是以前那大資本家的廠子要改改一半還要從頭開始建設,是工地。
誌強他們三兄弟正在辦理遷戶口的事情,玉珍也跟著去了,說是在邊上給他們三兄弟找個住的的地方。原來的廠子裡的能住人的地方要給那些從大城市調來的那些技術工,老工人工程師領導們住,在本地招的人,先要自己暫時找地方住。也是因為沒有地方住,才遲幾天去上班。”老爺子現在可舒心了,老三是比他的還命短,但老三家裡五個孩子都有了出息,他老懷安慰。
“哦哦,那地方離咱大隊也就十多裡路,可以下班以後回來住?找什麼房子,多麻煩。”有人建議道。
老爺子搖頭,說:“那哪兒行,家裡又沒有自行車,他們三天天走來走去多耽誤功夫,還是住那兒的好。”
那地方是個公社,離市裡也就十裡路不到。
以前就有一個大的舊廠子,隻是近些年有些荒廢。
那地方周圍方圓二十裡的人都應該知道的,老爺子的話,不少人聽完都在點頭,“確實。”
廠子邊上沒有農戶都是一片空地,還有那邊有一些荒地,也有一些解放前在廠子裡上班的工人自己蓋的房屋。
解放前廠子就已經停工好些年,那位大資本家帶著家人離開了本地,據說是去了國外。
那地方的工人為了生活大多數也離開廠子周圍,那些屋子的主人,有些就在市裡,有些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兒?
找房屋不算太難,但需要費些心思,以後拖拉機廠是要辦子弟學校的,孩子們可能要住過來讀書,育紅班,小學,初中都會有。
玉珍在周邊看房子,打算連著給置辦三套房屋,家裡給兒子們蓋屋子的事情,暫時得擱置下。
廠子周圍已經沒有人住,但周圍現在已經成立了居委會,是有人負責的。
居委會的臨時辦公室就在一幢民居中,玉珍走在門口,敲了敲門,“咚咚。”
“進。”裡麵有三人,都抬起頭看向玉珍。
“同誌,有什麼事嗎?”問她的是一位年輕的二十左右的姑娘,笑盈盈的。小姑娘長得一般,但神采飛揚,眼睛亮晶晶的,很吸引人。
“小同誌你好,我是來打聽周圍的房屋的,想買三套連在一起的房屋,最好離以後的小學初中要近些的地方。”玉珍簡明扼要的說明來意。
“三套?”三人都震驚的望著她。
“你家有三個人在廠子裡上班?”小姑娘脫口而出。
“嗯,我家三個兒子。房屋有嗎?”
“有的,我帶你去實地看看,最近租房的多,買房的不多,但有房主沒房主的都賣。”小姑娘隻是怔楞了下。
“好,麻煩了。”玉珍穿戴一般,就是普通農村女人的穿戴,但衣服乾淨,整個人收拾的利落,給人的印象不錯。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前期的工作就是做這些。”小姑娘就是本地人,本公社的,家裡就住在離廠子幾裡遠的鄉公社。
鄉公社與廠子是在一條橫線上。都各自有條路在前方彙合,通往市裡,以前這邊的一條路,因為廠子廢棄,早已沒有什麼人走。更沒有車。
不過以後肯定會有車從廠子裡發出去直通市裡。廠子裡還靠近大山,周圍一片全是荒地大山,連農田都沒有。遠處還有河流與天然形成的湖泊。
環境是沒得說,記憶中原主的前世市裡並沒有拖拉機廠,也不知道怎麼被自己這隻亂入的蝴蝶一扇扇成了現在這樣。
不過這是好事,為什麼她也不想更深入的去思考。
兩人離開以後,屋內的年輕男人與一位中年婦女說,“主任,剛才那位同誌家裡也太厲害了吧,家裡的兒子一次性進了三個,也不知道她家幾個兒子?”
年輕的男乾事稀奇的不行,在本地招人,前期招收的真不多。招收的條件很高,本地的人想進去還是很難的。
主任腦闊中靈光一閃,似乎有什麼閃過,但一下子又沒有來得及抓住。搖擺兩下腦袋,輕笑出聲:“不管幾個,能進來三人,不是她自己有本事,就是家裡有什麼厲害的親戚有本事。咱不巴結但也彆沒事找事去欺負人得罪她就是。”
年輕男子也覺得主任說的對,連忙跟著點頭,“那是,傻了才去得罪。”
走在前麵帶路的小姑娘自我介紹,“我姓肖,名丹,以後有事可以去居委會找我。”
“好的,肖同誌,我也自我介紹哈,我姓楊,名玉珍,家住楊柳生產大隊。”玉珍跟著一起走,聽著肖丹介紹,這一塊規劃的不錯,分成兩個大片區,都是整齊排列。
“楊同誌,我們這邊有條柳一巷,那條巷子裡的房屋都是帶院子的。也是最好的,稍做收拾下,就能住人,那邊都是有房主的,沒有房主的隻有那些破敗的厲害的才賣,收拾下能住人的又沒有房主的那些,是不賣的,以後要租給廠裡的職工。
其實你們不用買房,到時候租就是。”小姑娘早已摸清兩個小片區的房屋的所有情況。
“不了,還是買吧,自己的屋子住著不用提心吊膽。”玉珍搖頭拒絕,未來這個片區一定會被拓展成城區拖拉機廠最少能火紅到九十年代。
未來二三十年,靠單位分房,住的也太憋屈。
“那也是,租也是有條件的,夫妻都是廠裡職工的才能租大一些的,一個職工的,能租的麵積有限。住著不寬敞。”
肖丹家裡在鄉裡住的就是自家的屋子,帶院子的,很大。住著舒坦,但她城裡的小姨,住的那筒子樓,真是逼仄。她是住不習慣的。
“對呀,我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家,有了孩子,雖然他們家媳婦兒暫時不跟著一起,但肯定會常來常往,不能沒有地方住不是?”
“那肯定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柳一巷,巷子裡的巷道還蠻寬的,能供兩輛卡車平行通行。
路麵有些坑窪,肖丹指著說,“這條巷子現在都有房主,一些住在鄉公社一些住在市裡。都是要賣的。看中了就告訴我,我們一家家的看。”
“好。”
從開頭的第一家開始看房。都是三合院的形式,隻是房屋新舊各一,有土坯磚牆瓦頂的屋子,有青磚瓦房的屋子。
巷口的前一半都是青磚瓦房,大小都是差不多,都是三間正房,東西廂各三間,還有單獨的一間廚房與廁所屋。
有一些已經有瓦片掉落,屋梁也出現了問題,加上不是鄉裡,不是市裡,價格自然不高。
比蓋新的要便宜不少。
三個兒子的戶口已經辦好,玉珍拿著三個兒子的新戶口,過戶好三套房子,交給了居委會介紹的一支翻修的小建築隊,鄉裡單位翻修都是找的他們。
是市裡的一家國營建築公司下麵的一支專門給家戶人家翻修房屋的隊伍。
等過一個星期就能拎包入住。屋內早已沒有了家具,全是空空的。還得買一些家裡一開始就要用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