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輪上有炸彈?!
這個消息瞬間在安室透的大腦裡炸開。
比煙花還刺激。
他倒不是害怕死亡,都在黑衣組織臥底那麼多年了,哪怕下一秒就死了,也隻會遺憾不能親眼看到他們的末路。
讓他震動的是這幾個字本身,腦海深處翻湧回憶,想起某位好友的死亡。
那比是他自己死亡還可怕的畫麵。
在太宰治看來,聽到他的話後,安室透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艱難地苦笑了一下:“太宰先生,這時候就不用嚇……”
“不是嚇唬哦,真的有。”太宰治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很少說謊的。”
他隻是經常不說真話而已,這可不等於說謊話。
“在哪!”
“我旁邊的縫隙……”
安室透當即拽過太宰治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坐過去。
兩人瞬息換了位置。
安室透謹慎地低頭看向座位和門的縫隙裡,真的有微弱的紅光在閃,仔細聽,嘀嘀聲雖然微弱,但也不是聽不到。
安室透瞪大眼睛:“???”
真有炸彈?!
那你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他現在是信了本色出演這句話了!
這事,首領乾得出來。
被推到另一邊的太宰治半點不急,把胳膊搭在摩天輪的窗戶欄杆上,好暇以整地看向盯著縫隙神情緊張的青年。
“透君不覺得,摩天輪和殉情是絕配嗎?”
“不覺得!”
安室透額角一抽:“太宰先生,下去之後還是找心理醫生看看吧,實在不行,我這裡有推薦的靠譜醫生。”
正常人不會這麼喜歡自殺。
噗!
吃瓜的費奧多爾在笑。
“不用擔心,這個遊樂場的炸彈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這個大概是漏網之魚,我和他們說一聲,讓他們過來處理。”
費奧多爾拿出手機,編輯了一下信息。
安室透小心地打量著麵色如常的費奧多爾。
他是公安,當然知道費奧多爾特聘顧問的身份,但是對方應該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對,零組的保密度還是很高的。
這是準備在他麵前暴露身份的意思?
想到這,安室透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澀澤龍彥。
但是,他的隊友可是————
澀澤龍彥見他看來,安撫地朝他微笑:“不要急,他是警方的顧問,會處理的。”
安室透震驚。
他居然知道?!!!!
急求,問,第二人格和主人格感官和記憶互通嗎?
一想到顧問知道他們所有人的真實身份,安室透的心裡就泛起一片涼意。
“透君,快看下麵的景色!好不好看?”
太宰治突然從旁扯了一下安室透的衣袖,示意他看下麵。
安室透看著太宰治臉上的興奮:“…………”
作為白三角的隊長,太宰先生好像不知道隊友身份的樣子。
顧問的身份實在是隱藏的太深了。
安室透心裡對澀澤龍彥的警惕程度又提高了三成。
“彆打歪主意。”
澀澤龍彥伸手擋在門的鎖扣上,反手一拍,把太宰治的手給打回去。
“這個高度可不比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大廈天台低,掉下去肯定靜靈庭七日遊。”費奧多爾眯眼,平靜地說道。
太宰治撇嘴:“我開窗透透風不行嗎?”
安室透眼睜睜看著三人的互動。
嘶!
這簡直是都寫不出來的混亂而微妙的程度啊!
莫非,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友誼?
計劃失敗的太宰治回頭看了一眼:“透君,總覺得你在想什麼不忍直視的東西。”
他們剛才可不是在展現什麼溫情的東西。
太宰是想讓安室透直接抱著炸彈從摩天輪上跳下去,他的方法向來高端有效,他保證,那絕對能治愈安室透受傷的心靈。
跳樓真的能讓人神清氣爽。
然後讓費奧多爾使用庫洛牌把人溯時回來就行了。
但這兩人都不同意。
談判失敗。
算了。
他自己來。
太宰治開口:“透君,你有朋友吧?”
安室透頓了一下:“……有。”
“那你能為你的朋友做到哪一步呢?”
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急速跳動,安室透張嘴:“什麼意思?”
太宰治歎了口氣。
明明他是在做好事,怎麼氣氛不太對?
他果然不太適合當好人。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像電影《BEAST》裡那樣的機會,你能為你的朋友們做到哪一步?”
安室透的嘴巴是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他甚至已經忘了身下的炸彈。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可以立馬從這裡跳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安室透的腦海中會閃過首領站在天台上的那一幕,紅色的圍巾徹底融入夕陽,他下意識說出了這句話。
太宰治眼睛一亮,卻是笑道:“也不用你付出這麼大代價,我們又不是伊藤,觀眾更喜歡所有人都存活的圓滿大結局。”
安室透試探地問道:“太宰先生剛才問這些是……”
“騙你玩的呀~透君大概是寂寞久了吧,很容易就對我放下心防呢~”
太宰治歪著頭,笑容中透著幾分天真的涼薄。
是嗎?
安室透卻沒有生氣。
即便他可以表現得很親和,整日笑眯眯的,但他知道自己隻是在模仿已故摯友的性格罷了。
其實他生性多疑,並不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
尤其是黑衣組織裡不懷好意的人一茬接一茬,為了自保,他臉上的麵具已經戴得快拿不下來了。
但在白三角麵前卻有種莫名輕鬆的愉快。
而太宰先生,安室透並不覺得他剛才是在開玩笑。
要說理由,沒有,隻有直覺。
“直覺係可真是作弊……”
太宰治的手磨挲著唇瓣,小聲嘟囔了一句。
“前段時間透君過生日都沒通知我們,這份禮物就算我後補的了。”
太宰治沒解釋禮物是什麼,聽起來就像一個空頭支票。
他轉頭催促費奧多爾:“他們人來了沒?能不能遠程把炸彈停了?嘀嘀嘀的,真的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