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得了槍, 一個得了幾天嬌妻親自送飯還陪吃的待遇, 兩廂如願, 皆大歡喜。
在華亭愉快地度過了幾天, 謝煊終於得了空閒, 領著采薇回了上海。
兩人是傍晚到的謝公館,謝司令和謝珺都不在, 跟其他人一起吃了晚餐後,兩人便帶著眉眉去小花園玩。
小姑娘半個月沒見著三叔和三嬸,一回來就是兩個人一塊陪她玩捉迷藏,彆提多高興。
“三叔三嬸, 我開始數了,一二三……”小姑娘站在鵝卵石路中央,小手捂住眼睛, 奶聲奶氣大聲道。
采薇對謝家花園不是太熟悉, 前後左右瞅了眼,見到花圃中的灌木,趕緊走過去,矮身躲進一簇灌木從下, 她身子小, 藏進去正好。
哪知,她剛找好舒服的姿勢蹲下, 一具溫暖的身體忽然也擠了過來。
采薇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很是有些無語地問:“你擠在這裡乾什麼?”
謝煊一本正經道:“你這位置隱秘。”
采薇看著他人高馬大一個蹲在這裡, 腦袋都露出了小半截在外麵, 抽了下嘴角,決定把這地方讓給他,自己另謀出路:“行,你在這裡,我再去找地方。”
可人還沒站起身,已經被謝煊伸手一把拉在懷中,用他那寬闊的胸膛將她整個罩住,然後笑著在她耳旁低聲道:“沒事,我掩護你,小丫頭發現了我,肯定就不會猜到你也在這裡。”
采薇:“……”不是,有必要這樣欺負小孩子嗎?
她還在猶豫中,眉眉已經數完了數子,鬆開手小跑著到處尋人。采薇不好再動,隻能任身後的男人抱著自己。
兩人最近雖然相處不錯,晚上也一直是同床共枕,但這樣親密的時刻,除了上次打靶,這算是第二回。而且上次他隻是虛虛抱著自己,這回卻是嚴絲縫合地緊緊貼在一起,雖然都還穿著不算單薄的春衫,卻也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溫度。
他溫熱的鼻息就在自己上方,略略有些重的呼吸一下一下鑽進她的耳中。采薇幾乎有點受不住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
好在眉眉很快找到了這邊,在花圃外指著灌木的方向,興奮叫道:“三叔,眉眉看到你啦!”
謝煊輕笑了笑,慢悠悠鬆開懷抱中的溫香軟玉,站起身朝小姑娘攤攤手:“三叔被找到了,那你繼續找三嬸。”
小姑娘果然如他所說的,沒在原地繼續停留,又轉到彆處去尋采薇。
謝煊低頭朝采薇挑挑眉頭,頗有些邀功的味道。
采薇:“……”忽然覺得這個人有點幼稚。
她從灌木縫隙裡看了眼外頭,見小姑娘東看看西望望,就是不再朝這邊過來,正要站起身自暴,卻被謝煊用手中輕而易舉摁住了頭頂,動彈不得。
她昂頭惱火地看向他,用口型道:“鬆開!”
“我不!”謝煊欠揍一般無聲回她。
在一旁圍觀的婉清,看到這情形,啞然失笑。終於在女兒疑惑地撓頭時,她喚了她一聲:“眉眉。”
眉眉朝媽媽看去,見她對謝煊的方向努努嘴,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疑惑地嘟起嘴把,但忽然又恍然大悟,邁著小短腿朝這邊跑過來。小身子鑽進花圃,撥開灌木,然後便看到被謝煊摁住腦袋頂的采薇。
他樂得咯咯直笑:“我找到三嬸嬸了,原來是被三叔藏起來了。”
采薇站起來,朝謝煊齜牙咧嘴。
婉清走過來,伸手探了下女兒的脖子,見出了薄汗,道:“剛剛跑太多,咱們稍稍歇會兒。”
眉眉指著不遠處已經打花苞的玉蘭樹道:“三叔,我要摘花花。”
謝煊點頭,伸手將她抱起來,朝玉蘭樹走去。
一大一小在樹邊采花,兩個女人留在原地說笑。婉清道:“我好久沒見三弟笑得這麼開心,你進門不到一個月,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她頓了頓,又笑說,“也不能這樣講,確切的說,是他好像變回了以前那個謝家三少爺。”
采薇好奇地看向她;“有嗎?”
婉清笑著點頭:“季明是謝家的小兒子,從小在家裡最得寵,大家都縱著他。我嫁進來那會兒,他十**歲,真真是個混不吝的大少爺,性子頑劣得很,愛玩也會玩。北京城裡誰不知道謝家小三爺?後來被送去了德國,再回來沒多久,他哥哥就出了事。他一直把那場意外怪在自己頭上,從此性子大變,整個人沉穩了許多是不愛說話,也很少笑。可誰都知道他是心裡有事,我有時候想開解他,卻也不知道怎麼入手。”說著,彎唇笑開,看向不遠處抱著女兒的那到背影,“現下看到他這副樣子,我也算是鬆了口氣。”
采薇隻知道謝家大大少爺是剿匪時喪的命,卻不知道這跟謝煊有什麼關係,聽她這麼說,估計是多少有點關係。
她笑了笑道:“不管什麼事,時間長了總會看開的。”
婉清點點頭:“是啊!”
謝煊等懷中的小姑娘摘好玉蘭花苞,抱著她轉身,往回走了幾步,目光越過采薇看向彆墅後的走廊,道:“二哥,你回來了?”
采薇循聲轉頭,果然見到穿著黑色風衣的謝珺,正站在走廊的一根廊柱旁,也不知站了多久。她笑著主動打招呼:“二哥。”
謝珺彎唇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儒雅斯文,他邁步走過來:“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