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剛剛是直接被福義帶出的府,剛上馬車就看到爹爹已經在車上了,楚宴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翻看,蘇寶見他瞧得認真,也沒出聲打擾。
小家夥多少有些無聊,見娘親竟然也要去,他眼中盛滿了愉悅,當即就想跳下馬車,誰料,剛一動就被男人拎住了衣領,“跑什麼?”
馬車已經行駛了出去,蘇寶隻好悶悶坐了回去,掀開簾子又往後瞧了瞧,見娘親也上了馬車,他才收回目光。
楚宴也沒再管他,直到翻完手裡的書才看他一眼,馬車已經行駛到了大街上,小家夥正目不轉睛地看著繁華的街道,白嫩的小臉雖然沒什麼神情,一雙大眼卻溢滿了新奇。
楚宴不由想起暗衛的調查,說這幾年蘇皖都在逃避安王的搜索,這次是因為給孩子看病方暴露了行蹤,若非安王妃的哥哥以權謀私,逼得她無處可逃,她未必會將蘇寶送到景王府。
這幾年隨著她東躲西藏,這小東西好似過得挺淒慘,楚宴一顆心向來冷硬,瞧到他眼巴巴盯著外麵的冰糖葫蘆時,心中竟微微一動,喊了停車。
車夫勒住韁繩後,他便吩咐他去買了幾串冰糖葫蘆,蘇寶聽到他的聲音時,一雙烏黑的大眼就朝他看了過來,很快車夫便拿著冰糖葫蘆回來了,一下子買了五串。
紅豔豔的冰糖葫蘆瞧著就很好吃,蘇寶一雙大眼略含一抹期待。冰糖葫蘆上粘了不少糖漿,楚宴不願意接,見蘇寶渴望歸渴望,卻沒有動彈的意思,才瞥了他一眼,“不是想吃,還不接著?”
蘇寶這才意識到真是給他買的,他連忙接住了冰糖葫蘆,蘇寶此刻已經被巨大的喜悅砸懵了,明明剛剛咬過他沒幾天,他竟然還會給自己買冰糖葫蘆,還一下五串,娘親最好說話的一次,也隻讓他吃了兩串。
蘇寶心中歡喜,再望著楚宴時也覺得順眼許多,他有心跟他親近,拿出一串遞給了他,還想給車夫一串,車夫要趕車自然沒要,楚宴則嫌上麵有糖漿,讓他自個吃。
蘇寶這才歡喜地吃起來。他生得白嫩,吃東西時,臉上的神情都豐富了一些,這才有了孩童模樣。
楚宴看得新奇,有種這小東西突然由狼崽子變成了小鬆鼠的既視感。可惜很快就到了午門,蘇寶此刻才不過啃完一串。
他攥著四串冰糖葫蘆,跳下了馬車,蘇皖此時也下了馬車,她一身青色襦裙,模樣和裝扮都再普通不過,見蘇寶手裡拿著這麼多冰糖葫蘆,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卻始終謹記著自己的身份,給景王行了一禮,便安靜地站在了一側。
楚晏淡淡掃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太過普通,丟到人堆裡都讓人找不到的那種,楚晏至今沒記住她長什麼樣。
蘇寶下了馬車,就朝娘親走了去,他也不貪多,來到蘇皖跟前後,便遞給她一串,又給兩位車夫各一串。車夫推辭了一番,沒敢接,直到景王說了一句,“既然賞你們了就收著。”
兩人這才連忙道了謝,蘇寶喜滋滋抱著另一串冰糖葫蘆吃得正開心,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必謝。
蘇寶是頭一次入宮,已經被高大巍峨的城門吸引了目光,楚宴也沒催他,等他看了一會兒,才抬腳往裡走,蘇皖則牽著蘇寶跟了上去。
蘇皖小時候也喜歡吃冰糖葫蘆,如今不僅年齡大了,還是奶娘身份,自然不好像蘇寶那樣舉著個冰糖葫蘆邊走邊啃,以為蘇寶隻剩手裡那一個,便打算把這根也給他吃。
到乾清宮附近時,蘇寶才啃完半根,楚宴找皇上還有事,正想讓一旁的小宮女給他們帶路時,就見母妃身旁的掌事姑姑親自來接他們了。
瞧到蘇寶時,蓉姑姑眼中便閃過一抹驚訝,“這位就是小公子吧?竟然跟王爺小時候生得一模一樣。”
她在母妃身邊一向得臉,見母妃竟然將她派了過來,楚宴挑了一下眉,不過他也沒太詫異,畢竟母妃早就想抱孫子了,楚晏笑的漫不經心,“有勞姑姑了。”
蓉姑姑笑道:“王爺客氣了,太妃果然神機妙算,她就猜您找皇上還有事,才將奴婢派了過來,王爺快進去吧,小公子這邊就交給奴婢了。”
楚宴對她再放心不過,也沒跟蘇寶多說什麼,直接轉身上了台階,蘇寶則好奇地打量了蓉姑姑一眼,蘇皖笑著福了福身,“早就聽聞蓉姑姑是太妃娘娘身邊的大紅人,最得娘娘重視,今日一見,果然如想象中一樣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漂亮話誰都會說,見她氣質嫻雅,神情真摯,蓉姑姑臉上還是多了一抹笑,拉著她的手道:“你就是方奶娘吧?聽說小公子就是由你照料的,這麼一瞧,還真是被你照顧的極好。”
兩人你來我往客套了幾句,便朝寧壽宮走了去。不管蘇寶的母親是誰,都是楚宴頭一個孩子,清楚陸太妃很注視這個小孫子,蓉姑姑對蘇寶一臉慈愛,還笑道:“知道您今日入宮,太妃讓人給您備了不少好吃的,小公子今日可有口福了。”
蘇寶眨了眨眼,竟也對這個未曾謀麵的“祖母”多了分期待。
皇宮有些大,剛走到景仁宮附近,蘇寶就累了,蘇皖拿起帕子給他擦了擦額前的汗,將另一根冰糖葫蘆遞給他後,就蹲了下來,“奴婢背您走吧。”
外麵太陽正曬,蘇寶不想娘親辛苦,便搖了搖頭,蓉姑姑身邊的小宮女笑道:“奴婢來背吧。”
蘇寶仍舊搖頭。
清楚他是不喜歡被旁人碰,蘇皖笑道:“還是我來吧,快上來吧,隻背一會兒,等奴婢累了小主子再下來自己走可好?”
她聲音那麼溫柔,蘇寶完全抗拒不了,隻好趴在了她背上,剛背上他走了兩步,就見幾個少女從景仁宮走了出來。
走在前頭的兩個赫然是四公主和陸佳惜。兩人皆妝容精致,說不出的俏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