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記得她對妍妍根本沒什麼感情, 見府裡為了尋找蘇妍投入了不少銀子,她有一次還直言道, 都丟了這麼多年了,能找回來才怪,與其浪費這麼多銀子,還不如給府裡的姑娘多買點漂亮衣服。
薄情至此,又豈會願意給妍妍慶生?
她分明是清楚蘇皖對蘇妍感情很深,才故意以蘇妍為借口, 覺得若是提了蘇妍,蘇皖就算本來不願意去, 也會給她這個麵子。
她自然打錯了主意, 彆說此刻蘇皖已經找回了蘇妍, 就算沒有找到她,就衝他們二房做的事, 蘇皖也不可能過去給她慶生,不管她想打什麼主意,蘇皖都不想接招。
她直接又讓柳娘將信退了回去, 連回信都沒有。蘇彤那邊見她如此態度, 自然是又羞又惱,她拉下臉, 主動示好, 卻落個如此結果,不過見蘇皖沒有要來的意思,她心中又莫名有些慶幸。
安王那邊又是讓她慶生, 又是讓她將蘇皖邀請過來的,她總覺得他圖謀不軌,若蘇皖真出了事,楚宴又豈會饒了她?
安王那邊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見她一點用處都沒有,自然有些惱,直接讓暗衛搶走了她的孩子,威脅說她若是無法將蘇皖邀請過來,她兒子的下場就唯有一個死字,見他竟然連個孩子都不放過,蘇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她的寶寶才不過四個月大,他竟如此狠心,連一個無辜稚子都不放過,蘇彤哭了半晌,才擦乾眼淚,從地上爬起來。
蘇皖此時正在給蘇妍做衣服,衣擺處繡著藤蔓,上麵是一朵朵嬌美動人的牡丹,層層疊疊的花瓣猶如珊瑚形狀,僅剩最後一個花瓣就繡完了,繡完最後一針,她打了個死結,剪掉了多餘的線頭,隨即拿起衣服對蘇妍道:“妍妍,你過來試試,看看穿上如何?”
蘇妍原本正在指導蘇寶如何玩翻頭繩,聽到姐姐的聲音便應了一聲,立馬跑到了蘇皖跟前,這些天兩姐妹一直黏在一起,蘇皖給她做衣服時,也沒瞞她,見衣服徹底做好了,蘇妍眼睛亮得驚人,說了聲謝謝姐姐,就迫不及待抱回了屋。
這是一套交領襦裙,上身是淡綠色短衣,下身是白色裙子,牡丹花便繡在裙擺處,領口和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
她回屋後便換上了這套新衣,其實她在揚州呆著時,多名貴的衣服都穿過,麵對這件衣服時,依然愛不釋手得很,穿上後,蘇妍便走了出來,少女身姿筆挺,腰肢纖細,衣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裙長至腳踝之處,瞧著合身極了,竟愣是將不算繁複的衣裙穿出一股兒仙氣兒。
蘇皖幫她整理了一下腰帶,誇道:“還可以。”
蘇妍美滋滋的仰著下巴,哪怕麵容普通,讓人瞧著依然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玉靈恰好走了過來,忍不住讚道:“哪是還可以?簡直不能更好看,原來方姐姐的手藝竟這般好,瞧這牡丹栩栩如生的,跟真的一樣,小表妹也是天生的衣架子,瞧到你試身的效果,我都忍不住想讓方姐姐給我做一身了。”
蘇皖笑道:“你若喜歡還不簡單,等你生辰我就給你做一身。”
玉靈驚喜極了,伸手就抱了一下蘇皖,嗷嗷感慨道:“方姐姐你也太好了吧!”
蘇寶有好多漂亮的小衣袍,有不少是娘親親手做的,他對衣服並不感興趣,不過他依然覺得姨母穿上這套衣服好看得緊,若是能以真麵部示人肯定更好看。
院中正一片熱鬨時,一個侍衛走了進來,遞給蘇皖一封信,這信是柳娘讓人給她傳來的,說蘇彤剛剛來了府外,想求見她。
蘇彤求見蘇皖時,被護衛攔了下來,她直接跪了下來,一連磕了好幾個頭,額頭都磕破了,卻不願意起身,嘴裡還念叨著要替父親給蘇皖賠罪,希望她能原諒二房。
安王的人潛在暗處,見她表現還算不錯,才回府稟告。
沒多久府外就圍了幾人,她這一招讓護衛多少有些措手不及,怕她跪久了被旁人看到影響不好,護衛連忙去通知了柳娘一聲,柳娘也怕事情鬨大,乾脆讓人將她帶進了府。
清楚蘇皖不想見她,柳娘還跟她說,蘇皖根本不在京城,蘇彤卻又跪了下來,哭著懇求見蘇皖一麵。還說她若是不見她,她四個月大的孩子隻怕保不住了。
柳娘她哭得著實可憐,一時也不好拿主意,便讓人給蘇皖遞了口信,蘇皖乾脆讓柳娘將人帶到了景王府。
蘇彤哭得眼睛都紅了,入了景王府時,仍在止不住地小聲啜泣,儘管對如今的夫君很不滿意,孩子卻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說是她的命根子都不為過,見孩子被安王搶了去,她又怒又怕,心中滿是惶恐。
蘇皖並未卸妝,直接在奉水苑一個客房見的蘇彤,蘇彤被侍衛帶過來時,眼睛依然紅通通的,見室內坐著一個陌生婦人,她啜泣道:“你是誰?我要見蘇皖。”
蘇彤上身是淡紫色短衫,下身是純白色百褶裙,頭上隻是斜插了一支桃木簪,瞧著極其樸素。
記憶中的蘇彤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論走到哪兒妝容都十分精致,蘇皖還是頭一次瞧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她心中有些詫異,開口時,語氣卻依然淡淡的,“我就是蘇皖,有什麼話,非要見了我才說?”
蘇彤愣了愣,下意識多打量了她幾眼,忍不住憤恨道:“蘇皖是我大姐姐,我再不濟也不至於連她什麼樣都認不出來!你們不想讓我見她可以直說,何必如此糊弄我?你們難道還想我在門口一跪不起麼?臨近成親,事情若鬨大了,隻怕連景王府都得跟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