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的情緒多少有些低落,有那麼一瞬間甚至在想如果他真喜歡寧蘭欣,她該怎麼辦?
她心中一片茫然,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哪怕她出現的再早一個月。蘇皖都能毫不遲疑地與他和離,如今竟隻覺茫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皖覺得好累啊,累得整個人都很疲倦,連蘇寶問了她什麼問題,都沒聽清,直到蘇寶的小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她才回過神。
“娘親,你怎麼啦?”
蘇皖對上他滿是關懷的目光時,才勉強扯出個笑,左右她還有蘇寶,其實往最壞處想,就算真和離了,也沒什麼。不過一個男人,難道離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之前沒有他時,他們母子不照樣活?三叔和哥哥又都被釋放了,妍妍也被尋了回來,真到那一步,她起碼還有家人。
蘇皖這才勉強打起精神,聽到蘇寶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蘇皖便下了床,蘇寶飲食一向規律,外麵天都黑了,他肯定早餓了,她便讓丫鬟擺了飯。
被娘親拉上飯桌時,蘇寶問了一句,“不等爹爹嗎?”
蘇皖道:“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咱們先吃吧。”
蘇寶確實餓了,就點了點頭,等他們快吃完時,楚宴才回來,瞧到蘇皖已經醒了,他眼眸微微動了動,走過去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沒再起燒吧?”
蘇皖偏頭避開了,“沒有。”
楚宴垂眸瞧了她一眼,卻見她伸手給蘇寶夾了個菜,以為她不喜歡當著丫鬟的麵太過親昵,楚宴也沒在意,坐下時,他依然多瞧了她一眼,總覺得她今日情緒微微有些不對。
平日裡,他若一直盯著她看,她總會抬頭瞪他一眼,今日卻冷淡得很,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楚宴這次更加確定她有些不對勁了。
楚宴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從寧蘭欣出現?
想到她喝藥前,眼眶發紅的模樣,他胸腔中都湧起一股熱意,難道她難受不是因為嫌藥苦,而是吃味了?
因不曾見過她吃味的模樣,楚宴心中竟莫名升起一股滿足感,礙於蘇寶在,他沒有過多解釋。
等他用完飯,蘇皖已經回寢室了,清楚她身體還沒徹底好,蘇寶格外乖,陪娘親說了會兒話,就乖乖去隔壁睡覺去了。
楚宴沐浴完出來時,蘇皖還在思索著該怎麼辦,依然沒有頭緒,她想起了他為她擋刀的模樣,也想起了他說有我在,不會讓你們母子出事的模樣……
一幕比一幕鮮明,不知不覺他們之間已經擁有了那麼多回憶。這一刻,蘇皖才意識到,在她心中原來楚宴早已成了極其重要的存在。
再重要又怎樣?
如果他真的還惦記著旁的女人,蘇皖做不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有句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
蘇皖暗暗下了決心。
楚宴因為她的吃味,眼中不由染了笑,沐浴時,唇邊都掛著笑,這會兒見到她黯然神傷的模樣,他怎麼瞧怎麼覺得愉悅,“想什麼呢這麼失落?”
他走過去親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蘇皖躲避了一下,見他明明惦記著寧蘭欣,竟然還這般對待她,她心中有些窩火,一時有些不明白,他究竟將她當成了什麼?
她心中覺得厭煩,也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們和離吧。”
他都開始調查江南的事了,她一個女子千裡迢迢帶著女兒回娘家,瞧著又一副憔悴的模樣,必然是感情出了問題。
楚宴唇邊的笑微微僵住了,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因為吃味提出和離,難道不應該是嬌嬌氣氣地訴說心中的難受嗎?
蘇皖是覺得如果寧蘭欣已經和離了,以他剛剛對她的上心程度,肯定願意娶她吧?她不如早點騰開位置。
蘇皖忍著心中的難受,飛快道:“我知道你當初娶我是為了什麼,左右沒有太深的感情,就算和離後,你想立馬再娶,我也沒什麼意見,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蘇寶我必須帶走。”
楚宴一雙眼眸沉得有些深,什麼叫左右沒有太深的感情?若不是她接下來的話,讓楚宴意識到她終究還是吃味了,他殺人的心都有。
哪怕清楚她是誤會了,見她如此輕易地就說和離,他還是有些惱火,難道在她心中,他當真沒有丁點值得她留戀的地方?
若是有,她又豈會提出和離?這一刻,楚宴心中多少有些意難平,他為她付出這麼多,她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他?
他望著她沒有說話。
蘇皖卻以為他默認了她的解決方法,她一顆心密密麻麻疼了起來,濃密卷翹的眼睫顫了又顫,半晌才忍住眸中的淚。
楚宴冷冷瞧著她。
他眼神很冷,猶如一把鋒利的劍直接戳在她心窩上,以為自己瞧破了他的心思,讓他難堪了,蘇皖不由閉了下眼。
她沒忍住,晶瑩的淚珠兒還是滾落了出來,她狼狽地轉過身,低聲道:“你走吧,既然掛念她,就找她去。”
楚宴微微一怔,她眸中的淚撫平了他心中的鬱結,壓在他心頭的巨石仿佛輕而易舉就被她移開了。
他一把將她樓到了懷中,在她脖頸上張嘴就是一口,這一下咬得很重,一口下去,疼得蘇皖皺起了眉。
“還敢不敢提和離?嗯?”
見他沒有走,蘇皖一顆心又密密麻麻疼了起來,說不清是委屈,還是心痛,“你惦記旁人,還不許我提和離嗎?”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哭腔。
她平日裡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仿佛什麼事都不會讓她亂了陣腳,見她如此難受,楚宴一顆心不受控製軟了下來。
他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枉你自詡聰明,我惦記誰,你真不知道?”
說著他又低頭咬了她一下,“蘇皖,你沒有心麼?”
這話暗示意味太濃,蘇皖一顆心不受控製懸了起來,微微有些濕潤的眼睫也顫了顫,難道真是她誤會了?
蘇皖心中升起一股歡喜,她清楚他的為人,他沒必要騙她,也定然不屑撒謊,那他為何那般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