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摸了摸她烏黑的長發, “怎麼哭了?誰惹我們妍妍不高興了?”
蘇妍眨了眨眼,附在她耳旁道:“我故意裝哭的, 眼睛這才有些紅,姐姐不要擔心, 沒事的。”
她容顏嬌美, 眼底還帶著一抹狡黠, 仔細打量確實不像傷心的模樣,因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蘇皖便帶著她回了淩霄堂,仔細一問才知道,她為何裝哭。
蘇妍還有一個舅舅,當年國公府出事時,他舅舅因求情, 也被貶了官, 這些年舅母一直跟著舅舅蝸居在苦寒之地,時間久了, 她心中自然憋著一股怨氣。
她膝下有一子一女,兒子如今已經二十一歲了, 還沒娶上媳婦, 她見兒子瞧上了蘇妍的美貌,就打上了她的主意。
這些年, 她始終以蘇沉洲的恩人自居, 覺得丈夫既然因他被貶, 一家子都遭了罪, 他們理應償還,飯桌上,便直言跟蘇沉洲道不如親上加親,結為親家。
在趙氏心中,蘇家理應為她做牛做馬,他兒子能看上蘇妍,本就是她的福氣,她一個半道撿回來的姑娘自然不該挑什麼。
蘇沉洲也理應答應。
蘇沉洲微微愣了一下,顯然還記得妍妍之前所說的想找個好看的,她這個表哥長得隻是一般而已,也沒什麼擔當,蘇沉洲自個都不喜歡,自然覺得妍妍不願意,一時便沒有開口說話。
當時氣氛便有些尷尬。
蘇妍自然不願意,年前第一次瞧到這位表哥時,他就色眯眯的盯著她,送他們出府時,還想趁機摸她小手,她瘋了才會嫁給這種人。
蘇妍當即便哭成了淚人兒,望著表哥時,也一副極其害怕的模樣,身體都止不住在顫,蘇沉洲當即沉下了臉。
趙氏雖刻薄,她舅舅卻待她極好,一瞧她這個模樣,就以為兒子私下欺負過妍妍,畢竟他之前望著蘇妍的目光太過火熱。
他當即便否決了妻子的提議,還狠狠罵了兒子一通,問他是不是欺負過妍妍。
蘇妍還在無聲地落淚,瑟瑟發抖的模樣無比惹人憐惜,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醉酒後欺負過她,可是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隻是遲疑了這麼一下,他就被爹爹狠狠揍了一頓。
結親的事這才不了了之。
蘇妍頭一次瞧到爹爹沉著臉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慌,怕爹爹仔細詢問她,她才沒有回府,畢竟某種程度上她也算撒謊騙人了。
她丟下一句想姐姐了,就讓車夫拉著她來了景王府。她紅著眼眶的模樣多少有些可憐,蘇沉洲不忍讓她失望,這才讓人將她帶到了景王府。
蘇妍講完,神情也可憐巴巴的。
蘇皖好笑地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若是真不願意,三叔肯定不會同意的。”
蘇妍低聲道:“我怕爹爹為難啊,畢竟舅舅是因為爹爹才被貶的,前麵舅母還說,以表哥的條件,他若在京城呆著,這個年齡肯定早娶妻了。說到底也是怪舅舅幫忙求情了。”
這事確實不好蘇沉洲出麵解決,蘇妍身為姑娘家其實也不好說什麼,這一哭,雖然坑了表哥,其實也算圓滿解決了此事。
蘇皖便道:“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要想了,如果三叔真問起來,你就如實說,三叔不會生氣的。”
蘇妍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如果承認,爹爹萬一覺得我是壞女孩怎麼辦?我不要毀掉我在爹爹心中的好印象。”
蘇皖好笑不已,“那你自個想怎麼答吧。”
蘇妍當真苦著小臉思考了起來,蘇皖忍不住失笑搖頭,一直到晚上蘇妍才拖拖拉拉回了定國公府,蘇皖一瞧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沒有想出完美的解決辦法。
清楚三叔必然不會怪她,蘇皖也沒放在心上。
正月底時,江南才傳回消息,仔細說了一下寧蘭欣被休的過程,說起來這樁親事不過是個錯誤。
親事是安王妃的母親一手促成的,寧蘭欣嫁給的是她婆母的一個表孫,他之所以來京城,就是想娶一個京城的姑娘。他還挺討老太太歡心,聽說寧蘭欣想離開京城,她便做主牽了線。
寧蘭欣早已心如死灰,相見時,就說了心中另有其人,希望他能拒絕,誰料男子卻根本不在意,他一是瞧上了寧蘭欣溫婉的性情,二是瞧上了她豐厚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