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很快就到了, 但這不是霍爸爸要來的那個,而是獨屬於霍樓和衣既明的周日。
反正霍樓是這麼認定的。
周導昨晚趁著第二天要放假, 很不是人的連拍了好幾場夜戲, 一直到淩晨四點半,眾人才陸陸續續回到酒店。也不知道他第二天怎麼有那個精神帶女兒出去玩。
反正衣既明是晝夜顛倒,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十一點, 都不是很想醒過來。那種猶如在下雨天負重前行的感覺, 不親生經曆過的人, 是沒有辦法明白的。疲憊感如影隨形, 頭暈目眩呼吸重, 但他也隻是縱容自己在睡夠六個半小時, 鬨鈴響了第一聲後, 準時睜開了眼睛。
微信界麵上是昨晚臨睡前,霍樓發來的微信:【哥, 你明天醒了, 叫我一聲好不好,我怕我醒不來,一天就過去了。[拜托拜托.jpg]】
衣既明緩緩坐起,打開了床頭的電視, 在社會新聞的背景音中, 他喝完了一整杯的溫開水, 又給霍樓準備了一杯。然後這才打起了電話。
“嘟, 嘟,嘟”聲不過三下, 手機就已經被迅速接了起來。
霍樓實在不像是一個起床困難戶。
“嗯?”含含糊糊的應答,配合沙啞的聲音,霍樓聽起來像是剛起沒錯。
但衣既明卻對著話筒道:“如果你晚接一會兒,就完美了。”
霍樓一聽這話,便沒再偽裝下去,恢複了正常的說話聲音,聲音乾淨又有力量:“明明,你醒啦~你怎麼發現我已經醒了的?除了手機接電話這點。”
哪怕隻是三聲,已經是對霍樓的折磨了,他根本舍不得衣既明等。
“氣息不對。”電影、電視劇裡,最容易讓觀眾出戲的一幕,往往就是演員醒來的那一刻。而這種“清醒”又往往是一整出戲的開頭,如果在一開始就讓觀眾覺得假,那後麵還怎麼演?衣既明為了演好這一幕,下過不少苦功夫。雖然也許表現在鏡頭前,隻是匆匆的一幕。
“誒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早早的就醒了。”準確的說,霍樓已經興奮的就像是即將春遊的小學生,激動的根本睡不著覺。
“嗯,我收拾好就去找你。”
霍樓之前在四合院的時候,想辦法讓衣既明答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條件,其中之一就是到了江左影視城後,第一個周末他得陪他出去玩。
兩人都是公眾人物,要怎麼玩,去哪裡玩,霍樓一拍胸脯,表示他都已經想好了,讓衣既明不用管了。
衣既明就真的沒在管了,他更關心的是:“你起來以後有喝過水嗎?”
“喝……”霍樓心下一轉,語氣就自然而然的變了,“喝當然是不可能喝的,打死都不可能喝的,我才不要用酒店的熱水壺。”
“也沒有讓助理給你買嗎?”衣既明皺眉。
“我今天給他一並放了假。”霍樓的語氣裡仿佛都能具現化出一個委屈的“QAQ”了。
“那你過來吧,”衣既明看著自己準備好的溫水杯,“小南準備了水壺和水杯,你下次讓助理也準備一套吧。早上起來,必須喝水。”
衣既明從車禍之後,就被迫轉型成了一個養生boy,當然他本身也蠻喜歡這種有規律的生活狀態的。
霍樓沒拿手機的那隻手,激動的在空中比劃了半天,就在剛剛回答衣既明的話那一刻,他突然基友福靈心至,覺得自己說沒喝水會有糖吃。果不其然,他真是天選之子!這是老天都在幫著他要去和明明談戀愛呀!
另外一隻拿著手機的手,卻特彆的穩,聲音也控製在正常理智的範圍:“好的,你等我一下。”
衣既明和霍樓住的是酒店裡僅次於總統套房以外的全景套房,因為一般來說,酒店裡的總統套房不多,一到兩個是常規配置。如今這家酒店就隻剩下了頂層一套,霍樓肯定想讓衣既明住,但如果衣既明知道自己住的比霍樓這個資方好,那霍樓這邊有些話就圓不回來了。最終的結果就是,霍樓隻能忍痛放棄了讓他男神去住最好的房間。
而所謂全景套房,肯定是分布在樓層的四個把邊房間,這樣才能打造出那種大半都是全透明大玻璃的感覺。很不巧的,衣既明和霍樓分了個對角線。霍樓知道的時候,都想把管理後勤的人生吞活剝了。
但事已至此,他隻能自己在生氣。
霍少爺好像每天都要生氣。
等霍樓到了房間,衣既明已經換好衣服,正在洗刷了,霍樓心裡有沒有遺憾,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隻能一邊捧著衣既明遞給他的透明水杯,小口啄飲,一邊站在正對著洗漱台的更衣室門口,和衣既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說話內容都沒什麼營養,就是想說而已。
衣既明把依據他口型量身打造的全口電動牙刷,擠上泡沫牙膏,然後就放進了嘴裡,三十秒,每一顆牙齒都刷的乾乾淨淨。他按照李林的要求,開始嚴格給自己塗抹各種一瓶就可以賣出一個奢侈品包價格的乳液精華,不忘用一些簡單的發音回答這霍樓。
一直到衣既明全部收拾好了,霍樓才終於死心。
回想起了一下昨晚睡前看的霍衣CP文,霍樓又想生氣了,說好的出浴福利呢?哪怕是換衣服都好呀!
不過想一想,這才是衣既明呀,他永遠不可能讓自己不得體的一麵出現在彆人麵前,能當著霍樓的麵洗刷,就已經是一種極其親近的表現了。
霍樓走之前,還念念不忘的看了眼衣既明套房裡那個雙人浴缸,憤憤diss:‘要你何用!’
兩人先在酒店六樓吃了一頓傳統浙菜,然後這才前往了今天的目的地,江左古城。霍樓將準備好的麵具遞到了衣既明眼前:“今天是千麵節,街上很多人都會穿漢服,戴麵具,這就是我們暢遊的許可證,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霍樓準備的是那種全臉的麵具,白色的上麵寫著“一生見財”,黑色的寫著“天下太平”,傳統到不能再傳統的黑白無常打扮。
他們真的是入水如海,再難被發現。
雖然兩人身姿挺拔,走在平均身高不夠理想的熱鬨商業街裡,有些顯眼,但有麵具遮擋,也不至於被人發現端倪。兩人痛痛快快在人擠人的商業街裡走了一圈,不一定真能好好欣賞到什麼,但至少滿足了他們那份好久沒有走在人群裡的新鮮感。
自己不想去參與熱鬨,和因為身份不能去參與熱鬨,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對於霍樓來說,他特彆享受這種不被人發現的刺激。
衣既明以前從沒有冒這種險,他不想惹麻煩就會帶家人去沒有人認識他的東歐小鎮。
但說真的,走在國家人身邊的感覺,偶爾來這麼一次,還真是特彆的開心。
哪怕看到有人掏出手機、相機,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擔心,想儘辦法的躲閃,他們就是一對一起出來逛街的遊客,好基友,手牽手。
嗯,雖然霍樓是這麼想的,但是並沒有簽成,他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他隻是很有小心機的,用一根玄色帶子幫助了自己和衣既明,強行以怕他們被人群衝開走散為理由。玄色就是黑裡透紅的顏色,在衣既明看來就是普通的黑色帶子,像防止小朋友走丟的那種牽引繩,在霍樓看來……那就紅線了。
他根本沒心情再去看什麼街邊熱鬨的景象,滿腦子的不健康思想,覺得這帶子可以用在其他什麼時候,可以綁的更漂亮。
真想能這麼一直綁下去。
一周後。
人心叵測,魑魅魍魎。
保密局三樓的辦事處裡,有一道暗門,暗門內是一張圓桌,坐了十二個戴著麵具的人,衣既明和霍樓扮演的兩位沈先生,都是一身戎裝,以沈太太為軸心,一左一右的正襟危坐。
有個矍鑠老者,捋須而歎:“大廈雲譎波詭,摧嗺而成觀。”
壯漢已不耐煩的把槍拍在了桌上,力氣之大,仿佛整個實木的桌麵都跟著顫動了一下:“說人話。老子就想知道,老子到底能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那批煙土,兄弟們可都指望著這玩意吃飯呢。”
“煙土?你現在眼裡還是隻有那點東西?”一個女聲響起,“你裝傻太久,真的成一個傻逼了嗎?”
一張桌上,劍拔弩張,有人已經摘下了麵具,也有始終戴著的。
大家神色各異,身份不同。他們都懷著各自不同的目的,聚在這裡,心懷鬼胎想要得到彆人的情報,又不願意說出自己的。
電視劇裡,這十二人同桌的一幕,會時常出現,麵具會隨著不同人的視角、不同的故事發展,而慢慢解開。他們有互相知道身份的,也有都不知道的。而從觀眾的角度,隻模糊的知道這十二個人,其實是站在三個不同的陣營。
國共兩黨的臥底,以及11區來的探子。
每個人都至少穿著兩件“衣服”,最一開始嘴上表現出來的立場,是不能作數的,唯有通過他們到底做了什麼,才能依稀判斷出他們真正的身份。但有時候也會出現誤導,畢竟兩黨之間是要合力找出11區的探子,但他們本身又有著對立的一麵,既協同又防備,探子也會多次穿彆人的衣服在其中渾水摸魚,不乾好事。
整個局勢,呈現的就是一種犬牙交錯之勢,複雜的一比。
作為主角的沈先生,毫無爭議,自然是我黨潛伏最深又最優秀的情報人員。隻是,沈先生有兩個,到底他們是敵是友,沈太太又到底是什麼立場,這才是吸引觀眾看下去的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