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樓先生聽到衣既明先生的話之後, 又哭又笑:“當然,是的, 我們訂婚吧, 毋庸置疑。”
這既是霍樓最大的美夢成真,大概也是噩夢重現。他給明明準備了一個又一個浪漫驚喜的場麵, 拉著無數的人反複商量、琢磨修改, 一步步的完善, 眼瞅著就差臨門一腳了, 卻在關鍵時刻, 被擅長打直球的衣既明給搶先一步。從告白當求婚, 無一例外。
這到底是默契呢, 還是詛咒呢?他感覺再這樣下去, 他就真的要變成大衛表弟口中的“一點都不霸道總裁的攻”了。
算了,不想了, 先吻夠了再說!
這一回, 總算有什麼是霍樓自己主動的了,
擦槍走火,交流深入。
在馬上就要負距離的時候,霍樓生生被衣既明給止住了, 衣既明的原則並不會隨著訂婚而改變。霍樓急的眼睛都紅了, 但他還是願意在衣既明喊停的時候, 真的停下自己。用另外一種方式解決眼前的“困境”。
雲散雨歇, 兩個都得到了滿足的男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衣既明仰頭, 擁抱住了壓在自己眼前的大男孩,獎勵似的親了親對方的唇角:“我保證,所有的等待,都會在最後變成值得。”
霍樓一通發泄似的親回來,亂無章法,占有欲十足。哪怕沒有日後的隻得,他也是願意等待的,隻要衣既明開口。吞噬在唇舌之間的,是他對衣既明訴說的萬般柔情:“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你是我的此生摯愛,亦是我的畢生所求。
為你做什麼,這個過程本身,就已經足夠霍樓得到滿足感。
三更半夜,等兩人都睡下之後,霍樓這才猛地睜開眼睛,做賊一般,暗搓搓的重新下床,抹黑去了樓下的聖誕樹旁,找了好久他藏起來的東西。由於實在是太過小心翼翼,客廳又實在是暗,霍樓找了好久,都始終沒能找到。
直至聲控燈在衣既明一聲“開燈”之後,照亮了整片天地。
霍樓渾身一僵,尷尬回身,正看到了略顯倦容的衣既明,披著一件晨袍,站在他身後的台階上:“你在找什麼,親愛的?”
霍樓戴著新鮮出爐的訂婚戒指的手,趕忙往身後縮了縮,他運氣實在是不夠好,好不容易找到了,就被衣既明發現了。
衣既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戴著與霍樓同款的訂婚戒指,鉑金素圈,名家經典,藏著兩人一生的承諾。衣既明對霍樓道:“你知道規矩的,我們說好了,要對彼此沒有秘密。”
“但,但這不是秘密。”霍樓強行解釋,又往後縮了縮。
“那是什麼?”衣既明直視著霍樓的眼睛。
“一個,呃,”霍樓的眼神有點遊移,開始胡說八道,“一個緊急撤回。”
“撤回什麼?”但衣既明並不買賬。衣既明其實一般沒什麼好奇心,但在霍樓的問題上,卻總會刨根問底,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但他就是在意。他也沒打算去掩飾自己的這一點,因為他不想和霍樓之間留下心結。如果他變成一個識趣、大方乃至無所謂的情侶時,那就是他不愛對方的那一刻。
霍樓長歎一口氣,幾經掙紮,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東西遞到了衣既明手上,他倒不是真的不想讓衣既明知道這是什麼,隻是覺得丟臉而已,想要銷毀證據。
那是一個不算特彆大的盒子,與霍樓其他精心包裝過的禮物,有著很大的差距。
“你自己親手包的?”衣既明掂了掂係著緞帶的禮物。
霍樓點點頭,他在這方麵真的愧對他剪刀手大大的稱呼,在實物麵前,總是不夠心靈手巧。他甚至私下裡報過一對一的“完美太太”課程班,也還是毫無成效。
彆問為什麼是“完美太太”,而不是“完美丈夫”,因為市麵上根本沒有那種東西。這真的很奇怪,大家總是默認女性才該是不斷為家庭付出的那一個。這個課程班會由老師專程上門,傳授手工、烹飪以及一些生活的小浪漫,霍樓學的很認真,卻總是沒辦法及格。
連老師最後都服氣了,不得不語重心長的對霍大少道:“你真的應該慶幸,你很有錢。”
拆去禮物的外包裝,就露出了裡麵一個可以放在衣既明手心的黑色小方盒,天鵝絨質地,越看越覺得像是……
“你不會,也打算在聖誕節的時候,向我求婚吧?”衣既明猜測。
霍樓生無可戀,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再一次難為情的點了點頭。他真的特彆懊悔,當時為什麼要開口問衣既明給他準備的聖誕禮物是什麼。如果他不問,說不定就是他先求婚了。
霍樓總是在行動輸給衣既明,不是因為他不擅長打直球,而是他太少女心了。
總是在追求一些奇奇怪怪的儀式感。
當然,霍樓的這點堅持在衣既明看來是無比可愛的。不過作為一個從小在“你是男孩子,你要主動”的教育下長大的人,衣既明還是習慣由他來主導。
打開盒子,裡麵卻不是戒指,而是一個金色飛賊。
哈利波特裡的金色飛賊,對於霍樓這種千禧一代來說,金色飛賊的概念已經有點上個世紀了,但對於衣既明來說,卻是剛剛好。這是衣既明曾經喜歡的作品,亦是衣既明曾經羨慕過的求婚戒指盒。據說早已經停產了,沒想到如今他還能夠見到。
旋開金色飛賊的按鈕,裡麵才藏著真正的戒指。
以及,一個二維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