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為什麼爸爸還不回來?”
男孩呆呆坐在窗戶前,盯著不遠處精美的鏤空金屬大門,爸爸不是隻出去忙一下嗎,可是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鬱裡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著,或許是上天聽見他內心的企盼,直到差不多晚餐的時間,那輛熟悉的昂貴黑色轎車總算駛進大門。
車裡下來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疲憊,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高貴英俊,將西裝外套脫下來丟給女傭,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才走進屋裡。
鬱知秋剛剛走進門,就看見小小的男孩站在不遠處,抱著洋娃娃看著自己。
男孩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深褐色的眼眸水汪汪的,裡麵寫滿了忐忑和渴望。
他想要靠近自己的父親。
“爸爸……”
鬱裡聲音微微顫抖著,可是他又不敢上前靠近,生怕爸爸又會像之前那樣走開。
心裡急切又迫切,他最終還是沒有控製住,鼓起勇氣朝著男人緩緩走過去,而男人也朝</p他走了過來,他忍不住微微顫抖伸出一隻手,可是還沒碰到男人衣角,對方已經跟他擦肩而過。
“晚餐送到我書房。”
短短的一句話,語調冷漠得沒有起伏,就連身為旁觀者的齊莉都覺得不理解。
她敢肯定昨天鬱裡失控的時候,肯定有人給男人打過電話,但是他竟然沒有問起一句。
書裡說鬱裡父親大概是因為愧疚,對鬱裡無比縱容,就像是在這方麵彌補兒子。
但是親眼看見的齊莉反而覺得,這不像是父親對兒子的縱容,反倒更像是漠不關心。
鬱裡是個敏感的孩子,他不可能感知不到這些,但是即使渾身顫抖得像篩子,他依舊控製住沒有崩潰失控,因為爸爸好不容易才回家。
“沒事的,爸爸還沒聽見鬱裡道歉,等鬱裡道歉他就不會生氣了……”
“鬱裡會好好道歉的,鬱裡會乖乖的……”
齊莉聽著頭頂的自言自語,明知道這樣的自我安慰是虛假的,可是如果男孩不這樣做,他可能再也支撐不下去,這樣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情況稍微不對就會再次引爆。
這天晚上,鬱裡安安靜靜地在吃晚餐,空蕩蕩的大廳沒有一點聲響,長長的餐桌前隻有他一個人,沒有生命的洋娃娃是他唯一的陪伴。
進餐結束後,他去洗了個澡才來到書房前,特地等了很久才過來的,太早擔心打擾爸爸工作,太晚擔心他是不是要休息了。
把手放在門上敲了幾下,很快方麵傳來“哢嚓”一聲,助理從裡麵打開門了。
“叔叔,我想跟爸爸說幾句話。”
男孩仰頭看著高大的男人,漂亮的臉蛋比國人更白皙,濃密卷翹的眼睫毛下是水汪汪的深褐色的眼眸,他身穿著可愛的睡衣,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讓人一看心裡就很有好感。
李西回過頭詢問正在工作的男人,很快對鬱裡說道:“抱歉,少爺,boss現在很忙。”
李西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想立即把他放進來,可是他隻是個助理而已,身為助理他最重要遵循的一點,是必須服從boss的吩咐。
聞言,男孩失落地垂下腦袋。
書房的門很快重新合上,把鬱裡隔絕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他過了很久,才抬腳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口緊緊地靠在門後麵。
“艾莉,爸爸真的不要我了……”
“他不要鬱裡了,他討厭鬱裡了……”
本來情緒已經趨於穩定的男孩,再次陷入死胡同的,他走到桌前拿起漂亮的花瓶,可是想到砸碎玻璃的聲音可能會被爸爸聽到,最後又把花瓶放回去,崩潰地抱著洋娃娃蹲在地上。
有什麼液體順著頭頂滑落,掉在齊莉眼睛裡模糊她的視線,原來是男孩哭了,眼淚落在她的頭發上,順著頭頂慢慢淌到臉上。
齊莉心中也有些不忍,如果沒有穿越到裡,她根本不知道鬱裡的童年是這樣的。
即使隻是過來一個多月,她已經深刻感受到這個孩子的痛苦,他活著到底有多累。
怪不得,作者要把他寫死了。
因為鬱裡已經很不正常,他沒辦法控製腦子不胡思亂想,
每天被迫活在患得患失裡。
隻是很快,齊莉就沒心思擔心男孩了。
因為她被鬱裡緊緊抱在懷裡,緊到四肢“咯吱”作響,這種聲音給她一種危機感。
她的這種危機感應驗了,隻聽“哢嚓”一聲,洋娃娃雪白纖細的手臂就這樣折斷。
如果齊莉能夠有表情,現在臉色肯定已經黑透,自己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壞事,現在老天爺要變著法子懲罰她。
“求求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