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的時候,首都的雪開始消融了,鬱家彆墅門前的枝乾上抽出新芽。
一個裹成粽子的人影走出門,雪白毛絨的衣服讓她看起來像一隻小白兔,圓滾滾的人兒剛邁出門口就被人撈回去。
齊莉被人抱著放到沙發上,懷孕八個月的肚子像吹氣球似的,讓人看著心驚膽戰,至少這個男人每天都擔驚受怕。
“鬱裡,我想出去看看……”
“不行。”他拒絕道。
鬱裡先前看過她的肚子,越來越圓的肚子幾乎把肚皮撐得幾乎透明,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他一定會瘋掉的。
“我想出去。”她不滿道。
齊莉已經憋了一個冬天了,下雪的時候他又擔心她會受凍感冒,現在開春總算稍微回暖一點,他還是不讓她出門。
“外麵地上很滑。”他說的是事實,雪融化後地上變得很滑,很容易會摔倒。
“那你抱我出去。”她輕哼一聲。
齊莉本以為男人不願意,誰知道她把手放到她後背和膝下,毫不費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她趕緊抱住他的脖子。
“我現在有點重……”她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最近體重增長太快了,得虧他能抱得起來,她現在相當於是兩個人。
齊莉被人穩穩抱著走出門口,撲麵而來的風濕潤冰涼,還不能輕易感受到春天的溫暖,伸手抓住頭頂樹枝,枯萎的樹枝已經抽出新芽,嫩綠的顏色很清新。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外祖父吧。”齊莉說道,這次聖誕節,鬱裡由於放心不下她,沒有去Y國,這是多年來唯一一次。
因為她,他變得越來越膽小。
鬱裡抱著她在院子裡轉了圈,最後讓她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淡淡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空氣散發著清新的氣息。
齊莉坐在秋千上曬太陽,過了一段時間才站起來,鬱裡看著她走了兩步隻覺得心驚膽戰地,又重新將她抱了起來。
“我想去那邊。”她指了一個方向。
鬱裡乖乖把她抱到指定的位置,頭頂的樹枝還掛著積雪,她心裡頓時升起了壞主意,用力把樹枝往下扯然後鬆開。
結果那根樹枝在樹上晃了一下,枝頭的雪水濺到他們的身上,不過在積雪和雪水落下來前,齊莉已經戴好身後的帽子,倒是鬱裡猝不及防臉和頭發都濕了。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
鬱裡的臉卻變得黑沉沉,他沒有再讓她待在外麵,抱著她轉身回彆墅。
“我還不想進去……”她扯著他的袖子。
然而,男人根本不管她的意願。
此刻,他們的身份似乎調換過來,以前是洋娃娃管教小主人,現在小主人長大了,反而是洋娃娃變得越來越幼稚。
回到彆墅後,鬱裡拿乾毛巾幫她把臉蛋和手心擦乾,又用熱水幫她擦臉。
“可以了,可以了。”齊莉退開。
鬱裡像是為了懲罰她,幫她擦臉的動作有些粗魯,把她的鼻子都搓紅了,臉蛋也紅通通的,她把脖子縮在毛茸茸的領子裡,整個人圓滾滾說不出的可愛。
但是很快,她的眉心就皺起來。
他一直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注意到她的異常,尤其是她輕輕倒吸一口起,把手放在氣球似的肚子上。
“它在動……”她驚奇道。
這段時間胎動一直很頻繁,齊莉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有點害怕又有點激,寶寶似乎迫切出來跟他們見麵了。
鬱裡薄唇微微抿緊,孩子這種生物在他看來,起初隻是為了綁住她的道具,頂著大肚子的洋娃娃,現在哪裡都不去了。
他一開始的目的達到了,而為了實施這個計劃還把她禁錮起來,但最近他的心態在慢慢轉變,竟然隱約有點期待。
男人在她麵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在她的肚皮上,可惜齊莉穿的衣服太厚了,他根本什麼動靜都感受不到。
但他心裡卻很清楚,洋娃娃小小的身體裡正孕育著一條新生命,這條新生命融合了他們兩個人的血,是他們共同的結晶,這個認知,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
齊莉快到預產期的時候,就提前住進醫院,所以開始陣痛並沒有太慌亂。
相比起她,鬱裡卻是另一副模樣。
產房外麵等待的男人,身上縈繞著可怕的低氣壓,直到裡麵的人被推出來。
生產過後的齊莉,全身汗濕被人推出產房,鬱裡臉色蒼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她,腦袋暈乎乎過了好久才恢複。
齊莉累得睡了一覺,醒過來時周圍很安靜,動了一下才發現手被人捏著。
她側頭看了一眼,是趴在床邊睡著的鬱裡,大概是她動了下打擾到他了,他皺著眉頭醒了過來,“艾莉醒了?”
“嗯,寶寶呢?”她掃視整個房間,都沒看到寶寶的蹤影,要不是身上的疼痛以及肚子輕了許多,都懷疑自己做夢了。
他抿著唇沒有回答,看到他這樣齊莉心裡一咯噔,他該不會把孩子扔了吧。
總覺得這是他能乾出來的事情。
“鬱裡,我們的寶寶呢?”她儘量語氣軟一點,不能刺激到這個敏感的男人。
齊莉特意強調“我們”二字,表示他自己也有份的,所以孩子可不能亂扔。
“在護士那裡。”他可算告訴她。
鬱裡剛剛說完,房間的門就被人打開了,護士推著嬰兒車笑著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