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曼琳家離音樂學院略遠,溫遠修有車,使羅青羽免去擠地鐵的苦。
當然,她覺得坐地鐵更自在些,起碼不必廢心思找話題。
溫遠修是一位陽光男孩,他氣質清爽,談吐得體大方,隻要話題與他的專業有關。談彆的事他會特彆靦腆,幾次呃呃呃的不知說什麼好。
羅青羽上輩子是倉管,更是最佳銷售店長,這點眼色是有的。
每次他聊完專業問題,要進入尬聊的階段,她便說:“唉,我每次練李斯特那超技練習曲就冒火……”
“是鬼火。”溫遠修以為她說錯了,“第五首。”
“啊對,”羅青羽點頭,“但我練得冒火。”
溫遠修噗哧地笑出來,再一次侃侃而談,“你不是專業生,心思不在這方麵所以覺得難。我小時候開始練也費了不少功夫,那手指……”吧啦吧啦。
他開車很慢很小心,既不擾民,亦不超速,和他說話的速度一樣溫溫吞吞的。
對待友善之人,羅青羽極有耐心,凝望車窗外一心二用,時不時應兩句,儘量不讓對方覺得她在敷衍。
鋼琴之於她,僅限於娛樂解悶,聽得懂便學一些,聽不懂就算了,不多問。
不久,高曼琳家到了。
羅青羽下了車,抬頭看看眼前一棟古樸的很有曆史沉重感的四合院門口,默默長歎。
木錯,高曼琳獨擁一處四合院,經常邀請朋友到家玩,吃燒烤,開派對。自從她住進來,偌大的院子裡永遠散發著青春的野性和藝術的浪漫氣息。
聽她那兩位跟班說,對,就是跟班,高姑娘的氣場實在太強大,顯得她身邊的人全部像跟班,包括她羅青羽在內。
那倆跟班說,這棟四合院是高姑娘與窮小子結婚的代價。對,她和熊師兄已經登記,沒有婚禮,兩人去攀登珠峰作為結婚儀式。
“讓天地見證,我倆擁有最堅貞美好的愛情。”
這是她發在朋友圈裡的照片與語錄,隻有他倆,向親朋們展示他們獨特而浪漫的愛情。
當事人很感動,親人很憤怒,局外人沒什麼感覺。
而代價是,她被取消繼承權,從此不再是高家的繼承人之一。這棟四合院是她父母贈的唯一房產,其餘一切物質包括她的學費均要靠自己努力賺回來。
縱然如此,她的存在感依然強烈,異於常人。
老實講,像羅青羽這等市井小民,即使身披乾媽送的一身品牌貨偽裝成白富美,依舊和達官貴人的後代格格不入。
打麻將的時候例外——
“哈哈哈,我又和了!”學場失意,牌場得意的羅青羽仰天長笑。
“琳姐,琳姐,淡定,淡定。”兩位牌友死死抱住暴走扛凳要砸人的高姑娘,“下回咱一定贏。”
“牌品!注意牌品!”贏了幾手牌,樂得分不清南北的某人開心推牌,“來來來,再來再來……”
“來個屁!”高小姐高舉凳子,瞪著攔住自己的兩位牌友,“你倆是不是故意讓著她?!”特麼的氣死老娘了。
“沒有啊,輸最多的人是我好吧?”
“就是,牌品,注意牌品!”另一位也上火,今天沒贏過,大家心裡都煩。
“還打不打了?輸不起彆打。”真掃興,羅青羽十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