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青羽走了,她來得突然,走得匆忙,僅在室內留下一抹淡淡的馨香。
一名幫傭代女主人送她出去,另一名幫傭見女主人手撫額頭,忙跑進來關切詢問要不要給她拿藥或扶她回房躺著。
她最近常頭痛,得吃藥緩解。
蕭老師輕輕搓著額角,搖搖頭,隨**代一句,“把我那些親戚叫來,趁今天精神我想見見他們。若有訪客到也請他們進來,明天我沒空了。”
幫傭遲疑了下,“可您的頭……”
剛坐一會已經頭痛,還有精力應酬那麼多客人?今天她算精神的了,往常坐不了這麼久,更甭提見那麼多客人。
呃,該不會是……回頭返照吧?
“沒事,今天比前幾天好多了。”蕭老師仰起臉衝她微笑一下,“去吧。”
“哦哦,好的,好的。”
難得見她和顏悅色,幫傭受寵若驚,趕緊離開陽光房去打電話。
陽光房裡溫暖如春,蕭老師凝望玻璃窗外,細長的手指仍在搓磨額角。不知是否錯覺,好像她的腦袋不那麼沉重悶痛了。
是那顆藥產生的效果,還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最看好的學生,在獲獎歸來便與外界斷絕一切聯絡,不知跑到哪個角落幫她尋藥,這番心意難能可貴,比來探望她的那些親戚可貴多了。
那些是她的叔伯嬸子,堂兄堂妹們,因為父母不在了,溫教授請他們代表女方家屬參加婚禮。
一看見她,那些人拉著她的手淚流滿麵,好像她馬上要死了,哭得她頭痛欲裂。溫教授見狀趕緊把他們送到外邊的酒店居住,這兩天在帝都逛得很開心。
哈哈,真正關心她的人除了父母,大概隻有溫澤延(溫教授)這個傻子和她這位傻學生了吧?為了尋藥,連前程都不顧。
既如此,當然不能讓人懷疑是她送的藥,不管有效無效。
家裡沒有監控,因為她討厭,溫澤延隻好多請幾名幫傭與看護守著她。青羽送藥時,沒有幫傭在場盯著,而能發現她吃外來藥的人也隻有他一個。
所以,隻要瞞過他就好。
她的病本來就有好轉,惡化是前幾天的事,再轉回良性也並非不可能。
不是嗎?如果這藥有用的話。
望著窗外草地的一棵樹姿優美的白皮鬆,蕭老師唇瓣緊抿,目光深邃……
自打離開鏡湖園,羅青羽走在林蔭大道一直賊頭賊腦的,至少在外人的眼裡是醬紫。
已經有幾撥路人經過她身邊時,屢屢回頭瞄她幾眼,眼裡充滿懷疑和警惕。住在附近的人家非富則貴,當然要警惕小心些。
路邊種著許多梧桐樹,意境本來極美,像裡男女主角邂逅的場景。現實卻是,她一路前行,一路東張西望小心戒備,不敢坐車,她打算步行離開。
提心吊膽走了好久,並未察覺死神索命的跡象,倒是接到一個電話,戚哥打來的。
“你跑哪兒去了?電話老是打不通。”她一接聽,立即收到對方的埋怨,“你的官司沒了,凶手家屬已經撤銷對你的起訴,你哪天有空過來戳個字結案。”
岑姍姍和那司機蓄意傷人,但受害者沒有受傷,凶手因意外成為重度傷殘。給予岑姍姍最高限期的拘留及罰款,並且負責那位司機餘生的醫藥費及其家屬的精神損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