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細雨如弦,落在地麵敲打著水花,濺起點滴零碎的時光。
一個清涼寧靜的清晨,藥室裡,長桌前,羅青羽用一把小刷子往小瓷壇裡蘸些淺綠色的透明膠狀物質,往一張麵目全非的臉龐上輕柔塗抹。
“呃,青青,好像越來越腫了。”田甜猶豫了許久,最終鼓起勇氣說出心中的不安,“為什麼會這樣?”
又紅又腫,再塗點藥膏,活脫脫一個油麵大豬頭,不忍直視。今天是第三天了,羅隊已經回市裡上班,留下他們三人在山裡。
一男兩女,相處融洽。
他倆在羅青羽查閱藥書,忙著采藥、做藥膏時,打下兩架在屋頂上空盤旋的無人機。送回警局追查來源,嚇得機主連連道歉,並寫下永不再犯的保證書。
原來,那無人機的機主從朋友口中得知,“青舞飛揚”就住在大穀莊的一座山裡。這所謂的朋友曾與羅青羽有過一麵之緣,便是初見顧一帆時的那兩個人。
除了無人機機主,他們還有一個團隊,本想攀欄偷偷潛入山偷拍。結果被幾條脾氣不好的殘疾狗狂追,嚇得他們魂飛魄散,不敢再去,這才動用無人機。
顧一帆得知消息,趕緊從國外回來找那倆朋友晦氣去了。羅姑娘的幾次麻煩皆因他而起,當然在國外坐不住,除非他不要她這個朋友。
對此,羅青羽十分感激,完全接受田甜、訓導員小張和幾條狗的存在。
“要恢複皮相,首先要讓你結痂的死肉活過來,像潰爛重整,有點難受,忍幾天就好。”羅青羽叮囑她,“要實在癢痛就按一下旁邊的肌膚,千萬彆撓。”
免得在臉上又撓出一條坑來,麻煩。
正如老哥所料,丹爐山的藥書裡果然有活膚生肌丸,小小的一顆,在煮藥膏的膠狀時,將生股丸捏碎成乾粉末混入其中攪勻。
外敷,不必服用。
據藥書講,像普通的燒傷、燙傷之類的,用兩顆就行。她半夜溜進丹爐山煉的,煉至乾硬用了兩個時辰,等於四個小時。不必入口的丹丸,用時不長。
這一小壇子的藥膏,足夠田甜用一個月。
小雨一直下,可家裡的生鮮肉沒了,小張今天要回基地領取狗子們的口糧。羅青羽要到燕子嶺買新鮮豬肉和雞蛋、鴨蛋,家裡幾隻小母雞生的不夠吃。
穀展鵬平日裡極忙,羅青羽有時間的話一般都自己去購買,不必他送貨上門。但是,下雨天開電動小三輪很不方便,小張的車開走了,田甜沒車。
於是,羅青羽開年哥的車去一趟燕子嶺。
途經雷公山往那邊瞄了一眼,丁家爺孫出去訪友了,還沒回來。到了燕子嶺,她把車停在一棟辦公樓的車棚裡。那裡已經停了幾輛車,幸虧還有車位。
穀展鵬是個能耐人,生意越做越大,不僅在山裡給父母蓋了一棟彆墅,還蓋了一棟辦公樓,就眼前這棟。
三層,一樓大堂接待客人,二樓辦公,三樓是員工宿舍。
穀妮就在二樓工作,羅青羽要的生鮮是昨天訂的,今天來取,順便找穀妮聊聊天。穀展鵬的公司開在城裡,一般隻有下午和晚上在家,現在見不到。
手遮頭頂,羅青羽從車棚竄上辦公樓的階梯,迅速跑進大堂。剛衝進去,便聽到有人在吵:
“這裡是辦公場所,你不要在這兒吵!”是穀妮說的,聽語氣略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