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紀小,有些細節考慮不到位很正常。可你不同,”某人沒有鬆手的意思,嘴硬強辯,“你年紀比我大,學曆比我高,懂得比我多,所以才要問你嘛。”
“我不是變.態,不會對自己妹妹有非分之想。”如果有,證明他沒把她當親妹。空口無憑,他結實的雙臂將她摟緊,“小青,我們和彆人不同,我們從小認識……”
同樣有過一次生死的經曆,親情、愛情早就混淆不清。彆的情侶先有愛情,經曆時光轉化成親情。而本無血緣關係的他倆恰好相反,他們是先有親情。
“愛情沒有固定模式,執意沿襲他人的模式才是悲劇。我想見你抱你完全出於本能,你會對自己親哥有這種本能?”農伯年親親她的腦門,耐心解釋。
羅青羽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長長的睫毛默默眨了眨,雙目無神,心不在焉。
其實他知道,她真正的煩惱不是這個,另有難言之隱和諸多顧慮不方便說出口。她不說,他就不能主動提,有些事要靠她用心去體會,靠嘴巴說不通。
口才好,人家覺得他舌燦蓮花,油嘴滑舌;口才差,隨時會弄巧成拙,生出諸多誤會。
最好的方法是讓時間來解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他等得起。
“小青,”農伯年正要逗逗她,突然皺眉四下張望,用力嗅了嗅,“什麼味道這麼香?你在煎藥?”
羅青羽微怔,旋即聞到一股濃香,不禁慘叫:“呀!我的枇杷膏——”動作迅速的滑下羅漢榻,飛也似的撲向廚房。
剛進門就看到一股濃煙從鍋蓋裡飄出,灶裡的柴燒沒了。紅通通的木炭把鍋裡的水分燒得一滴不剩,整鍋藥等於作廢。
氣得她想吐血,枉費自己一番心血,浪費她的各種藥材。
但事已至此,埋怨無益,把仍有些紅的木炭夾到灶底用灰埋熄,把銅鍋端出水槽旁清洗乾淨。
年哥從旁邊經過,一臉不正經的和她啵一個,拎著簡單的行李包回房洗澡去。他剛下灰機便直接回枯木嶺看她,不困,洗完澡出來再擼起袖子收拾客房。
客人走得匆忙,用過的床被等物當然要清洗晾曬過再收回衣櫃。這是客人走後的基本操作,不用妹子叮囑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兩人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他平常又極少在她身邊,能分擔一點算一點。
正忙著,羅小妹幽靈似的從前院飄到後院,一把從身後抱著他,語氣無比的哀怨:
“年哥,我的枇杷葉沒了。”
“山裡不是有嗎?”寧姨年年做一批枇杷膏,在山裡種了幾棵。
“文叔家的年份高。”
自從知道烏甘草的作用,這些年,村民們屋前屋後的果樹、花圃都用過烏甘草的灰作肥料,質量和枯木嶺的相差不大。
“所以?”
“你陪我去。”
“……我還沒吃早餐。”
“我馬上給你做!”
言出必行,羅小妹一踮腳尖,雙手擺出戲曲花旦的優雅姿勢,噔噔噔的飄然而去。
看著喜歡搞怪的妹子,農伯年不禁啞然失笑,心裡感慨萬分。
世上哪有什麼女漢子?都是環境所逼,若生活無憂,個個都是俏皮可愛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