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離彆是為了更好的相遇,但每一次的離彆都特難受。
初二的傍晚,羅青羽送年哥一直送到青台市。在市中心的家裡住了一宿,半夜把他送走。
離彆的情緒,送到這裡差不多緩和過來了。
他總在淩晨四點多離開,她問為什麼,他調侃說:靜靜的來,悄悄的走,下次可能直接把她打包帶走。讓她以後送他彆睡得太熟,免得一覺醒來被他賣了。
她:“……”
這人真把她當小孩子哄,莫非他上輩子不僅老自己七歲?
可惜,如果他不說,她無從得知,畢竟他知道的事情比她多。
說正經的,原因很簡單,淩晨的世界十分安靜。他呼吸著淩晨清新的空氣,看著無人的街道,心如止水,思維清晰,能把白天想不通透的事一一捋順。
羅小妹淩晨四點起床是為了練功,而他是上輩子養成的習慣。到一定年歲的他每天四點便自然醒,再也睡不著。
但在小姑娘麵前不能提他上輩子的中老年歲月,她腦洞太大,萬一想到的是他身上的那一股老人味,忒掃興。
他這輩子還年輕,有精力陪她玩個五、六十年,過往不必提……
這次送他走,羅青羽沒多少傷感的情緒,因為他承諾元宵節之前回來。多愁善感在她身上能保留幾分鐘就夠了,再多便證明她老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生活總是這樣,不能叫人處處都滿意,但我們還要熱情地活下去。”
她還年輕,不怕彆離。
他走之後,夜風清冷,四周一片寂靜,她獨自在門口台階坐了一陣子。然後回房趴在床上美美的歇幾分鐘,養精蓄銳,接著起床練基本功。
親戚在的第四天,她的精神逐漸飽滿。
家裡有麵條,院裡有小青菜,隨便一煮便能吃。吃過早餐,她到外邊超市買了水果,然後給封家伯伯打電話。
爸媽說過,封伯伯一家已經搬進她這個小區。住得這麼近,年哥不去拜年可以,她不去就太過分了。
不久後,她來到一幢和自己家一樣大的院門前。透過鐵欄門,一眼看到封伯伯正在院裡修剪綠植多餘的枝節。
“封伯伯,”不用按門鈴了,她直接用喊的,“新年好。”
封伯伯聽到聲音先是一愣,抬頭一看,頓時樂嗬嗬的放下手中的園林大剪刀,過來開門。
“嗬嗬,新年好新年好,快進來,門沒鎖。”他接到電話之後,便讓鐵門虛掩著等她,“哎呀,你來就來,還送什麼禮啊?真是的。”
哈哈,好久沒聽到這麼熟悉的客氣話了。
對方真心,羅青羽也笑得格外真實甜,“我來之前在家門口考慮了好久,您這啥都有,我都不知道送什麼好。最後到超市買了些水果,您們彆嫌棄才好……”
封伯伯是羅爸的戰友,羅青羽也並非矯情之人,兩人說話直來直往。嗓門夠大,把在客廳裡哄外孫女玩的封伯母驚動了,連忙迎了出來。
或許因為家裡添了一名小嬰孩,封家二老顯得精神多了。尤其是封伯母,笑容可掬,容光煥發的,似乎年輕了好幾歲。
再看那位嬰孩,才一歲多,長得白白胖胖的,精力旺盛的瞪著眼前這位怪阿姨。伸指碰碰小下巴,頓時咯咯咯的蹬腿笑哈哈,眉眼彎彎的,玉雪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