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以為他睡著了,在不遠處找了一棵粗壯些的樹,鳥悄地坐下,儘量縮起自己的軀體和樹身融為一體。
坐在那邊,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一言一行。
解君寶:“……”
不過,他沒說什麼,徑自從背包裡取出一瓶礦泉水,揚聲問:“我有水,你渴不渴?”
聞言,黑影全身僵住,半晌才不甘心地站起來。
好吧,她不裝了,攤牌了。
“謝了,我不渴,我想回客棧,你走不走?在這裡怎麼睡啊?明天還要趕路,走吧,跟我一起回客棧,不然咱倆的錢就白花了。”
“我喜歡山裡的夜色,清新寧靜又祥和,充滿生機。”解君寶不動聲色道,把水扔給她,“你回吧,明天先走,給我留一條信息,我隨後跟上。”
丁寒娜接住那瓶水,擰開喝了口,清一清心火,再平複一下語氣:
“你不會也對她的護符感興趣吧?”
這兒離大穀莊近,他堅持留下想乾嘛?趁羅家人睡著悄悄進屋盜寶?
那真的不好意思了,霸道的不是護符,而是小夥伴本人。甭說她身上的火,就她那功夫,恐怕他們這些自詡高手的方外之士承受不起。
丁寒娜在心裡吐槽。
可惜,解君寶聽不見,也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隻說:
“明天一早會有人過來給羅家布置陣法,以羅師姐的身手,沒人能從她手中奪寶,你大可安心回去睡。”
小心思被識穿,丁寒娜並不在意,聞言一愣,“什麼人?你怎麼知道?”
“羅師姐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肯定給她先生打電話發牢騷。”解君寶這次肯解釋了,道,“她先生要是心疼,估計已經找人連夜趕過來替她解除煩憂。”
當然,如果農先生認為羅姑娘是小題大做,就另當彆論了。
“如果沒人來呢?”丁寒娜對他的解釋將信將疑。
“沒人來我明天也得走,找人要緊。”見她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解君寶便換個話題,“對了,你有沒算過趙小姐最終停留的方位?”
“算過,趙師叔他們正在那邊搜索,”且情形不太樂觀,丁寒娜說著,也爬上隔壁的一棵樹坐著,繼續剛才的話題,“青青家明天有沒人來,關你什麼事?”
為什麼他必須在這兒等到天亮?莫非另有企圖?
“你知道我沒有惡意就行,為了羅師姐,今晚的事你彆跟其他人說。”比如他為嘛要守在這兒,解君寶說完,伸手,“趙小姐的物件能不能給我算一下?”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趙家在內地發起緊急求助信號,原本與他無關。師父陸道長一向深居簡出,極少與外界的同道來往,而他剛出道不久,所識有限。
本著同門一場,且與趙姑娘相識,丁寒娜應邀前往,能幫儘量幫一把。
而江堯讓她也通知解君寶,他是趙姑娘新結識的朋友,經常在江師兄麵前提起。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解君寶就這樣被拉入搜人的群體裡。
由於四人一組,他接觸不到趙嘉寶日常的用品。
如今四人分成兩組,各行其是,各施所長,他當然要親自算一下失蹤之人的方位。
見他討要,丁寒娜掏出那鑰匙扣給他,道:
“沒用的,趙師叔他們已經排查過幾個方位,找不到趙嘉寶的一絲痕跡。大家懷疑,這事可能是道中人做的……”
若查探的是年輕一輩,查不出痕跡是他們無能。可去的人都是道中的老一輩,不僅道行高深,且對各種術法頗有了解,可謂經驗豐富。
他們查到趙姑娘的方位,即便找不到準確位置,至少在沿途中能發現她出現過的蹤跡,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偏偏真的什麼都沒有,仿佛被人徹底清理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