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離開月榕莊,傅斯岸上了自己的那輛古斯特,坐在了後排。
汽車啟動,前後排之間的擋板升起,傅斯岸的手機也適時響起了鈴聲。
男人長指輕點,電話被接起,手機中傳來傅斯岸特助的聲音。
“Boss,我看到您拆閱了我上午抄送的文件,十五分鐘前那邊有了新進展,對方已經發來邀請,明天上午和我們簽署諒解備忘錄。”
傅斯岸並無意外地應了一聲。
“嗯。”
傅斯岸從北美回國,原本要在申城停留一段時間。
他自臨時飛來明城之後,便將申城的事務交由了特助代管。
通過電話,特助詳細彙報了這周以來申城工作的最新進展。
等到彙報完公司事務,特助還提及了另一件事。
“昨天上午,顧春澤已經帶著顧一峰回到了蘇城。通過顧一峰交際圈的信息確認,顧家的確將顧一峰關了禁閉。顧一峰在老老實實禁足,連遊戲賬號都沒有登陸。”
傅斯岸麵無波瀾,更無意外。
這是顧家家主顧春澤親口承諾的賠罪舉措。
“調查進展呢?”傅斯岸問。
“遵照您的指示,我們已經完成了對顧氏製藥廠的儘職調查,此外,第三方的調查報告也會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前交付給我們。”
特助道。
“顧家的資質還可以,他們上半年第二季度還花高價更新了廠內設備,已經可以承接部分高標準的製藥類彆。”
也是因為設備的更新換代耗資巨大,眼下,顧家對這次與傅斯岸的合作更為熱切。
傅斯岸聽完,就道:“談合同的時候,多和顧大顧二接觸。”
“好的。”
特助立時應了,又問。
“您對他們兩人中的哪個有偏向嗎?”
特助已經習慣了請教Boss對新合作人的初見評價。
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Boss哪次的識人之言不是一五一十地得到了最終印證?直到現在,其目光的毒辣精準依然會令人咋舌驚歎。
不過這次,他老板卻一個都沒有評價。
“是顧大,還是顧二,都沒關係。”
傅斯岸的聲線毫無溫度。
“隻要不是顧一峰。”
“是。”
特助當即應聲,也立時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眼下顧家好不容易拿下了大單,顧大顧二都是參與其中推動者。
唯獨顧一峰被隔絕在外。
還完全不被大金主待見。
顧一峰一向與兩個哥哥不合,覺得父親偏心,唯獨對自己太苛刻。
如此一來,他隻會被甩下更遠。
得罪誰不好,非得得罪他們老板。
看來這回,這個二代是有的遭罪了。
特助想著,絲毫沒有耽誤
工作,又將其餘事項彙報給了老板。
傅斯岸聽他彙報完,汽車正好停在一座高聳的寫字樓下。
一位助理向後座的男人行禮示意,隨即便去前排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
後排的通話中,電話正要結束。
聽到助理上車的特助頓了頓,還是沒忍住,低聲問。
“Boss,您還沒有休息嗎?”
根據排班,隨行助理都已經倒過三輪了。
但傅斯岸的工作日程卻從未中斷。
饒是屬下們早知老板是個工作狂魔,還是不由有些驚歎。
以Boss平日的性格,隨行助理們也不敢擅作提醒,也就特助還敢多問一句。
饒是如此,在特助說完後的片刻沉默中,通話中依舊有著無聲而充沛的壓力感。
停了近乎漫長的一瞬,才響起傅斯岸平靜的聲音。
“我要去見柳元輝,監獄路遠,車上會休息一下。”
“是,”特助肅色道,“Boss好好休息,有後續我會及時向您彙報跟進。”
通話結束,車廂內安靜了下來。
傅斯岸垂眼望著黑下去的屏幕,看了一會兒,將手機收起。
疾馳的車途中,男人閉目,小憩養神。
傅斯岸其實沒打算真正深眠,雖然最近的確事情不少,但還遠遠沒到傅斯岸的極限。
不過,在平穩安謐的車廂中,傅斯岸一閉眼,卻想起了十幾分鐘之前,看著自己的少年。
想起少年的話,說試也沒關係。
舒白秋是偏於內向的性格,更比普通人病弱。他會茫然,會緊繃,會不適應旁人的靠近。
卻也會微仰起下頜,認真地說可以。
靠得太近,眼鏡的確會礙事。
傅斯岸已經試過了這一點。
所以這次,男人直接抬手摘下眼鏡,合攏鏡腿,放在了桌上。
歸整眼鏡的動作還是淡然斯文的,接下來卻是截然不同的升溫。
傅斯岸單手掐握住少年的腰,另隻手鉗住他的下頜,把全無防護的少年圈按在懷裡,不容掙動地吻下去。
清軟的甜意在唇齒間化開。
是不喜甜食的傅斯岸會給出的最高評價。
舒白秋似乎也沒有經驗,不同於傅斯岸的曆來冷淡,他卻更多是懵懂的茫然。
少年大概會以為接吻隻需要唇畔相碰,貼一下就足夠完成。
卻完全沒想過自己會被咬開唇縫,承接近乎凶狠的過火探伸。
先侵占的是鼻間氣息,緊接著便是生澀舌齒中的細致探索。
傅斯岸原先對這些全無興趣,掃過旁人都隻覺甜膩。
眼下他卻比誰都無師自通,轉瞬便奪人氣息,攻城掠地。
不像是依循本能。
反而更像終於展露了深藏已久的本性。
親碰又或是更該被稱作吻咬,薄軟的瓣肉被烙下清晰的印痕。
舒白秋的唇有多軟,傅斯岸早已用目光丈量過。
眼下換做另一種方式量算,他同樣強勢且熟練。
親身為那柔軟染上化不開褪不去的穠豔。
齒間的侵入更深,是對每一寸角落的耐心掠索。
每一處都會有細致微弱的不同反應,便惹得人興致勃然,更多嘗驗。
顧及指間施力,傅斯岸短暫地鬆開了懷中人的下頜,沒再給那薄白的皮膚印下過分明顯的留痕。
但他卻也並非是徹底放開,手臂沉下去,便捉握住了少年的皓白雙腕。
許是氣息被奪掠得太狠,舒白秋已經有些難抑的抗拒與清顫,他本能地抬手想抵住圈束太緊的懷抱。
卻被輕而易舉地卸去了唯一能有的防備。
傅斯岸單手就掌控住了少年的兩隻手腕,卻依然沒有就此收手。
在深長的舐吻裡,他還將長指探入了少年的手套中。
指間的觸感細膩薄潤,勾誘人探進更深。
似乎這時才教人意識到,自己其實早就想這麼做了。
那修長的指骨探入薄手套中,直接撐開了腕口收束。
薄薄的手套被撐探變形,外廓都成了極情瑟的輪廓,內裡的貼摩更難以描說。
少年的手骨很軟,指尖細潤薄白。傅斯岸原本對翡翠的確沒有涉獵,眼下卻憑空想象出了這雙皙白的手雕琢濃鬱翠色時的無邊風情。
手套中的過分撐擠讓舒白秋的手指生出顫意,似乎因此,傅斯岸終於把自己過分的右手撤了出去。
但少年的手掌並未輕鬆夠一瞬,便被捉住了指尖——直接被摘掉了手套。
沒了僅剩的防護與約束,舒白秋的手終於徹底落入了傅斯岸的掌中。
少年的手過分纖軟,可能連指根都很敏敢,覆在手背上的長指插進去時,便將纖長的五指一一撐開。
說不得是故意還是壞心,傅斯岸指腹的繭擦蹭過懷中人的指根薄嫰處,將本就深熱的吻激出了鼻音更濃重的柔軟尾韻。
傅斯岸高挺的鼻梁被染上微點濕意,他垂眸,才見懷中人已經被自己親到慌了神。
舒白秋的腰還被單手握著,手也被捉去了,人在過火的鼻息侵占下抖得厲害。
少年濃長的眼睫都徹底濕透,顫晃時將睫尖水意都稍稍濺落在了傅斯岸的鼻間。
傅斯岸微微眯眼,覷看著眼前少年,卻仍然沒有把齒尖的脣瓣放開。
他的手臂向下,單手直接把幾乎撐不住站直的少年抱了起來。
舒白秋被抱高了一點,終於不再是仰臉被親的姿勢。
可少年依舊青澀稚拙,不懂回應,連自己可以直身退開距離都沒有想到。
他隻還是深深被吻咬著,精致的眼廓已然紅透了豔色,蓄起了惹人憐惜的水意。
直到舒白秋真的被親到受不了,再難呼吸,眼底的淚珠也倏然滴落下來,可憐至極。
傅斯岸才終於放開了他。
給了少年一點呼吸的餘地。
舒白秋的眼淚並沒有就此停下,反而像衝開了堤防,一滴一滴地從濕透的眼廓湧出,劃過微熱的柔軟頰側。
他短促地吸著鼻尖,把手也從傅斯岸的掌間掙了出來,背去了身後,沒再給傅斯岸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