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禮物的王海洋已經說明,如果抽中的客人本身錢不夠,又或是客人不想要了,那也可以在王
海洋的見證下,現場將這個機會轉手。
也就是說,即使是沒被抽到的客人,也有機會可以獲得這個購買資格。
客人們頓時都在討論著這件事,熱切且專注。
再沒人提什麼肉身賭石,或是去暗中盯看著舒白秋了。
這些變化,人群中的蘇越都儘收眼底。
他還看到了傅斯岸的幾位心腹助理,和他一般,同樣在與一些客人交談。
雖然傅斯岸沒見幾個客人,不過這畢竟是他的婚禮,對交際也並不會全盤拒絕。
因此一些有心結交傅大少本人的賓客,便去給他的助理遞上了名片。
而這些助理在客人們之中,同樣會起到不動聲色地引導話題、探查言論的作用。
很明顯,眼下的討論風向已經和婚禮開始前截然不同。
與昨天傳言剛流出時相比,更是徹底迥異。
昨天得知這個傳聞時,蘇越還隱約想過。
在這滔天的利潤麵前,傅少會不會意動?
他卻未曾料到。
翡石綠貨、參投組局……
明明不算圈內人的傅斯岸,卻用著如此高明的手段。
用這場婚禮,來為那個風暴正中的少年澄清所有謠言。
台上,舒白秋並沒有待多久。在周遭投遞來的目光越來越少之後,少年就被傅斯岸叫來的羅絨帶了下去。
傅斯岸叫人先回去換衣服。
後麵那些複雜繁亂的抽獎流程,他也沒有讓舒白秋參與。
這個互動環節同樣是臨時安排的,並未寫在之前定好的婚禮流程中。
舒白秋沒有多問,隻照著先生的話,把自己的事做完。
而他回到休息室,換好了新禮服,又發現。
似乎衣服也有了稍許改變。
這套禮服正是定製店的設計師說過,要在婚宴上台接吻時穿的那套,腰線掐得很明顯。
舒白秋之前也曾上身試穿過,不過今天他卻察覺,原本刺繡圖案間穿綴的那些碎鑽,現下都已經被換成了小口徑的翡石圓珠。
圓珠是藍水色調的,如蔚藍沉鬱的海。
它們同樣光感極好,會起剛凜的光,比起彩鑽也不遑多讓。
今天的婚禮現場。
好像有太多新加的元素,都同翡石有關了。
換好衣服之後,舒白秋並沒有立刻動身。
直到傅斯岸也過來,同樣換上了配套的禮服之後,他們才離開了休息室。
眼下,已經到了婚宴開始的時間。
室外日光正好,蒼穹晴空萬裡,碧天如洗。
如預報所言,今天的確是個好天氣。
草坪背後的不遠處,冬日的滇池如鏡如翡。
水光與日光相和,有著醉人的絕美。
長毯的起點,兩位新人並肩而立。
傅斯岸一身墨藍配金色刺繡的正裝,他身旁的少年則穿著藍色刺繡的
白西服,拿著手捧花。
手捧花同樣是藍金白的配色?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且花束並非是常見的圓扇形狀。
大朵的鬱金香和風信子宛若生機極野的花瀑,肆意傾垂。
鮮切花的後方還配著少見的藍色文竹,彌漫成團的枝葉如絲如霧。
花葉蔓野,生機不受約束。
這束手捧花是舒白秋之前選的,他自己還稍稍添了些改動。
最終的實物拿在手中,也比預設的模擬更為好看。
大多數客人已經去往了室內的禮堂中落座,不過還有些客人在紅毯這邊。
他們也看到了那束手捧花,以及兩位新人配稱成套的禮服。
這場有過諸多猜疑與揣測的婚禮。
卻正在一點一點流淌出遠超想象的心意。
入場樂聲已然響起,在錄像團隊的一路追隨下,婚禮的兩位主角順著長長的地毯,從室外一路走上了室內的禮台。
走進室內,舒白秋就看見,三麵環繞的光影屏幕上,正在播放視頻。
視頻是兩個人的照片,起初是單人的,有許多舒白秋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拍下的瞬間。
他與傅斯岸風格迥異,分界鮮明。
是冷肅的深,與純淨的淺。
接著那照片漸漸出現交集,開始變成同一個場景的兩麵。
深與淺也開始交彙,淌漫。
然後,他們就出現在了同一個畫幅中,有時是懷抱,有時是並肩。
兩色最終融作和諧奇異的霧團,凝為一體。
最後一張定格的照片,是舒白秋被抱放進車內時,抓拍到的瞬間。
舒白秋記得這個場景。
是他和先生去挑婚戒的那天。
他坐在車裡,落下窗戶同車外的先生揮手告彆,並不知道這一幕還被拍了下來。
畫麵中並沒有正臉,隻有車邊冷俊肅殺的男人側麵,和車內露出的一點皙白下頜。
這張照片不僅畫麵漂亮,更有著意蘊悠長的故事感。
好像什麼電影的畫報,雜誌的封麵。
舒白秋能看出照片取景和調色的美感,也能看出其中隱蘊的感性價值。
倘若他是觀眾,或許也會為這份感情所動。
雖然隻是一次合作,不過,舒白秋隱約又發覺了先生的一點性格。
傅斯岸是完美主義。
由他經手或主理的事,一定會做到極致。
婚禮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環節,沒有什麼費時間的熱場和致辭。
舒白秋同傅斯岸一路走到室內的禮台中間,環狀大屏上的視頻正好播放完。
手捧花被擺在了台上的花架中,做一抹生機亮眼的襯景。
這也是舒白秋之前提的,畢竟這束手捧花比一般的偏大,真要砸到誰就不好了。
他問過先生有沒有想送的人,傅斯岸一秒沒停頓,直接說沒有。
“不是要送給你嗎?”先生這樣問。
策劃就把這束花留了下來,擺在禮台的花架上也很好看。
不過,在察覺台上新人沒有要扔手捧花的意思之後,台下倒是有不少人露出了點失望的表情。
無他。
那束花真的很好看。
而在台上,兩位新人的麵前,已經擺放好了那個裝盛著對戒的錦盒。
追拍的鏡頭也跟了過來,對準了錦盒。
滿廳的屏幕上,頓時同步地切換出了戒指的實時畫麵。
人群中不由發出了小小的驚歎。
金黃翡,還是出自同一塊翡石的一對。
雖然不是綠貨,但色濃到這種程度的金黃翡也相當罕見。
這已經是純正的雞油黃。黃翡中最貴的一種。
而且不少人都認了出來。
這對戒指,正是翠南記的鎮店珍藏之一。
高清鏡頭將戒指的細節呈現的一覽無餘,足以讓場內的每一位賓客看得清晰。
錯不了,翠南記的這對雞油黃是極為罕見的珍品,還曾被官方借走去展出過,很多人都曾經親眼見過實物。
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麼道具或假貨。
台上的兩人已經有了動作,他們相對而立,彼此執手。
一對粲然耀金的戒指,分彆被戴在了兩人的無名指上。
傅斯岸仍帶著那雙黑色手套,金色的圈綴為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更添了一份尊榮矜貴。
而舒白秋的指骨比他更細一圈,被金黃翡石輕易納過,細潤的白皙襯映著灼灼的金光。
頂尖的翡石真是如此。
一點微光就可以美得陶然夢幻。
至此,就算仍抱有一絲不甘或隱秘念想的人,也終於被徹底地熄了心思。
——昨天那條甚囂塵上的傳聞,隻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荒唐謊言。
舒白秋對翡石根本不會過敏。
戒指交換完畢,場內樂聲再起。
環形大屏上的畫麵,也從禮台的實景,變作了蔚藍的海。
漫天徹地的湛藍中,台下的客人們又一次發出了隱隱的驚呼。
因為隨著樂聲,每一台婚宴桌上,桌麵正中的華美鎏金的燭燈花架也開始自發旋轉,在不同的分支中長出了一束一束的藍玫瑰。
仿佛一棵棵怒放盛開的藍玫瑰樹。
玫瑰還帶著花枝,是提前被修剪好的鮮切花,並非假花。花瓣上還綴著清潤的水珠,又是玫瑰中極少見的深藍色。
神秘而鮮妍。
每一桌的玫瑰枝數都與人數相等,每一束藍玫瑰也可以輕易被取下。
那是給客人準備的。
在場的所有賓客都能夠摘取一隻,拿在手中。
偌大的禮廳內花香沁人,周遭映照著如同水波淌動的蔚藍光影。
更像是一汪醉人的藍色花海。
舒白秋之前在模擬視頻中已經看到過這場的效果,不過,正如他所想
。
現場的實地光影更為令人震撼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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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客人們的注意力紛紛被眼前的藍玫瑰所吸引,在漫開的藍色波影中,也沒有多少人還在盯看著禮台。
這種分散也稍稍給了舒白秋一點減壓感。
雖然已早早做好心理準備,不過對人多的陌生場景,他仍會有一些難以輕易消解的本能緊繃。
但就在這時,舒白秋卻聽到了身旁的男人叫他的名字。
“舒白秋。”
少年抬頭,就見傅斯岸正垂眸望著他,墨深的眸海中隻有彆無他物。
傅斯岸隻看著他,問。
“請你做我的伴侶,可以嗎?”
舒白秋微怔。
他的詫異卻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因為舒白秋意識到。
這正是兩人的婚禮宣誓。
因為傅斯岸說不喜歡這種事被彆人提問,所以並沒有讓司儀引詞。
舒白秋當時還想,這的確很像是先生的風格。
他們也定好了,宣誓環節,會彼此詢問。
為此,舒白秋還提前將那句“先生,請問您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嗎”默背過了幾遍。
畢竟在台上,有那麼多人看著,他並不想磕絆出什麼差錯,給對方添麻煩。
但現在,傅斯岸這樣問他,卻選在了這個樂聲正起、沒什麼人看往禮台的時候。
舒白秋不由看向了傅斯岸的胸前,用口型提醒先生,還沒有開麥。
隻是麵前的男人,卻並不像是意外的遺忘。
傅斯岸眸光平靜,眉眼無瀾,他更沒有伸手去調試彆針麥克風,反而道。
“不用。”
在鼎沸的人聲中,舒白秋聽到傅斯岸說。
“我的心意,不需要說給彆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