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038(2 / 2)

小傻子 百戶千燈 13615 字 11個月前

傅醫生都這麼說了,小舒病人也沒有再堅持。

他揉了揉已經不太能睜得開的眼睛,起身回了房。

洗漱完之後,舒白秋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了側臥門口的傅斯岸。

男人抱臂站在門口,見他出來,才放下了手。

“好好休息。”傅斯岸道。

仍是他慣例的,每晚休息前,都會和舒白秋講的那句話。

“今晚已經沒事了。”

不過這次,聽完這句話的舒白秋卻沒有直接躺去床上。

少年走過去,停在了傅斯岸的麵前。

傅斯岸低眸看他,就見對方似乎有些遲疑。

少年想了想,才問:“先生可以低下來一點嗎?”

之前體檢,舒白秋的紙麵無鞋身高是一米六八。

他十六歲時差不多就是這個身高了,不知是不是營養不夠,這三年裡,舒白秋的個頭幾乎沒有再長。

這個數字對男生來說可能並不算高,隻是舒白秋的體重也過分削瘦,因此他身形逾顯纖長。

但在傅斯岸麵前,舒白秋與他的身高差距就頗為明顯。

傅家人個子都高,在明城本地的圈子裡都算是比較突出顯眼的那種。

上次體檢,傅斯岸的無鞋身高更是測到了一米八八。

比舒白秋足足高出了二十公分。

傅斯岸的身量也比舒白秋整個的大了一圈,再加上傅先生還喜歡用單手托抱的姿勢,每次將舒白秋抱起來都很像是在抱小孩,動作也格外地輕鬆簡單。

隻是,換到舒白秋這裡。

由於兩人

鮮明的身高差距,他想要貼近傅先生的時候,就可能會顯得稍稍有些吃力。

聞聲,傅斯岸眉廓微動,俯身下來,問。

“怎麼了?”

舒白秋沒有說話,但傅斯岸剛剛俯低了一點,就見麵前少年微踮起腳尖,抬頭在他的臉上很輕地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般一個羞澀的吻。

舒白秋重新站穩,這時才開口:“先生也好好休息。”

“這兩天辛苦了。”

沒了剛醒時的懵懂愣怔,舒白秋就有點不太好意思直接親吻。

所以他才親了親先生的臉頰。

晚安吻。

少年淺淺地呼了口氣,做完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似的輕鬆了下來。

他那漂亮的眼廓微微彎起來,也對傅斯岸道。

“晚安,先生。”

他卻沒聽到一聲同樣的晚安。

因為下一秒,那個比舒白秋高了足足二十公分,用看不出情緒的瞋黑眼眸沉默望著他的男人,就忽然俯下身來,麵無表情地將舒白秋圈在了牆壁和自己之間。

“……?唔、唔……!”

沒好意思直接親人的舒白秋,這時卻親身體會到了。

什麼是真正的深吻。

臥室的四麵牆壁都有軟緞包裹,並不會涼。

但其實,舒白秋根本沒有感覺到牆壁是什麼樣。

因為他的後腰被人單手圈過,壓按進了熟悉的懷抱中,腦後也被另一隻溫熱寬大的手掌扣住,不容掙逃地壓下來,身體完全沒能碰到牆壁。

也無法再分心去感知四周其它了。

所有的心神和氣息,都被那灼然的吻所奪去。

舒白秋的唇齒間原本還有藥物殘留的微苦,是他刷完牙漱過口之後仍未驅散的苦味。

可現在,那些頑執的味道卻都被另一個人的氣息所灼化,燒融乾淨。

再無其他。

明明薄涼的冷,卻寸寸灼人地燙。

模糊間,舒白秋終於從這一個具象的吻中,覺察到了一點被人輕描淡寫揭過的、長達兩天的憂心。

舒白秋知道,傅先生的工作一向很忙。雖然對方每天會來和自己道晚安,但晚安之後的傅斯岸卻更可能是去繼續忙碌。

再加上婚事剛剛完成,一些交際往來自不會少。而且舒白秋之前還被放出了那種傳言,他自己是事後才得知,這些卻都要傅先生去處理。

可即使如此,今天舒白秋久睡後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床邊的傅斯岸。

先生在守著他嗎?

先生又忙了多久,等了多久呢?

舒白秋的鼻息微喘,他的唇間生出些微微的痛意,不是被齒列磕碰咬到,而是被另一個人的溫度所燙出的。

好像被真正的滾焰灼燒過。

舒白秋曾想過,傅先生的吻像日光。

現下他又覺得,也好像青藍色的冷焰。

焰心的溫度高

到極點,反而會呈射出冷色的藍。

舒白秋的視野被吻得模糊濕透,已然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睛。

他隻覺到自己的唇被稍稍放開了一點,對方似乎給了他一點緩和的機會,也在低聲同他講。

“換氣,記得呼吸。”

舒白秋的思緒也早被吻鈍了。以至於他遲了很久,才終於意識到和男人的話同時響起的一點輕微聲音是什麼——

是傅斯岸抬手,摘去了自己的眼鏡。

微涼的鏡架被單手合攏,插進了傅斯岸胸前的淺兜,男人的動作冷靜沉穩地可怕,毫無慌急。

卻好像帶著令人更為心悸的壓強。

——為這個動作所代表的真正意味。

“呼嗯……唔——!”

舒白秋才緩過一次呼吸,就在漏掉的半拍心跳聲中被更為嚴實地吻住。

兜頭撲麵,全是另一個人的薄涼氣息。

沒了眼鏡的攔擋,深長的親吻比方才更為野悍。

好似有什麼關困已久的凶物,也終於衝破了遮擋。

舒白秋的眼廓已經濕透了,長睫根根分明。

過分凶野的長吻讓少年好像已經被擄掠地向後栽仰過去,但腰間的有力手臂卻又實實在在地昭示著,他還被圈抱得極穩。

隻是衝擊太甚,才生了顛天倒地的錯覺。

舒白秋好像又被抱了起來,圈著他的手臂在細窄的腰後,在單薄的背脊,不知何時又抬去脖頸,掌按住薄白清瘦的後頸。

總在將他輕而易舉地圈束。

但其實即使沒有這些扶按,被吻得過深的少年也再沒了後退的可能。

他早已被一寸一寸,裹在了焰心正中。

清晰的、大滴的淚珠從少年卷翹的睫尖滾落,舒白秋又被親掉了眼淚,他自己卻已然無法察覺。

柔軟的臉頰漸漸變得濕漉,卻因為被惹生出的頰麵赧熱,沒有了潤濕後的涼意。

更是再沒了澀楚的苦味。

舒白秋剛吃過藥,原本就有些精神不濟,又被這樣過火的深吻所拆吞,最後到底是氣息難繼。

在被傅斯岸抱回床邊,輕緩地平放到床鋪上時。

眼尾睫尖濕成小簇的少年,已經沒有了清醒的意識。

他睡著了。

溫暖的絨被將人蓋好,傅斯岸坐在床邊,垂眼看著昏昏睡去的少年,不由抬手按了一下胸前的眼鏡。

傅斯岸抽出眼鏡,將細窄的鏡架分開,重新帶回了鼻梁之上,心想。

過了。

本來隻是想把人稍稍親累一點,幫忙好睡。

沒想到直接把給小孩親暈了。

傅斯岸的視線落在了少年那水紅潤豔的唇廓,看著那被自己染上的顏色。

默然了兩秒,他又想。

好吧。

他承認,自己在親到人之前就沒安什麼好心。

親到之後,就更難有了。

到底被一個臉頰輕吻,激得徑自將人親昏。

傅斯岸沉默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回贈的晚安吻。

他抬手將柔軟的絨被輕輕掖好,目光重新落回了昏睡的少年身上。

男孩柔軟的頰側和耳廓仍帶著些未褪的暈粉,比起之前的病弱蒼白,看起來要盎然生潤了許多。

隻是。

傅斯岸的薄唇微微繃直。

他能感覺到,清醒後的少年舉止如常,在儘力表現自己已經好轉健康。

連晚餐都和平時一樣,少年沒選擇在床上,而是堅持去了餐廳自己吃。

舒白秋很好地將傷處包紮了起來,再沒外露出那些猙獰的痛創。

可他的傷勢,真正有在愈合嗎?

——還是說。

少年隻是又在習慣性地把自己的傷口藏起來。

……他仍舊不想讓彆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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