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債主預估,明日預計有三場,後日有四場】
那些強行收債者,對仍有償還能力、尚未被榨乾的欠債人,有時並不會直接對本人動手。
但他們會無所不用其極,讓欠債人覺得,自己必須要立刻償還。
這種時候,所謂的“演示品”,就是個很好的工具。
當著欠債人的麵,對“演示品”直接動手,暴力恫嚇,殺雞儆猴。
把欠債人當場被嚇個半死,還不用擔心欠債人喪失行動力,耽
誤籌錢。
至於被使用完的“演示品”——它們也會很忙。
?本作者百戶千燈提醒您最全的《小傻子》儘在[],域名[]?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忙著去趕下一場。
那些曾把這兩個賭徒嚇到屁滾尿流的處理手段,都會一一地作用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之前以坑害那個小傻子為代價,僥幸逃避過的懲罰。
如今卻會一個不落。
要他們日日夜夜,輪番經受。
傅斯岸看了一眼手機信息。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猙獰的傷勢,俊冷無瀾的麵色依舊漠淡。
傅斯岸隻回複了一條。
【跟好他們,至少演示四十九天】
四十九,當初舒白秋所受一周折磨的翻倍。
傅斯岸已經很大度,不是永久,隻選了一個這樣的倍數。
他也沒有自己動手,隻去交給了那兩人的債主處理。
已是隆冬,臨近年底,這四十多天裡的討債隻會更多更急。
至於四十九天之後,這兩個演示品會被如何處理。
就隨他們的債主去了。
傅斯岸並不關心。
他冷漠慣了。
前塵今時,都是如此。
就像傅斯岸對舒白秋講的那個故事,那些見他做主刀醫生,就打算毀掉他一雙手的人。
其實也沒有給傅斯岸留下什麼陰影。
傅斯岸天生如此,比起情緒波動,他更多時間在做的是將問題徹底解決。
再不留任何後患。
最終被留下陰影的,不會是傅斯岸,卻可能是那些妄圖對他動手的人。
所以那些人起初當麵嘲笑傅斯岸是上不得台麵的雜種,之後儀態儘失地破口大罵他惡毒。
最後卻是慟哭流涕地跪地哀求。
而對那些人多麼情感豐富地上演浮誇大戲,在人前背後怎麼議論自己——傅斯岸並不在意。
他唯一會選,也是越來越周全熟練的手段,就是直截了當的徹底處理。
隻是這些事,沒有必要讓舒白秋知道。
傅斯岸垂眼,看向自己剛剛被握過的指尖,想起那個滿眼關切、一心幫忙的少年。
舒白秋不需要接觸這些。
他隻需要遠離風浪,安然停泊。
慢慢養傷就好。
***
雖然舒白秋說了“晚上見”,也做好了今天晚上就和先生開始養成脫敏習慣的打算。
但少年的計劃並沒有成行。
因為在醫生的幫助下做完理療之後,舒白秋的手還被塗了一層特殊的藥霜。
檢查時,舒白秋體內的嗜酸性粒細胞計數和百分比又有波動,顯示他有過敏的可能。
為了能讓前些日子被引起的手上過敏徹底消退,醫生給他拿了藥,並且說六個小時之內不能洗掉。
六個小時。
舒白秋的第一反應就是。
那他今晚就沒辦法去幫先生摸了。
不過巧的是,傅斯岸今晚也臨時加了一個視頻會議。
醫生才剛剛離開㈧[]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舒白秋還沒開口提藥霜的事,男人就先說了抱歉,他今晚沒能空出時間。
舒白秋自然不可能介意。
他也說了自己的事,還和先生約好,睡前的摸摸習慣,從明天開始。
一直到晚上睡前,舒白秋才揭掉了手上的防護膜。
先生照常來同他說了晚安,室內關了燈,飄墜入一片安靜的昏暗之中。
舒白秋閉上眼睛,思考明天的事情。
他在想,自己最近一直有任務。
之前是婚禮,現在是給先生幫忙。
舒白秋喜歡這種有明確進度的感覺,這會讓他覺得有進展。
也能夠遙遙地遠望見終點。
舒白秋還預計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大致數了數時間。
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夠撐到完成先生的任務。
隻是,這樣想著的少年,等到他真正入睡之後,情況卻又有了波瀾。
半夜裡,舒白秋在急促的驚喘聲中睜開眼時,就撞上了身側的軟牆。
實木櫃子發出一聲很悶的輕響,手肘被撞出一團混沌的麻痛。
四下的空間狹窄,黑暗密封。
這裡並不是舒白秋睡前躺著的床鋪。
而是櫃門緊閉的衣櫃中。
在兩天多的昏睡醒來之後,這幾l天,舒白秋白天行動如常,麵如異狀。
入睡後的深夜,他卻總會這樣。
總會無意識地躲進密閉的衣櫃中。
舒白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微微顫栗的單薄身體毫無安全感。
他剛從噩夢中驚醒,背脊和頸後透出一層薄汗,四下的空間中回蕩著少年虛弱的驚喘。
儘管背後就是緊貼的櫃壁,儘管剛剛才被撞痛了手臂,舒白秋依然無法自控地向後縮去。
想要把自己更多地藏進無人知曉的角落裡。
怒聲的喝罵,裹著疾風的皮鞭落下,這些還都隻是背景中模糊的一片陰影。
最痛楚的,卻是那一聲聲地斥問。
誰害死了你的父母?!是不是你?你怎麼對得起他們——!!
“呼呃……”
舒白秋的鼻息近乎被撕裂般地痛楚著,撻責的長鞭兜頭撲麵,罰戒著他身體的每一個碎片,
真實或幻境,已然分不清。
少年顫抖著,在分秒未曾歇止的痛苦中無望地清醒。
他蜷縮成很小的孱弱一團,像暴風驟雨中的花苞,狂濤惡浪中的水鳥。
痛楚從心臟泵出,一遍一遍,回流在身體的每一處角落。
殘存的意識中,舒白秋僅有的慶幸,是他在這偏僻密閉的櫃角。
幸好……沒人會看到。
沒人會被他驚擾。
然而在這個破碎的念頭飄搖著出現時,就在舒白秋的近前,那道被他緊緊關好的櫃門,卻突然被推
開了。
“……”
舒白秋的意識一瞬失了聲。
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隻有幾l秒。終於再有意識的時刻,舒白秋已經被抱進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臂彎中。
他顫栗的、冰冷的身體緊靠著那個溫熱的胸膛,發涼或是在發燙的臉頰貼在對方的頸窩裡。
打著哆嗦的背脊上有很輕的拍順,圈在他腿側的手臂卻攬抱得很緊。
“……小、……舒白……小秋……”
舒白秋聽到模糊的很遠地方傳來的聲音,在一聲一聲喚他的名姓。
少年艱難地呼吸過好幾l次,才終於聽清耳畔的聲音。
他的長睫濕透,視野模糊,身體反應慢到像是鏽掉了。
不知緩了多久,舒白秋才終於將將眨去了睫彎上的水汽,在昏暗的環境中,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抵著他的前額的那人的眼睛。
“……小秋?”
舒白秋的眼簾微顫,睫尖濺出一場小小的落雨。
少年艱難地張了張唇,不知道該要如何解釋。
“對……”
他哆嗦著想說對不起,不該害對方擔心。
不該在耗費了這麼多人心力的情況下,還在生病。
可是舒白秋隻才咬出一個含混的字音,抱著他的男人反而先開了口。
“抱歉。”
傅斯岸抵額看著他,認真地向他道歉。
“抱歉這麼晚打擾你。”
在少年稍微緩過了一點之後,傅斯岸率先開口。
對舒白秋的異樣,他隻字未提,卻說。
“我半夜做了噩夢,沒睡好,想要人陪一會兒。”
舒白秋心神怔恍,聽見對方聲線微啞,問他。
“小秋,今晚你可以陪我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