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覺被他動了蛋糕,所以就以傅斯岸為目標,對他進行惡意攻訐。
雖然舒白秋年紀小,又被看管閉塞了將近三年。
但他承受過太多針對的惡意,這些事,即使評論和信息中都並未顯示。
舒白秋依然能自己猜出個大概。
可是知道歸知道。
舒白秋一時還是很難理解那些歪曲攻擊的話語。
而在這時,茶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舒白秋抬頭,就見傅斯岸站在門口,屈指敲在了敞開的門上。
男人換了一身毫無紋樣的黑色正裝,身廓高卓而
肅穆。
“我要去一趟醫大附院,那邊下了病危通知。”
醫大附院,正是傅老爺子住院的地方。
……傅老先生情況不好嗎?
舒白秋微愕,起身走過去。
“先生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好。”
傅斯岸明確地應了。
他看著舒白秋,道:“我可能回來比較晚,沒意外的話,你待在月榕莊,儘量不要外出。”
舒白秋自然點頭。
他把先生一直送到了客廳門口,直到傅斯岸不讓他到室外吹風,少年才停下了腳步。
等傅斯岸離開,舒白秋才重新回到了茶室。
少年很快將自己的事做完,午餐也按時吃了飯,很好地完成了標準進餐。
隻是在下午,舒白秋去湖邊散步之前,又從羅絨那裡聽來了消息。
傅老爺子的情況很不好,一天之內已經連下了三張病危通知單。
雖然從病重到現在,傅老爺子也算是撐住了不少時間。
但這次的症狀,比之前來得都更為凶險。
傅斯岸也一直在醫院,始終沒有回來。
舒白秋從湖邊回來,重新去茶室看那幾件翡石時,他還從平板上,看到了實時更新的外界評論。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傅家最近本就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傅老爺子病危的事,已經傳開了。
不少人都覺得,這回已是回天乏術,大限將至。
而因為傅記店麵被查封,涉嫌的又是瀕危物種動物製品的非法倒賣,身為傅記的法人,傅山鷹本人也已經被警方帶走調查了。
再加上直接被帶走、仍在拘留審查階段的許雲衣,偌大一個傅家,能陪在傅老爺子病床前的人居然已經沒幾個。
而且就是在這種時候,還又有閒言猜忌,說傅家這一切,都是拜傅大少所賜。
說傅老爺子養了這麼久,這時候突然病危,肯定是被傅記的現在和傅斯岸氣的。
還有人講,傅斯岸送進去後媽親爹,又要送走親爺爺,這是要把全家都給逼.死。
舒白秋迅速翻過。
對這些話,他很不喜歡。
其實舒白秋知道,無論是下午這些剛剛被抓取來的評論,還是之前因為傅記被查而引發出的負麵討論。
這些話,先生肯定都知道。
但無論是昨天,還是今早的相處中,傅斯岸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色。
或許男人即使得知,也完全不在意。
隻是舒白秋仍會有些憂心。
周日就是先生母親的祭日,近來傅斯岸的情緒本就有受過影響。
眼下傅老先生——這位可能是傅斯岸心中唯一僅剩的親人,也生命垂危,徘徊在死亡的邊緣。
舒白秋擔心的也不是什麼外界議論,而是傅斯岸本人。
他希望先生能平穩無事地走過這一場難關
。
晚餐過後,窗外的天色也昏暗了下來。
舒白秋洗漱過後,沒有和平時一樣待在側臥自己的房間中,而是留在了客廳裡。
夜色漸深,時鐘已經指過了十點。
舒白秋獨自待在沙發上,羅絨走過來,問他。
“要休息嗎?”
少年搖了搖頭:“我再等一會兒L。”
這段時間,傅斯岸每次獨自外出時,都會提前告知舒白秋,時長需要多久。
等到時間結束,男人也一定會準點按時地回來。
舒白秋漸漸被這樣養出了一點習慣,也隱隱感知到了一些具象的心安感。
雖然下午舒白秋接過先生的電話,對方講,今晚可能不回來,讓他先休息。
不過少年還是獨自決定,在客廳裡等一會兒L。
羅絨也沒再多問,隻拿來一條軟毯,讓沙發上的小舒先生能把自己嚴實蓋住。
羅絨離開後,獨自在客廳的舒白秋又看著夜色和鐘表的指針,獨坐了好一會兒L。
夜色已深,室外起了風,略顯凜冽的風聲吹在落地窗外。
更顯得溫暖的室內格外安靜。
時間的流逝,都仿佛被溫柔地減慢放緩。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忽然傳來了響動。
正門打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外。
傅斯岸眉眼漠冷,走了進來,墨色的長款外套裹著冬夜的霜寒凜風。
他的目光掃過,卻是身形微頓。
傅斯岸一進門,就看到了門前的少年。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傅斯岸也說過自己大概不回來。
他沒想到,舒白秋居然還沒睡。
少年就站在門邊,在這來人開門就能一眼看到的位置。
他望著傅斯岸,一雙漂亮的圓眼在光下有些亮晶晶,看得人心尖發軟。
“怎麼沒休息?”
傅斯岸低聲開口,他剛剛一眼掃過,也看到了不遠處沙發上堆著的軟毯。
顯然,舒白秋剛剛正在那裡等他回來。
少年即使在沙發上,也喜歡靠在角落裡,把自己縮成很小一團,裹起的柔軟毛毯都隻占了沙發邊角的一點點空間。
但舒白秋聽到傅斯岸開門的動靜,卻沒再繼續靠在自覺安全的沙發角落裡。
而是直接走到了門邊。
在傅斯岸的麵前,這過分漂亮的少年。
好像一隻耳聰目明的小貓,遙遙地聽見了主人歸家的腳步聲。
就立時輕盈地跑到了門邊在等。
讓人瞬間被填暖,驅散了深冬寒夜的冷風。
“先生,你回來了。”
舒白秋薄唇輕抿,眼廓彎彎地看他。
“嗯。”
傅斯岸嗓音依舊沉低。
他還有許多要做的事,也曾有許多被激生過的、不堪挑明的念頭。
但現在男人什麼都沒有做,甚至外套都沒有立刻脫下。傅斯岸就這樣抬手,把那單薄卻能填滿心口的身體嵌進了懷中。
那是一個輕淺卻溫暖,圈個滿懷的擁抱。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