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053(2 / 2)

小傻子 百戶千燈 21942 字 11個月前

拿著花束的傅斯岸淡淡開口,道:“這是小啾設計的。”

舒白秋看了看那束花,也讚歎道:“效果實現得很好,實物比預想中更好看。”

店員應聲致謝,蘇越卻聽得愣了愣。

這是小舒先生設計的?

這的確是舒白秋的設計,在他幫傅先生選好花材之後,見花材還可以自行搭配,舒白秋就試著畫了一下。

他看過資料,知道蘇青女士喜歡綠色。

青,本也是她自己的名字。

這束花便以青綠為主色調,配了雪色的白。

素淡,美麗。

又有著獨屬綠色的旺盛生命力。

幾人拿著那束花走出了花店,這裡距離墓園已經不遠,他們沒有再上車,直接步行去了墓園。

路上,傅斯岸手中的花束吸引了不少視線,往來的許多路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這束花還是傅斯岸看著舒白秋畫的。

少年用的並不是常見的圓錐或扇形,而是打破了邊線。他以重瓣百合和劍蘭做主枝,長長的雪柳和成團的文竹蔓散開來,並不受束縛。

層次錯落,蔓延伸展。

那是真正的綠意勃勃。

花束如此殊異靈動,又有風骨,走在路上,自然會吸引視線。

舒白秋是沒學過插花的,他畫設計圖的時候,對花束的一些塑形流程還是臨時去查閱的資料。

但設計的最終成效,卻完全不像是新手所能做成。

傅斯岸不由想到了撫仙湖畔,少年送給他的那幅蠟筆畫。

還有他們結婚時的手捧花束,也同樣被舒白秋提過建議。

傅斯岸向來不信外界傳聞,此時他又發覺,大概外麵盛傳的“舒家技藝早已失傳”,也是純粹的虛假流言。

或許到舒白秋這裡,非但舒家沒有斷代。

少年還繼承了爺爺和父親的雙重天賦。

幾人一路走進了墓園,臨到墓碑附近,舒白秋原本想和蘇越一起暫時停步,讓先生可以和蘇青阿姨獨處

但傅斯岸叫了他,直接和少年一同走到墓碑前。

周遭恰好無人,四下一片安靜。

傅斯岸抬眼,看向了墓碑。

墓碑的照片上,女人的麵容美麗溫婉。

她的眉梢眼廓,與傅斯岸都有近似相像。

傅斯岸不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親。

他從沒見過她。

即使後來,傅斯岸也隻找到過一張女人年輕時的黑白照片。

時至今日,那張美麗的麵容在傅斯岸的腦海中愈發模糊。

直到看到蘇青,傅斯岸才稍稍有了一點念頭。

如果那個人,活了下去。

或許也會長成相近的這般模樣。

傅斯岸麵色無波,身形挺卓。

如果是在電影或者中,這時候該會應景地下雨,在墓前撐起一把肅穆的黑傘。

但實際上,今天日光正好。

晴空萬裡。

傅斯岸眸光微斂,他並沒有多少起伏的波動,察覺身側少年的目光,傅斯岸還抬手,輕搭了一下舒白秋的背脊。

這次祭日無他,隻是為了告訴這位已經離開的女士——

“事情已經解決了。”

自始至終,傅斯岸也隻說了兩句話。

另一句更為簡明。

“保重。”

墓前的兩人並行離開,那捧青綠花束被留在了原處。

日光下,自由蔓伸的花枝盈翠生動,頗惹人歡欣。

漂亮的花朵正對著墓碑。

映著照片上女人美麗的臉。

***

從墓園回來,察覺傅先生的狀態並沒有什麼大礙,舒白秋也稍稍鬆了口氣。

他知道這次祭日很早就開始準備了,儘管先生在墓園裡真正待的事件可能並不算多長。

不過當時,舒白秋卻是目睹了傅斯岸將整摞印好的文件放在了蘇青女士的墓前。

資料裡,既有許雲衣的投毒案情、做假賬的審查記錄,也有傅鳴的診斷報告,傅山鷹的涉案狀況。

還有傅如山的遺產分配,和那三分之一即將以蘇青的名義所設立的資金。

其中一頁還和舒白秋有關。

是先生和他的婚禮請柬。

舒白秋已經逐漸熟悉了傅先生的性格——以做代說。

傅斯岸為蘇青祭日的準備,或許並不是什麼當天的各種紀念活動。

而是這些未竟的、要給蘇青的交代。

以那整摞資料的厚厚成果。

傅斯岸是當真為這次祭日準備了很多。

這些事畢,兩人也從墓園回到了月榕莊。

夜晚睡前,舒白秋再幫先生摸碰適應的時候,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能感覺到,先生的情緒沒有再許多壓抑了。

就是在摸碰習慣的十五分鐘結束後,傅斯岸還問了他一句。

“今晚

在這裡睡嗎?”

先生這麼問,舒白秋也沒搖頭,隻說:“好。”

舒白秋倒沒覺得和先生一起睡會不習慣。

他隻是唯獨有些擔心,因為自己睡著的時候,似乎很喜歡縮起來,找一個角落。

主臥裡雖然也有衣櫃——嗯,不過半夜下床跑去衣櫃,可能也不是什麼好習慣。

主要還是,和先生一起睡,舒白秋並不會被放下床。

於是少年在半夢半醒中,就會主動去找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往往舒白秋清晨醒來時,便會看到。

自己正蜷在先生的懷裡。

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打擾先生的睡眠質量……

舒白秋擔心的是這個。

就是在今天早上,舒白秋睜眼時也看到,抱著他的男人已經戴好了眼鏡。

先生很早就已經醒了。

舒白秋其實感覺,先生是需要多休息的。

他和傅斯岸共枕以來就發現,對方的睡眠時間其實相當短。

不僅清早時,傅斯岸往往比舒白秋醒得早。

中午時,舒白秋常常還會午休,先生卻一直有工作,並沒有能小憩的空閒。

舒白秋的這點擔心,在今晚兩人已經準備休息,傅斯岸卻又接到了電話之後,不由達到了全新的峰值。

傅斯岸接電話時並沒有瞞著舒白秋,聽筒裡的聲音傳出來,少年也大致聽清了內容。

電話是傅斯岸的特助打來的,北美那邊有一個臨時會議,需要傅斯岸跨洋參與。

傅斯岸就先讓舒白秋休息,自己去了書房。

主臥關了燈,舒白秋獨自躺在大床上。

他不由意識到,先生要處理的其實還不止有明城的事務。

傅斯岸身兼兩職,明城和北美的工作都需要他的過目。

這樣下去……先生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舒白秋眉心微蹙,頗有些憂心。

先生真的需要多休息一下了。

少年輾轉了一會兒L,因為夜色已晚,他終於還是撐不住地睡了過去。

夜半時,睡夢間,舒白秋也隱約察覺到了身側的體溫。

清晨睜開眼,舒白秋果然睡在熟悉的懷抱中。

傅斯岸不知是什麼時候上的床,仍是抱著他一同入了眠。

不過今早與之前不同。

許是因為昨天睡得太晚,今天抱著舒白秋的男人並沒有比他更早醒來。

舒白秋是背對著先生的胸口醒來的,他還能聽到耳畔均勻低淺的氣息聲。

舒白秋在熹微的晨光中眨了眨眼,他也沒有動。

讓先生多睡一會吧。

隻是或許是身體慣性使然,身後的男人也並沒有多睡很長時間。

舒白秋才睜眼沒多久,就感覺腰間的手臂輪廓輕動,稍稍收緊了一些。

他的後頸也微微一燙,是身後的先生靠過來,貼在了他的頸

側後間。

微灼的呼吸落在舒白秋的耳側頸間,讓少年不由生出了一點被燙到似的錯覺。

舒白秋的長睫動了動,他知道先生可以聽出自己醒沒醒,就主動出聲,和人打了招呼。

“先生,早。”

身後的男人卻沒有立刻應聲。

就在舒白秋隱約擔心,是不是先生還沒睡醒、自己有沒有吵到對方的時候。

他卻忽然聽到了男人略顯低啞的磁沉嗓音。

“我夢到了你的下睫毛。”

舒白秋微怔:“……唔?”

“小啾。”

耳後的聲音依舊帶著惹人微癢的磁韻,傅斯岸又貼著他的耳廓,說。

“你的下眼睫好長。”

怎麼……?

舒白秋還沒想明白先生為什麼會突然夢到這個,他的下頜就微微一緊。

少年被忽然伸來的長指捏住了下頜,臉頰被掰轉了過去。

在這略顯強勢的動作中,舒白秋直接被身後的人覆上了唇。

“唔……!”

舒白秋倏然被吻住,細窄的腰身還被緊緊圈抱著,周身都動彈不得。

他的雙手倒是還沒有被一同控按住,但突然的吻奪去了少年的心神,讓舒白秋無暇推拒,纖長的手指最終也隻能虛虛地搭在了腰側的手臂上。

細白的手指和青筋微跳的有力手臂,襯顯出了情澀鮮明的對比。

任是落在誰的眼中,都是一副十足惹人耳熱的燠暖春意。

隻是當事人此時,卻早已沒有了任何心力去分神留意。

這次的清晨深吻並非是麵對麵的姿勢,反而讓舒白秋被掰轉了大半麵頰。

他的雙耳也因此都被蒙住了,一側壓在枕上,另一側被按在灼熱的掌心之下。

兩側的耳廓都被掩住,舒白秋已然聽不到任何外麵的聲響。他隻能將接吻時的水聲和心跳聲聽得更清晰了十分百倍。

細微的濕漉的聲響,都真切地震在敏敢的耳膜之上。

就像是被男人的掌溫燙到一樣,舒白秋的薄白耳廓迅速燒熱,紅得格外惹眼。

在此時此分,卻又沒辦法消去熱意,沒能有丁點散溫。

少年比平日更快地被親到昏沉,直到唇畔傳來點點微痛,他才勉強地被拉回了一點神智。

“唔、嗚……”

舒白秋有感覺到。

抱著他的先生好像又有點想咬他。

——雖然最後,男人似乎還是按捺著忍了下來。

唇畔終於被放開時,舒白秋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耳邊流淌下的濕意。

被吻出的水汽凝聚成滴,順著舒白秋的眼尾,滑進了他的柔軟發絲之中。

少年的鼻息還在喘,人也怔怔的。

他的唇雖然被放開了,身體卻還被牢緊地圈抱在身後男人的懷抱中。

“早。”

低啞的沉聲,男人這時才終於和他道

了早安。

然而這時,沒能開口的人卻成了舒白秋。

他並不是被親昏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是被另一處的鮮明異樣所硌到。

“……”

少年張了張唇,卻沒能發出聲音。

他的身後,柔圓的細嫰處被硌出一柱略粗的凹陷軟窩。

太過分明的磐石一般程度,已經到了不可能被忽視的地步。

環抱著舒白秋的手臂也在此時微微怔頓了一下。

顯然,剛剛清醒的傅斯岸也察覺了這處異樣。

明明是和之前同樣的清晨早安吻。

卻親出了和往日的平靜截然不符的勃然猙熱。

被抱著的少年終於找回了聲音:“先生、是……”

他磕絆地,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聲音突然打斷。

“……抱歉。”

傅斯岸的嗓音比剛剛更顯低悶。

似乎還帶著一點未能藏好的懊惱。

舒白秋還被身後的人抱著,他唇瓣動了動,輕聲說。

“不用抱歉……”

少年的聲線仍帶著被吻出的鼻音,柔軟濕漉得過分。

“我——”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倏然伸來的大掌捂住了唇。

舒白秋的話,直接被身後的男人截住了。

“不許說。”

少年微微睜圓了眼睛,他還被抱按在對方的懷裡,沒能回身,也沒能看清傅斯岸此時的神情。

舒白秋能感覺到的,隻有腿跟側邊的那處灼然熾意。

他不再被允許開口,被吻腫的唇辦都被大掌牢實地捂按著。

“不許再說想讓我開心。”

耳後的男人聲音低啞磁悶,一字一句,帶著些罕有的明顯波瀾。

是似有無奈,又彷如微微切齒般的少見失態。

“——我對自己的底線沒那麼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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