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056(2 / 2)

小傻子 百戶千燈 33736 字 7個月前

蘇越講完,還又專程強調,讓小舒先生放心。

“傅少的事也不用擔心,碧玉園的管理層進去,輿論必然會肅清很多。”

舒白秋聞言點頭,也謝過了特意安撫他的蘇助。

蘇越離開後,舒白秋又去了茶室。

沒多久,夕陽西落,天色漸暗。

舒白秋仍是一個人吃的晚餐。

夜幕深沉,直到臨近睡前,舒白秋才聽到了客廳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舒白秋抬頭,就見一身褐紅色長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彷如裹挾著夜色,男人的周身仍舊浸染著霜寒的冷意。

但傅斯岸徑直走過來,連外套都沒有立時脫下。他停步在沙發前,低眸看著舒白秋,開口卻是平和多過了薄冷。

“明天想不想去雲大?”

舒白秋聽得微怔:“……?”

罕見的、兩人一整日沒有見麵的白天過後,傅斯岸忙碌歸來,對舒白秋開口,完全沒有提起昨晚的事。

男人的無瀾神色也一如往時,平靜地和舒白秋談論著普通的日常。

傅斯岸看著人,問:“有時間麼?”

舒白秋略有意外:“先生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雲大的名字,舒白秋自然聽說過。

雲大是以省稱命名的大學,同時也是明城最好的高等學府。

他隻是不知道,先生為什麼忽然想去這裡。

傅斯岸也沒有繞彎。

“明天雲大有一場公開講座,會對外開放,我預約到了兩張票。”

男人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了兩張票,遞給舒白秋。

舒白秋接過來,看到門票上的內容,又是一怔。

這次講座既不是翡石、雕刻,也無關書畫、古董,或者醫學。

這居然是一場涉及天體物理的天文講座。

不過這可能也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主講人的名字。

舒白秋接過門票,一眼就瞥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主講嘉賓:葛虹教授】

……葛姨?

舒白秋抬眼望向傅斯岸,身前的男人依舊麵色無瀾,平靜而尋常地望著他。

但舒白秋不可能不知道。

這一定是先生為了自己,才專程去留意且預約了講座。

舒白秋點頭,輕聲說了句:“好。”

他的頭頂發絲也被很輕地揉了揉。

傅斯岸已經摘下了外出時戴的麂皮手套,掌心熨帖乾燥,令人安心。

舒白秋手中的票又被接了過去,放在了桌幾l上。

接著,摘下的麂皮手套也被放在了門票側旁。

舒白秋隻覺眼前微暗,身體一沉

他已經被麵前的男人伸手抱了起來。

這次,傅斯岸用的並不是單臂的托抱。

而是穿過少年膝彎的打橫抱起。

姿勢的不同?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還讓舒白秋有了一瞬的未習慣。

接著,少年才反應了過來。

“……”

這樣抱,是為了不碰到舒白秋的蹆根和身後。

舒白秋抿了抿唇,男人橫抱著他的一雙手臂依舊力度極穩。

朝臥室的方向走出兩步,傅斯岸還道。

“今晚的手觸習慣,放到明天可以嗎?”

“北美那邊有個會,我等下要去開,可能時間會有些久。”

舒白秋點頭:“好。”

他意識到,先生即使回來了,也不意味著工作的真正結束。

少年又想。

對方今天工作這麼忙,居然還特意抽出時間,去預約了講座。

“那邊有個新藥的研製正在關鍵期,”抱著他的男人又道,“如果能成功的話,會是個很大的突破。”

“所以這兩天我的跨洋會議有點多。”

舒白秋怔了怔,微微睜圓了眼睛。

少年有些意外,沒想到先生還會這樣詳細地為他解釋。

“好。”

舒白秋也立時應了,說。

“先生忙,我等下就睡。”

舒白秋也沒再問自己要在哪裡睡。

他直接被傅斯岸抱去了主臥。

傅斯岸去浴室簡單衝洗之後,就直接去了書房。

主臥熄了燈,安靜下來。

寬大軟床上的少年也很快休息了。

這一場越洋會議持續的時長有些久,等傅斯岸忙完回到臥室時,都早已經過了淩晨。

男人悄無聲息地走近了床鋪,沒有開燈。

上床時,傅斯岸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但等到傅斯岸伸手,圈住那個側躺著半蜷睡著的纖薄身影時。

懷中的少年動了動,卻還是睜眼,醒了過來。

傅斯岸放輕了手臂的動作,略帶歉意,低聲。

“吵醒你了?”

“唔……”

少年咬出一點微倦的鼻音,他的確是剛醒,並不是一直沒有睡著。

但這時醒來的舒白秋聽到傅斯岸的話,卻搖頭,說:“沒有。”

搖頭時,少年柔軟的發尾很輕地蹭過了一點傅斯岸的下頜。

惹得那處廓線分明的側頜微微繃起。

傅斯岸又聽到懷中人軟聲說。

“可能因為昨晚,睡得太久了……”

“……”

傅斯岸沉默了一瞬。

昨天。

……是有點久。

小孩連晚飯都沒吃,就直接昏睡了過去。

在這歉意繼續徐徐升起的時刻,傅斯岸的指腹卻傳來了一片溫軟。

他垂眸,就

見在昏暗的夜色裡,懷中的少年抬手,輕輕握了握他的食指。

少年清軟的嗓音還帶著低糯,聽起來尚不算清醒。

但他仍然沒忘記對傅斯岸講。

“先生快睡吧……你需要休息。”

傅斯岸腕間的青筋微動,片刻後,他低應了一聲。

“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傅斯岸輕而滿地圈住懷中的少年,抱著人一同沉入了靜謐的夜鄉之中。

其實,在睡下之前,傅斯岸也曾想過。

保險起見,要不要和小啾分開休息一晚。

但想到前天,舒白秋回到側臥去睡,又被噩夢所驚醒的事。

傅斯岸很快又劃去了這個設想。

而且,男人今晚回來之後,也察覺。

舒白秋對他並沒有本能的畏懼,或殘餘的瑟縮。

可能正如診療團隊所說。

小舒先生的好轉與恢複,其實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傅斯岸想。

小啾對他,也比他的想象中更大度。

昨天被欺負成那個樣子……

小啾居然都沒有記仇。

所以,在今晚繼續抱著少年一起入眠之後。

傅斯岸也決定了,明天清早要提前些醒。

提前醒來的話,他自己會嚴實很多。

也能避免再做什麼不清醒的失態之舉。

畢竟剛經曆過昨天傍晚。

傅斯岸也不想讓小孩再怕自己。

提前清醒對傅斯岸來說,並不難。

他的生物鐘很標準,自律也極嚴格。

如果睡前設想過要幾l點醒來,身體就會在到點之後準時蘇醒。

除非傅斯岸睡得較沉,或是有心補覺的時候。

他睜眼後,才會沒那麼快地徹底清醒。

所以第二天清晨,天光剛亮。

傅斯岸就睜開了眼睛。

他的墨色眸中一片清明,並沒有什麼昏沉與疲倦。

但,唯一出乎了傅斯岸預料的卻是。

他才剛戴上眼鏡,懷中的少年居然也醒了。

“……”

察覺少年蘇醒後的氣息變化,傅斯岸不由微頓。

因為,早醒能夠自定。

但早起的反應卻不能。

這種持續的晨起,傅斯岸也從未遇到過。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他知道小啾之前有段話說得對。

少年講,先生會有這種狀況,說明壓力減緩,自己其實更覺得是件好事。

而自從傅如山死的那天,傅斯岸從冰冷的彼岸走過,隔岸觀火,卻被人握住了手指,問他是不是冷的那一刻。

有些壓力與心結,或許的確被無聲地卸去了。

傅斯岸也自己梳理過,他的前世始終全心戒備,從未有任何放鬆,根本不可能在睡著時任旁人接近。

更不要說這種事。

而這一世,傅斯岸終於擁有了一份完整的信任。

小啾說過的話裡,還有一句。

“我會對我的醫生負責。”

醫生與病人的關係,最初還是由傅斯岸提起,為了給少年緩解驚懼。

但傅斯岸最終也發現。

治療是相互的。

有些治愈。

是如此同等的相互作用力。

而且傅斯岸此時,又是如此地過分年輕……且充沛旺盛。

所以這些天的持續晨起,似乎也沒那麼難理解。

隻是人之常情。

不過前世身為醫生,傅斯岸更清楚。

以懷中少年目前的狀況,的確還承受不了他的穀欠望。

甚至現在……

小孩的狀況似乎都還沒有徹底地恢複完全。

在身前少年揉著眼睛,似乎要慢慢清醒的時候,傅斯岸已經退開距離,撐起了上身。

他麵色如常地坐起來,前一天好生欺灼過小孩的熱度也被嚴實地按斂,沒有碰到剛醒的少年。

但傅斯岸根本沒有想到。

——事實上,兩世為人的經曆,再加上周密嚴謹的性格天生。傅斯岸一向未雨綢繆、深謀遠計。

他前世被人背後罵過最多的兩個詞,就是處心積慮、城府駭人。

然而清晨這一刻的傅斯岸,卻是完全地、分毫都沒有料到。

他才剛要起身,就被身旁的少年搭握住了指背。

仍在揉眼睛的、還沒睡醒的小孩,懵懂倦怠地看著他,開口卻在問。

“先生,不做嗎……?”

舒白秋的聲線裡,甚至還帶著未醒的鼻音。

傅斯岸頓了一下,沒有搭話。

並且他冷靜地把這件事歸結於小啾此時還沒有睡醒。

不過還沒等傅斯岸把小孩重新按回去,他就又聽舒白秋開了口。

“昨天……到最後,先生也沒有解決……”

聽得出,少年是當真沒有睡醒,甚至把前天晚上的事都說成了是昨天。

但舒白秋說的,也確實是實情。

在那個剛剛過去的漫長夜晚,傅斯岸並沒有做到最後。

因為哪怕是蜻蜓點水的試碰,哪怕隻是淺嘗輒止的嘗驗。

被摁下了邊限,已經反應得太厲害的少年,也不可能捱得住那麼久。

舒白秋最後也是直接昏了過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換好睡衣、上了藥。

也不知道,對方的狀態是如何處理的。

所以現在,哪怕還沒有睡醒,少年仍一心惦念起了這件事。

“先生,一直沒有……”

他含混地,臉都還半埋靠在傅斯岸的臂肘間,卻還在帶著啞聲,低軟地問。

“今天,要嗎……?我、幫你……”

沒怎麼清醒的舒白秋,似乎反而比平日的溫軟更多了一分懵懂的執著。

這句話。

聽得唯一能聽到的男人都快要不甚清醒了。

傅斯岸薄唇微抿,臉上反而沒有了表情。

他伸手,把半靠著自己才勉強借力的困倦小孩按進床鋪中,俯低身體,壓了下去。

“小啾。”

傅斯岸叫人的聲音微微沉低了下來。

似乎更透出獨斷專行的凶冷——

“不行。”

男人給出的仍舊是同一個答案。

在尚未完全亮起的晦暗晨光中,俯低身廓的傅斯岸眉眼略顯沉鬱。

他的聲線也顯出了慣有的低涼嚴冷。

“今天不可以。”

“因為我太強勢,太凶。”

傅斯岸說得冷靜,甚至還提起了那個漫長的夜晚。

“你忘了前一晚的最後嗎?”

身下的少年動了動,睫毛尖上綴著不知何時染上的細碎水珠。

——上一個夜晚,明明都還隻是前篇,卻已然出格地過火。

傅斯岸從身後圈抱住了舒白秋,先是手掌,又很快地將人嚴實地控按住。

後來,少年的眼淚都已經哭得停不住。

到最後,過分勄感的少年已經開始抗拒任何碰觸。

哪怕隻是在腰側輕輕地扶住一下,他都會被惹得縮躲會哭,從指根到腳尖都在痙攣打抖。

即使已經被放開了扼住的那隻手,少年也顫粟得太厲害,沒辦法瞬時極限了。

傅斯岸隻好收回了手,沒再碰他。

“前一晚”、“最後”……

低沉的字音似乎提醒了床上的少年,讓那單薄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瑟顫了一下。

察覺到少年近乎本能的懼意,傅斯岸也緩下了嗓音。

“抱歉。”

男人低聲致歉,為前一個夜晚。

“最後那樣對你……對不起。”

傅斯岸在講的,是前晚徹底的最後。

也是舒白秋昏過去之前的最終遭遇。

因為那時的少年敏銳過甚,已經承受不住任何的碰觸刺擊。

可他還又一次都沒有過。

所以傅斯岸矮下上身,俯低了肩背。

他微啟了薄唇。

之前有一天,傅斯岸清晨睜眼,抱住了舒白秋,同他講。

“小啾,你的下眼睫好長。”

舒白秋並不知道先生為什麼會突然提起自己的下睫毛,傅斯岸那時也沒有解釋。

直到傅斯岸俯低了上身,真正從下方抬眼望上去時。

他才真正發覺。

舒白秋的下眼睫,其實比他夢中的還要長。

而且軟成一簇一簇……全然都被濕透了。

這種事,傅斯岸也是第一次。

他連和舒白秋的接吻都是初回,自然不可能會有過這種經驗。

但夢中的場場奢想,似乎也為向來聰敏的傅醫生,教會了另一種

無師自通。

他舔碰,吮咽,舐觸……除了夢中最凶時想過的輕嗑咬嚼,其餘都一一試過。

不隻少年的下睫毛。

連小孩那緊韌繃起的皙白下傅,都被不知是淚是汗的水色徹底沁濕了。

前世醫科,八年直博,傅斯岸的係統解剖學和局部解剖學全部都是滿分。

在係解六十分及格都如此困難的醫學院,傅斯岸的名字驚懾了不知多少屆的學院後輩。

人體對於傅斯岸來說,毫無秘密可言。

真正精微深妙,魅力染人的。

是舒白秋本身。

是漂亮的少年在傅斯岸的唇齒之下,被招惹出的所有可愛反應。

傅斯岸一直抬著眼睛,自下向上在看少年的臉。

他從開始就沒戴自己的那幅薄冷眼鏡。

沒有任何的約束限製、鏡片阻隔。

所以男人也清晰地,分毫無損地定格捕捉了少年的全數反應。

雖然在夢中早有,還妄念凶想過不隻一次。

但傅斯岸終究發現。

真實的醇美滋味,幻象根本無可比及萬分之一。

無論是真切的觸感,還是少年的回應,都同是如此。

傅斯岸動作時,視線一瞬不瞬。

他沉沉地盯凝著舒白秋卷長的眼睫,看著少年引頸揚起的皙白下頜,和宛若雪白飛鳥般浮躍劃過的瘦削喉結。

午夜的山崖海岸,濤浪驚天駭惡。

白日裡平靜無波的湛藍海麵,終於展露出了其下隱藏太深的洶湧詭譎。

在傅斯岸所說的最後。

他是生生如這凜冬夜晚的凶浪。

將一切悉數吞儘。

才讓早已失聲的少年,終於得以結束。

夜空之下,深海幽邃莫測。

驟雨疾風,駭浪怒潮激蕩。

傅斯岸是真的把人欺負得太狠了。

才會提前說。

不想你怕我。

就是現在,傅斯岸再提起,也重複了兩遍“抱歉”,和“對不起”。

還被他按在床鋪間的少年已經垂下了視線,長睫也更明顯地透出了水色。

“……”

傅斯岸看到少年很輕地吸了一下鼻尖,似乎想要忍下什麼。

可是被重新喚醒了前一晚記憶的舒白秋,好像到底還是沒能做到。

在這個晨光未醒的清早,少年瑟然地低眸,無聲地垂淚。

為之間的遭遇,似乎飽含了太多的委屈。

傅斯岸看著他,沉澀的喉結微滾。

在行駛的車輛上那場初次的夢中,傅斯岸第一回把人親哭,就曾夢到過這一幕。

少年被欺負得太委屈,可憐巴巴地掉起了眼淚。

他低眸,抿著唇不說話,隻無聲地用手背去擦眼淚。

而等到這一幕真正發生在眼前,垂淚的少年似乎比夢中更為酸心可憐。

大滴的淚珠從少年的微紅眼廓泫然掉落,劃過他清瘦的薄白頰側。

傅斯岸很低地吸了口氣,心口生出了一片澀軟。

他啟唇,正欲要向人安撫道歉。

但身下沒能好生睡醒、又被驚嚇過的少年,卻比傅斯岸更早地開了口。

傅斯岸也又一次地完全沒有想到。

一丁點都沒能猜出——

舒白秋的泫然垂淚,並不是因為前一晚的被欺負到吞浸。

少年失落不解的、想問的卻是另一件事。

在傅斯岸的身下眼前,少年弱聲啜泣,連纖挺的鼻尖都泛起了薄紅。

他哭著,哽咽地問。

“可是,先生都給我做過……”

“為什麼、我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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