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昌委委屈屈:“老師,我是隔壁臨床本科大三學生……”
蘇糖滿臉痛心疾首:“你這都大三了,怎麼還不會給自己開方子呢?怎麼看個病還要做偽裝?”
“說說吧,你覺得自己應該吃什麼方子?你說出來,我給你寫上。”蘇糖再次掏出紙和筆,一臉打定主意,讓學生自己完成作業的嚴肅老師樣。
何文昌心底哇涼哇涼,滿臉掛著痛苦麵具:“老師……我藥理學之前掛科了啊。”
“那不是應該還學了內科學嗎?內科學沒掛科,這病應該就能自己給自己看了吧?”蘇糖笑眯眯露出一口漂亮小白牙,狡猾的像隻狐狸:“咱們乾這一行,就得學以致用,現在不就是個好機會嗎?”
何文昌心裡更涼了:“可萬一出事了那該怎麼辦?就這麼開方子會出事的吧?”
“出事肯定不至於。”蘇糖老神在在瞥了何文昌一眼,笑眯眯道:“不過……你這藥若沒開準,恐怕就得好好痛上幾天了。”
“但是疼過以後,這個學期內科和藥理學應該不會再掛科了。”蘇糖眨眨眼,笑眯眯調侃道。
何文昌:“…………”
房間裡潘宇豪熊威等人,看向蘇糖以及何文昌互動,幾乎哭笑不得。
在醫院裡,尤其是在一個隔壁就是醫學院的醫院裡,許許多多醫生全都領悟了一個技能。
那便是每回在見到醫學生,或者實習生,又或者是等級地位比自己低的醫生時,本能進行現場教學考問。
這也是他們當初在學生時期,以及實習規培期間,經常會遇到的事情。
哪怕潘宇豪熊威到了現如今主治醫師的地步,客章求還會時不時在早會上抽問他們。
蘇糖雖說還沒成為帶教老師,開始帶實習生,但這些天和孫東馮淼淼兩人相處,也本能點亮了這項教學技能。
“唉……”
何文昌委委屈屈看了蘇糖一眼,悠悠歎口氣。這才一把脫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右下腹一直蔓延到肩背處的紅色顆粒狀水泡,期期艾艾道:“我身上這些東西應該是帶狀皰疹,因為有明顯的帶狀蔓延形勢……”
“按照書上的說法……一般應該先開點阿昔洛韋,然後再抹點更昔洛韋軟膏……”何文昌每說一個藥名,便偷偷看蘇糖一眼,一副差生被老師上課點名起立回答的忐忑模樣。
“然後還能用物理治療法消炎止痛……?”何文昌小心翼翼,又一次偷偷看向蘇糖。就怕自己說錯話,回頭倒黴的還是自己。
何文昌內心痛苦哀嚎,明明在進診室之前,都說好不能暴露自己學生的身份,結果沒想到說著說著卻又條件反射暴露了自己。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身為醫學院的學生,在發現病症之後,自己本能先查過帶狀皰疹的處理方法……
否則這會子,何文昌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完!
“說的還行呀……也沒你說的那麼差嘛……”
蘇糖笑眯眯點點頭,仔細看了看何文昌身上的紅色小皰疹,又看了看對方疲憊的神情笑道:“你身上的帶狀皰疹也不算特彆嚴重,先吃兩盒鹽酸阿昔洛韋,抗病毒,再來吃幾天胸腺肽增強抵抗力和免疫力……至於要不要開點止痛藥物,你可以自己想一想……想好了,我再給你寫呀。”
何文昌:“…………”
何文昌內心慘嚎,老師彆這樣,我害怕啊!
要知道每年參加醫學考試的畢業生當中,大約也就隻有30%的人能夠拿到職業資格證的啊!
何文昌狠狠地擦了一把臉,乾脆破罐子破摔道:“老師,我不會,我考試掛科……我畢業後還打算轉行寫,您就給我隨便開點藥吧。”
蘇糖:“…………”
周圍眾人:“…………”
眾人差點被何文昌這一嗓子嗆到咳嗽。
不至於,真不至於……
這不就是一次醫學生最常見的現場考教嗎?怎麼連這麼點挫折都接受不了呢?
要知道像六院這樣的大醫院,無論是護士還是醫生,基本上除非到了主任副主任級彆,否則每天不是在學習的路上,就是在考試的現場啊。
蘇糖看了一眼何文昌,幽幽歎口氣:“那我給你開點止痛軟膏吧……”
“其實也不是那麼好寫的……頸椎病,肌腱炎,腱鞘炎,說不定還有痔瘡,下肢靜脈曲張在前方等著……要不你再堅持堅持?至少等拿了執業醫師資格證後再說?”蘇糖看向何文昌有點糾結,有點擔心自己這回是不是真問過頭了。
蘇糖唏噓,可她覺得自己這真就是常規一問啊……
以前她大學期間生病了去校醫那,校醫可比她嚴厲多了,問起來更是頭頭是道,不讓人有半點歇息的機會。
眼看著何文昌拿著病曆本離開,蘇糖心懷愧疚,懷疑剛剛自己是不是問的太過分了點。
直到中午吃完飯後,蘇糖抱著筆記本,蹭蹭蹭跑到體檢中心樓上教室。
在教室裡見到穿著白大褂,胸口彆著實習證的何文昌。
蘇糖:“……??”
何文昌:“…………”
蘇糖何文昌相互對視,默默凝望。
蘇糖:好家夥,原來擱著演戲呢!
這都實習了,怎麼連個帶狀皰疹的方子,還開的結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