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
蘇糖眉頭微蹙,下意識思索起患者病情。
植物人指大腦受傷後,喪失活動意識,隻保留部分基礎生命體征,和部分本能神經反射的一中特殊狀態。他們沒辦法正常行走,與人交流,沒有意識,不會思考。
但對一些外界刺激,卻還是會本能產生條件反射。
比方說:打嗝,咳嗽,打哈欠,揮舞四肢等等。
“吳女士你身上有患者病曆嗎?”蘇糖並沒有一聽見500萬,便立馬接下吳蔓的飛診訂單,而是思索片刻看向吳蔓道:“我需要看過患者具體情況,才能下定論……”
且不說吳蔓丈夫四年前成為植物人,早已錯過了植物人最早治療期前6個月,想要治療起來很難。最重要的是,這治病也講究因人而異,就算是同樣的病,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同,往往治療方案也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尤其像植物人這麼嚴重的病症,治療難度很大,那就更需要謹慎對待。
“有,有的!我這裡有每一次的檢查報告記錄!”吳蔓聞言,快點頭,立馬掏出手機遞給蘇糖,將丈夫這些年的檢查報告病曆記錄等,通通翻閱出來。
作為患者家屬,吳蔓幾乎本能每次將這些病曆檢驗單等拍攝收集,為的就是防止自己有一天遇到合適的名醫,能夠將這些病例報告拿出來給對方查看。
蘇糖拿起手機,認真翻閱。
吳蔓丈夫叫宋掣,今年36,四年前車禍昏迷入院,當時因外傷造成顱骨多處骨折,經過後期治療依舊長期昏迷,處於植物人狀態……
蘇糖認真翻閱手機裡的各項文件資料,即便是沒有看到宋掣本人,蘇糖也能從這些檢查報告單裡看出,吳蔓這些年對丈夫照料的細心認真。
四年時間裡,除卻早期受重傷時宋掣身體情況較差之外,之後幾年,對方不僅僅沒有其他植物人常見的肺部感染,皮膚感染褥瘡等並發症,就連患者身體肌肉,也比普通長期癱瘓患者萎縮的要少些。
“吳女士,你丈夫看上去除了腦部神經損傷之外,其他身體情況還算不錯……”
蘇糖看了看宋掣最近一期的體檢報告點點頭,然而沒等吳蔓鬆一口氣,蘇糖卻又話題一轉道:“但是,你丈夫想要治好恐怕還是有點難度……”
蘇糖蹙眉,白嫩嫩的小臉嚴肅的像個小老太太。
這番表情動作立即讓吳蔓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裡。
吳蔓略帶絕望,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的悲傷,望向蘇糖一字一句道:“蘇醫生,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您昨夜不是連阿爾茨海默症都能治療嗎?我丈夫比那位孫阿姨年輕,就算病情比對方嚴重,可是這兩者不都是神經內科的病症嗎?”
“兩中病殊塗同歸,蘇醫生您就不能再試試嗎?萬一我丈夫針灸刺激之下就能醒來呢?!”吳蔓哽咽,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不停往下掉落。
司機周海站在一旁見到吳蔓這副模樣,無奈歎了口氣。
夫人這些年著實過得太過辛苦,不僅僅夾在宋吳兩家中間,得不到兩方家族任何幫助,且每年還需要為了宋先生大筆的醫療費勞心勞力,光每年邀請名醫的飛診費就是一大筆,更彆提如今宋先生24小時住在醫院高端病房,那開銷就更大了,一年下去隨隨便便就得大幾百萬。
因為被判定為植物人,且再也沒有醒來的可能,宋先生除卻少量個人房產以及私人物品沒被回收,宋先生基本上算是淨身出戶,直接被宋家趕出了家門,這些年吃的喝的全靠夫人……
家族長輩不支持,不理解,醫藥費生活費,金錢開銷壓力大。
周海感覺吳蔓,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
如今眼前這位蘇醫生,再這麼打擊,不是讓夫人更傷心嗎?
周海兩步上前想要出言安慰吳蔓:這個醫生不行咱們再找其他醫生時……
卻見對麵那名穿著白大褂,胸口掛著工作證的蘇醫生皺了皺眉頭,麵露無奈,少年老成道:“吳女士,你彆這麼著急。至少得讓我將話說完……”
蘇糖眨眨眼:“吳女士,以我現在的水平……宋先生想要醒來沒問題。”
“但是醒來與醒來之間還是有區彆的!”
蘇糖語氣嚴肅,認真道:“一中是人清醒,部分意識恢複,但後遺症很嚴重,比方說語言錯亂,大腦沒辦法指揮身體。一中是人清醒,能自動睜開眼睛,與人正常交流,還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與其他人指令調動身體,最後達到生活自理,和正常人一樣上班工作。”
吳蔓:“……?!!”
吳蔓下意識雙眼一亮,本能將視線放在蘇糖身上,她一邊努力收回自己哽咽到沙啞的聲音,一邊下意識眼巴巴道:“當,當然,我當然是希望宋掣能夠恢複到生活自理,和正常人一樣工作上班……”
蘇糖看了吳蔓一眼,點點頭:“我知道吳女士的想法,這也是每個醫務人員與患者家屬都最想要的結果。”
“隻是……”蘇糖沉吟片刻,想了想,這才緩緩將手機劃到一張檢驗報考,“吳女士,你仔細看看這幾張檢驗報告上的圖片,宋先生當初受傷後出現了梗阻性腦積水,且大腦這一塊發生了嚴重的撞擊,這塊陰影區域明顯和其他地方不同……”
蘇糖望向吳蔓,一字一句道:“想要治好宋先生,無外乎兩中辦法!”
“第一中保守治療,我能讓宋先生醒來,但卻不能保證後期恢複情況。可宋先生昏迷四年,百分之八十以上後遺症比較嚴重,百分之二十後遺症較輕,最多百分之十能勉強恢複到生活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