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寬到能再坐下兩個人。
路梨滿心想的都是老公快來哄哄我。
隻是遲忱宴並不覺得這樣坐什麼不妥,畢竟在以前,他和路梨如果要乘同一輛車,一直是這麼坐的。
蘇河灣。
路梨等了一路都沒有被哄,下車,難得沒有去牽遲忱宴的手抱遲忱宴的胳膊,自己一個人先走。
她雖然先走,但故意走得慢,上電梯時還停了一下,希望有人從後來拉住她的手。
可惜沒有,遲忱宴跟著走近電梯,兩人並肩站著。
六十二樓。
遲忱宴一回來便回他房間了,路梨洗漱完,盤腿坐在自己的床上,捶著懷裡的抱枕,眼睛死死盯著牆。
這幾天她跟遲忱宴一直是分房睡。
因為遲忱宴說他晚上會辦公,怕吵到她。
本來是貼心的理由,但用的次數多了之後,就不那麼受當事人待見了。
路梨想著車上遲忱宴敷衍的回答,一路的冷淡,忍不住又捶了抱枕幾下,眼睛泛起濕意。
她覺得今天跟遲馨的牛吹早了。
什麼情深似海,一點都不情深似海!
路梨在床上輾轉了幾下睡不著,越想越委屈,最後睜開眼,開燈,下床。
老公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她跑去拉她跟遲忱宴房間相隔的那道門,卻發現這道門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鎖住了,拉不開。
門的設計很耐人尋味,如果遲忱宴從他那邊鎖住的話,路梨這邊便拉不開,同樣,路梨從她這邊鎖住的話,遲忱宴那邊也拉不開。
路梨試了兩下沒拉動,便轉而向另一道門。
正門雖然拉不開,可是他們的淋浴間和衣帽間是相通的。
淋浴間和衣帽間的門果然沒關,路梨穿過去,進到遲忱宴的男寢。
遲忱宴剛關了燈沒多久,還沒睡著,很容易就聽見噠噠的拖鞋聲。
他坐起身,床頭燈隨之亮起。
然後他看到床旁,路梨站在那裡,一身白色睡裙,披散著頭發,懷中抱著個抱枕,一臉委屈地看他。
遲忱宴眼皮跳了跳。
路梨對著床上的男人,叫了聲:“老公。”
遲忱宴還沒來得及回答,路梨叫完這一聲老公,直接扔掉懷裡抱枕,嗚嗚嗚地跑了過來。
撞進他懷裡。
路梨撲在遲忱宴身上,聲音委屈到極致:“老公我生氣了,你快跟我道歉。”
路梨:“車上為什麼出神不聽我說話,下車為什麼不牽我手,回家為什麼不跟我親親抱抱舉高高。”
“我在問你話你不可以說沒什麼,不許敷衍我。”
遲忱宴感受到懷中嬌小柔軟的一團。
聽著她的言語。
她一路的安靜竟然是因為在生氣?
因為這種安靜的冷淡對他來說才是正常,所以一時沒有察覺到路梨轉變的情緒。
遲忱宴提了口氣,本來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千言萬語,還是化成了一句:“對不起。”
路梨聽到遲忱宴的道歉,滿意地笑出來。
她又往他身上貼緊了一點。
遲忱宴思慮複雜。
他從回來的路上便一直在想路梨如果好不了,一直這麼下去,該怎麼辦?
他可以一時依著她,順著她的認知,表現得就好像他們情投意合的樣子,但如果是一輩子呢?
他突然迷惘,找不到答案。
那張離婚協議草案還躺在他辦公桌抽屜裡。
隻是現在,遲忱宴看著半夜跑到他房間,委屈了一通聽到對不起後立馬就好了的路梨,微微歎了口氣。
他決定先不去想那麼多,順其自然,總會好的。
他查了資料,路梨這種認知障礙能恢複的可能性很大。
遲忱宴伸手摸了摸路梨後腦。
路梨趴在遲忱宴身上,像隻小幼犬一樣,聳聳鼻尖,有些貪婪地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有沐浴液的香氣,然後夾著一種淡淡的,他獨有的,荷爾蒙的味道。
既然過來了,和好了,路梨自然也不打算回去了。
他之前跟她說辦公晚怕吵到她,今晚沒有辦公,不可能還會吵到她。
路梨覺得他們一對情比金堅的夫妻每天晚上還分房睡的做法實在是太不好了。
既然都情比金堅了,難道她還會不高興老公吵到她嗎?
老公熬夜工作,她難道不更應該表示理解,默默等著老公,然後給老公愛的鼓勵嗎?
獨自跑到另一間房去睡算個什麼做法。
老公讓她獨自睡是老公的溫柔體貼,但是她作為一個同樣體貼的老婆,是不能就這麼聽老公的。
路梨從遲忱宴身上下來,然後打了個滾兒,占據一邊床。
她決定以後都睡這裡了,跟老公睡。
她掀開被子蓋在身上,看遲忱宴的眼神十分坦然。
遲忱宴對著路梨的眼睛,認知錯亂後看他完全變了的眼神。
他知道,要把現在的路梨哄回去自己睡,很困難。
於是遲忱宴也上床。
燈關上。
2.2米的大床,兩人各占一邊。
路梨蓋著被子,睜著眼,黑暗中,看頭頂黑咕隆咚的天花板。
她聽見遲忱宴平穩的呼吸聲。
路梨有在這張床上的記憶,她跟老公的,讓她一想就忍不住紅臉。
他們年輕夫妻,睡一張床上,白天又不怎麼忙累,現在不應該這麼平淡才對。
她頭上的傷早就不疼了,隻是有點癢而已,癢就說明皮肉在生長,是在愈合。
頭上這點子傷,明明根本不礙事。
路梨微微偏了偏頭,黑夜中,遲忱宴的身影被勾勒出來。
什麼都想跟老公呀。
路梨抿著唇一笑,一個翻身,滾到遲忱宴身上。
遲忱宴立馬睜開眼。
路梨像隻樹袋熊一樣纏在他身上。
她用腦袋在他懷裡拱了拱,然後曖.昧著說:
“老公,我們來那個那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