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日理萬機, 是不會管這些小事的。”遲忱宴在路梨耳側吻了吻,捉住泥鰍狀撲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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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梨跟遲忱宴結婚三年,在一起的時候, 基本都是在遲忱宴的地盤。
她的房間遲忱宴很少進, 她也不會主動邀請他進,就連之前認知出差錯的時候, 潛意識裡,她也都是主動搬到了遲忱宴的房間裡。
就好像每一個人心底都有最後一寸保留一樣, 她一直默默守著自己的這一隅天地, 像是士兵守衛一座城池最後的最柔軟的腹地。
在這裡, 她是路梨,不是那個因為家族聯姻被父兄嫁得跨越大半個祖國, 孤身一人在另一座城市跟塑料老公相愛相殺的豪門千金路梨, 而是二十出頭, 沒事喜歡追追星,半夜也躲在被窩裡看過小黃蚊的簡單的路梨。
直到今天,城池最後的守衛也被擊潰, 敵人手握利刃,橫行霸道的入侵,層層深入, 把最柔軟的腹地剝露, 看到一片無人駐防的豐美,然後在這裡肆無忌憚的欺壓,蹂'躪,唱出屬於勝利者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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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在下雨, 氣壓很低,雨點淅瀝瀝地打在落地玻璃幕牆, 窗外視野變得模糊。
路梨睡得昏昏沉沉,整個人都陷在被子裡,露出一顆腦袋,長發鋪了滿枕。
門輕輕被滑開。
聲音輕微,不過還是讓床上閉著雙眸的人睫羽微顫。
路梨悠悠睜開眼。
她看到遲忱宴從浴室裡出來,拎著領帶,在扣襯衫的袖口。
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裹緊身上小被子,瑟瑟發抖。
可怕,太可怕了。
衣冠禽獸起碼還有個衣冠,而昨晚這人連衣冠都沒有。
之前塑料的時候她覺得這事還湊合,兩個成年人湊在一起偶爾平平淡淡解決一下需求,後來她認知出問題的時候發現事情可能不如她一直以為的那麼單純,本以為從酒吧被拎回來那一晚已經是極限了,然而直到這次才發現,什麼叫男人的永無止境,勇攀高峰。
她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警察叔叔都沒有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人為大魔王我為小白兔,絕望到有幾個瞬間一度以為自己可能會英年早逝。
遲忱宴看到路梨睜眼一見到他就縮進被子裡,不願見人的鴕鳥狀。
估計現在正在被子裡畫圈圈詛咒。
他放下領帶,俯身,一手托頭一手托腰,連人帶被子抱坐起來。
路梨小腦袋露出來,沒說話,眼巴巴地跟他對視。
遲忱宴看到她的這副模樣突然心情好到過分:“我去上班了。”
路梨“嗯”了一聲。
遲忱宴凝著她的小臉,把領帶遞給她。
路梨接過領帶,在指尖饒了個圈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看了看坐在床邊的遲忱宴,還是把領帶繞過他脖子,給他仔細打好,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遲忱宴最後在她眉心和眼睛上吻了,說阿姨待會兒會把早餐送過來。
路梨一聽阿姨會來,想起了什麼,似乎又急了:“你把那些……嗯……收拾了。”
她記得從臥室到浴室,再從浴室到臥室,都留有淩亂而曖昧的痕跡。雖說不用想也知道兩口子晚上都做些什麼,但是做壞事證據被彆人看到,她還是羞赧的。
遲忱宴難免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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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忱宴走了,窗簾拉開半簾,窗外是雨幕中霧蒙蒙的城市。
路梨靠在床頭,先發了一陣呆,然後讓阿姨把電腦給她拿了過來。
她認知錯亂時期投資的電影這兩天殺青,最終名字已經定好了,叫《最後一班的少年》,整部電影講述的是小鎮唯一的一所中學即將麵臨拆遷取締,政府準備把最後一班的少年全都轉到城裡的中學去讀書,然而少年們對小鎮這所古老的中學以及老師都有了很深的感情,不願意看到學校被拆,於是圍繞此發生了一係列關於親情友情和朦朧愛情的故事。
青春片不用特效,後期的剪輯製作一般都很快,沒有早戀沒有打胎,所以題材也很安全,送審通過後就可以找宣發公司宣發上映了。
路梨打了個哈欠,對著粗剪片段滿意點點頭。
她雖然說不在意票房,但是這部電影的無論是導演還是主演,肯定都是在意的。這可能會是他們今後履曆上非常重要的一筆。
路梨先是讓電影那邊聯係好一點的宣發公司,然後截了兩張男主角林寄予弟弟的劇照,撐著頭靜靜欣賞了一會兒。
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路梨本來隻是隨意瞄一眼,在看到內容後突然直起身。
然後半個小時後,洗臉池前出現一個忙碌的身影。
路梨對著鏡子掰開眼瞼畫眼線,好不容易化完了全妝,然後又在衣帽間裡挑來挑去。
她換了好幾身都拿不定主意,最後各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喬佳一。
【哪一套比較好?】
喬佳一:
【去約會?】
【老夫老妻了至於嗎】
路梨:【回答我,哪一套】
喬佳一挑了件襯衫裙。
路梨:【謝謝。】
喬佳一:【你搞這麼隆重要去乾嘛?】
【ccy呢?不是見ccy?】
【人呢?不見了?】
路梨忙忙亂亂把自己收拾好,下樓,最後坐上車時才來得及回:【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