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他們就這麼在酒店過了一夜,第二天清早,沈鬱沒爬起來,他睡的懵懵懂懂,把頭蒙在被子裡遮住了落地窗外刺眼的陽光。
盛川穿好衣服,習慣性看了眼手機,結果發現私家偵探昨天給他打過電話,走到陽台外麵,回撥過去,響了兩聲很快被接通。
話筒那頭響起私家偵探熟悉的聲音:“盛先生,你要的東西已經查好了,那個女人前幾天用私人賬戶往田家棟老婆的卡裡打了一筆錢,然後就再也沒出現過,流水信息我發到了你的郵箱。”
盛川眯了眯眼:“田家棟的老婆呢?”
私家偵探道:“她女兒剛剛動完手術,所以一直留在醫院照顧,沒什麼可疑的行為。”
盛川道:“就查到這裡吧,後麵的事不用你管了。”
已經到手這麼多資料,剩下的完全可以直接交給警察,沈潤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剩下的事就隻剩治好沈鬱的病,然後收拾東西跑路。
盛川反正是想不到他也有跑路的一天,但是不跑不行了,沈鬱又不是傻子,清醒過來,隨便找個人查查底細,就什麼都知道了,留下來隻有等死的份。
盛川走進房內,見沈鬱似乎還睡著,懶洋洋躺到他身側,然後伸手把被子拉開,結果就見對方把臉埋在枕頭裡,原本順滑的黑發翹起了一簇呆毛,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盛川把他攬進懷裡,就那麼抵著沈鬱的肩膀眯了會兒,片刻後才睜開眼,漫不經心咬了咬對方藏在被子底下未著寸縷的肩膀,觸感溫熱。
沈鬱悄無聲息睜開眼,黑色的眼睛一瞬間顯得有些幽暗,他似乎被盛川咬的有些痛,依樣畫葫蘆,直接在他的肩膀上報複性咬了一口,然後裹著被子就想往外爬。
適當的運動有益身心健康,這句話某種意義上是有道理的,起碼盛川昨天運動了一下,心情還算不錯,他微微禁錮住沈鬱,眼中帶了些意味深長:“你怕我?”
沈鬱咬住指尖,點點頭,又搖搖頭,反正就是沒讓彆人明白他想表達什麼,並且繼續想往牆角爬,盛川見狀點點頭,竟然相當乾脆利落的鬆開了手。
他從床上起身,穿好了鞋,確認了一下並沒有遺漏什麼東西,對沈鬱道:“你不想走,就在這裡待著吧。”
說完從桌上拿過手機,打開房門離去,伴隨著門被哢嚓帶上的輕響,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盛川就這麼走了,相當之乾脆利落。
沈鬱聽見他關門的動靜,身形一頓,下意識看向門口,似乎是沒料到盛川的舉動,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然後從被子裡鑽出來,伸手撿起地上的衣服,窸窸窣窣的穿好。
做完這一切,他看了眼外麵,但門口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
沈鬱又進了浴室洗漱,十分鐘後,從門後探頭出來,左右看了一圈,但房間依舊靜悄悄的。
隔著一扇門,盛川正在靠在酒店走廊的牆上玩手機,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的聯係方式,把通訊錄一點點的往下翻,最後操作一通,這才熄掉屏幕。
盛川大概覺得有些奇怪,沈鬱就算瘋了,也不可能怕他,甚至躲著他,說不喜歡他了這種話。
係統落在他的肩膀上,想了想道:【把他一個人丟裡麵是不是不太好?】
盛川對於擋了他財路的人或者球,心裡通常都是沒什麼好感的,聞言略微抬眼:【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係統後背的翅膀扇了扇,看起來有些歡快,聞言湊了過去:【什麼事鴨,什麼事鴨?】
盛川伸手給它比了個數:“我離他隻有五米遠。”
【……】
係統聞言,扇動的翅膀頓了頓,怎麼說呢,感覺怪尷尬的。
盛川已經在心裡盤算著該怎麼把係統送走了,越遠越好的那種,永遠都回不來的那種。他摸了摸口袋,似乎想找什麼東西,然而還沒等找到,身旁的房門就哢嚓一聲被人猛的打開了。
沈鬱開門後正準備往外走,結果眼角餘光一瞥,就見盛川正靠在牆邊,垂眸的時候姿態懶散,也不知在外麵待了多久,總歸是存心看笑話的。
盛川見他出來,抬了抬眼,果然有那麼點看笑話的意思。
沈鬱見狀低下頭,站在原地,半天都沒吭聲,就像小孩做錯事了一樣無措,片刻後才抬起頭,不安的咬了咬袖子:“阿川……”
盛川淡淡挑了挑眉:“嗯?”
沈鬱小聲道:“不怕你……”
盛川嗯了一聲,依舊沒下文。
沈鬱悄悄看了他一眼,又飛快低下頭,直到袖子被他咬得皺巴巴,才終於小聲囁喏的吐出了幾個字:“喜歡阿川,不怕……”
明明昨天還說不喜歡。
盛川看了他一眼:“喜歡多久?”
沈鬱眼神懵懵懂懂,想了想,然後張開雙手比劃給他看:“很久很久……”
他似乎想努力的表達很久很久是一個非常久的時間,張開雙手,是一個擁抱的姿勢,然而還沒等放下,就陡然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盛川忽然抱住了他,在走廊沒有人的時候,噙住他的唇吻了一下,五指在他發間穿梭,然後緩緩收緊,過了幾秒鐘才鬆開:“走吧,回去。”
沈鬱沒動也沒躲,低頭摳袖子。:,,.